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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看不懂这等操作,盛国宁求知欲很旺盛:“林队,为什么要反过来画?”
“……就是反的。”
文桦北拿起透明袋,上下左右都看一遍,也不明白他们林队的用意。
原茂秋轻咳一声:“那件衣服是老林他対象……朋友的,听他的不会有错。”
邹斌和文桦北神态自然,唯独简孺三观俱裂:掉到江里的那个是男人吧???外表严肃又古板的林队居然这么open?!
“刚刚在车上想和你说的,这个点横结构可以用摩斯密码破译试试,不过这么长也没有间隔符,只能自行分割了。”盛国宁率先开口,相当支持大舅哥,从口袋里掏出小本递过去,“所有可能的排列组合我都列出来了,你看一下。”
林壑予细细看过一遍,发现不论怎么切割,都无法排列出能读懂的信息,看来大概率不会是摩斯密码。
原茂秋摸着下巴:“哟,下面那个是什么?颜文字?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易时留下的信息怎么样都不会和“可爱”沾上边的。林壑予対他的不正经似乎习以为常了,看他的眼神又多了一分关爱智障儿童的怜悯。
简孺挠挠后脑勺:“我也不知道想的対不対,会不会是简笔画?”
邹斌撕一张纸递给他,简孺想了想,按照自己的思路把“〓﹌〓”补全成一栋屋子,上面的点横补成栏杆。五双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纸,文桦北指着“▲”:“这个呢?”
“呃——稻草堆?谷堆?”
“还真别说,给你这么一画,田园风情十足啊。”原茂秋笑了笑,“估计是城乡结合部那一块了,也许还得到青湖乡走一趟。”
青湖乡?
林壑予灵光一闪,再度仔细看了看字符,猝不及防拍了下盛国宁:“南宜地图拿来。”
“地图?要地图干吗?”
“快点。”
大舅哥的命令盛国宁不敢不从,幸好车里就有一份,把钥匙给邹斌下去拿了。原茂秋搭着林壑予的肩:“老林你说说啊,别卖关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最终揭晓。”
林壑予不是不说,而是并非十分确定。他岔开话题,问起赵成虎,盛国宁回答:“早押回来了,比咱们到的早,我让老闫审他去了。刚刚去个电话,老闫说不好対付,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就是不肯说老实话。”
“嚯,都关进去了还这么嚣张,看守所没给他点颜色瞧瞧?”
“怎么没给,不管用啊!”盛国宁摊开手,“这家伙经验丰富,进局子就跟回自己家里似的,惯用伎俩都不怕,能拿他怎么办?咱们现在是新社会,文明办案,总不能老虎凳子辣椒水吧?”
“唔……的确是这么回事。该把他丢回九十年代,享受享受那时候的黑暗制度。”
“不急,他不开口也没事,能问出多少算多少。”林壑予说。
対于他来说,最要紧的是找到人质,因为这是易时那里没有的资料,未知因素也更多。而対于后续会发生的案件,他们掌握着具体的时间、地点,只要做好充分的布控,理论上来说是完全可以阻止的。
邹斌把地图拿回来,重新关上房门。桌子上空出一片位置,南宜地图铺开,文桦北问:“林队,这张纸和地图有什么关系?”
盛国宁扫到地图右下角的图例,愣了愣,随即一拍额头:“靠!原来是这个!”
原茂秋盯了几秒,恍然大悟:“哦……这么回事,行,我从右边找,盛队你看下面乡镇那一块。”
到底是什么?剩下的三个面面相觑,你们能不能不要打哑迷,我们仨都不配和你们一起办案了??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解释,邹斌受不住轻咳一声:“林队,盛队,原哥,我们还健在。”
简孺和文桦北满脸无辜,他们是真的云里雾里,急需队长的指点。
“这张纸条的确是简笔画,不过不是简孺画的那种。”原茂秋把纸条拿起来,指着上面的点横,“这个,不是摩斯密码,也不是栅栏,而是县界线、区界线!”
“……啊?”
盛国宁指指图例表:“在这儿呢。”
三个脑袋一起凑过去,果真发现地界线图例和纸条上的一模一样。文桦北指着“▲”:“这个是建筑物,那旁边两个等号是什么?”
林壑予冷不丁开口:“也是建筑,靠在地界线的河边。”
“河边……”简孺恍然大悟,“那咱们现在要找的是靠着地界、有条河、还有这三个建筑的地方?”
三人都没回答,当做默认了。简孺挠挠短发,这范围也太广了吧?整个南宜市包含十四个区,下辖的县、镇有五个,又处在水网丰密的江南,到处是河,而且纸条上也看不出是什么建筑,匹配的难度大大增加。
六个人一起在忙活地图,已经圈出二十多个地点,原茂秋揉揉肩头:“不是我说,你们南宜哪来这么多条河的?”
“要不怎么能称为水乡?这些都是标出来有名字的,还有很多河流直径小的、没名字的、或者人造河都不在地图上,”盛国宁耸肩,“所以一到夏天,溺死案件频发,隔三差五就有来报案的,又有人掉水里去了。”
“还靠着江呢,搜救队忙不过来怎么办?”
“那就咱们帮着下去捞呗,总不能让老百姓下去吧。”
简孺拿起纸条,波浪是河,那两个等号靠在一起,总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林壑予的笔圈到澧丰镇的边界,看到一个熟悉的地名:“这里怎么是南宜机械厂?”
据他所知,南宜机械厂是在青湖乡附近的开发区,和龟背山距离不远,骑车十分钟,因此庞刀子才愿意“纡尊降贵”去那里上了一段时间的班。现在的地图标记有两个南宜机械厂,倒是他未曾想到的。
盛国宁探头:“新厂啊,老厂以前不是出过事嘛,市政府觉得那块地不吉利,在澧丰附近划了块新地给机械厂了。”
“那老厂还开着吗?”
“当然开着了,不过听说只剩下几个部门,好像这两年也打算全部迁过去。”
这样的话,那么地点应该还是正确的,会重演的爆炸案依然发生在老厂。简孺喃喃几句,忽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众人齐齐看向他,简孺有些激动:“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这两个东西很像南宜机械厂的大烟囱啊!后面那串波浪号像不像烟?不対不対,南宜机械厂后面的确是有条河的……”
他这么一提,邹斌也跟着附和:“対対対,我们俩前些日子一直在跑青湖乡,那段路跑了几十遍,每次都能看见那两根大烟囱,白色的上面有两道红杠。”
林壑予立即站起来:“走,现在去一趟。”
第94章
瓢泼大雨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 易时浑身湿透,握着那把没有子弹的枪,心中寒意比侵入体内的雨气更甚。
他早该料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一次次不愿屈服命运,却一次次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呵呵, 老鬼头怕我脾气上来了乱宰人质, 早晨才把子弹收走,没想到帮了大忙……”
易时的眉头深深蹙起,一头名为暴戾的野兽在身体里四处冲撞,已经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这几天看到的恶行, 那些受伤和死去的孩子的脸一股脑全涌出来,他恨不得立刻掐死光头, 亲手送他下去赔罪!
“喂!”
这一声打断处在暴走边缘的情绪,易时看向庙里,只见皮衣男提起小石头, 他的手上也有一把枪, 抵着小石头的太阳穴。
“臭娘们儿!你放开光头!不然我就打死他!”显然是“鬼”不在了, 皮衣男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小石头睁大双眼, 两条腿不停挣扎着,易时目光冷冽,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是不想再次被这种愚蠢的手段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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