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愣了愣,针对的对象不一样,目的性也不一样啊。他当时只想着以最快的方式给林壑予留下深刻印象,怎么直接怎么来,打直球无所畏惧。但是记忆完整的林壑予是个直球专家,碰到他自己永远都处在被动,常常被弄得不知所措,别说撩了,正常应对都已经死光脑细胞。
看来林知芝对自己的哥哥了解还不够透彻,他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枯燥无趣,而是没遇到让他感兴趣的人和事而已。
确定两人手上湿滑粘腻的液体全部洗干净,林壑予关掉水龙头,帮易时把手擦干净:“回去睡觉。”
……这谁还能睡得着啊。易时捂着脸,用冰冷的手指给脸颊降降温。
林壑予把盆划拉过来,打开柜子拿出洗衣液,易时连忙夺走:“我自己来。”
都是他弄出来的,还让别人去洗,易时窘得想换个世界生活了。
林壑予没拦着,在旁边看他焦急地找出被弄脏的地方,一边搓一边耳朵更红,想到这种状态今后肯定不利于同居生活,便语重心长地说:“生活不能太寡淡,尤其是长时间的工作劳累,对身体不好。”
易时想到海靖名人——花匠先生:“原茂秋身体怎么样?”
“别学他,他早晚也得身体不好。”林壑予微笑,“你跟我一起就行。”
“……哦。”
衣服挂好忙活到半夜,易时掀开被子,又看见一片狼藉的床单,盯着上面的可疑痕迹头昏脑胀,更不想活了。为了让他能忘掉这层焦虑,林壑予问:“市局那边的暗号,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没猜错的话,暗号是我送的。”只要正儿八经的聊案件,易时一秒就能进入状态,先前那股窘迫全然不见,切换到淡然冷静的易警官。
会这么想不是没道理,经历过数次女装,易时已经麻木甚至习惯了,现在回想起当时的监控,那女人的身高和身材都和他相似,况且现在能这么做的也只剩下他了。
“我好像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你穿女装。”林壑予撑着额,“会很好看吧,有点期待了。”
“不是第一次,还有那次在酒吧。”
想起那天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女英雄,林壑予笑着摇头,怪他没看出来,那股凌厉劲儿,不是和易时打架的样子如出一辙吗?
“上次没看清,”他把易时搂过来,“这次当面换给我看,感觉肯定不一样。”
“……”
第123章
林壑予的审美一向保持在实用且偏保守的水准线, 从林知芝穿丝袜被他教育会冻到腿这一点可见一斑。因此,他不会选过于时尚出格的衣服,颜色肯定也是以沉稳的深色系为主, 并且还得遮得严严实实,保证冬天不会冻到。
风衣外套、深咖色毛呢长裙都很符合标准, 易时要拿黑色丝袜的时候, 林壑予拦下来,捏了捏丝袜的厚度,语气深沉:“最近零下了,会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这个, ”易时眼神里透露着无奈,“但那天的确是这么穿的。”
店员小姐拿起一盒精致包装的肉色丝袜热情推荐:“两位先生看看这款, 今年秋冬最新款的光腿神器,肤色自然,里面有加绒, 也不会显得腿部臃肿, 女朋友在零下也不会冷的哦!”
“这个好像不错。”林壑予听见“不会冷”这三个字, 光速做出判断。
他们买了两条丝袜带回去, 又去挑了一顶假发,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到傍晚才回家。林壑予好奇地拿起假发:“戴这个会难受吗?容易掉吗?”
“还好,习惯了。”易时拿出几根小铁夹, “我会多夹几根夹子, 反正在山里待了几天没有掉。”
林壑予在客厅里耐心等待,不一会儿卧室的门打开, 易时大大方方走出来,风衣外套剪裁合身, 扣到锁骨的黑色衬衫性感撩人,高腰的毛呢长裙将下半身拉得更加修长,一截小腿露在外面,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出来有穿丝袜。加上长发飘飘、五官精秀,仅仅素面朝天就足够让人心动。
林壑予呆了呆,原茂秋曾经追问多遍的理想异性有脸了。
“怎么样?”易时的手捂住下半张脸,“我就不化妆了,到时候戴上口罩,监控里看不出来。”
“……嗯。”
“嗯是还可以的意思?”
“很可以。”
易时笑了,脱掉外套随手担在椅子上,刚想回卧室把衬衫换下来,林壑予拽住他的胳膊,从身后将人搂住:“我帮你。”
这要你帮什么啊……易时又开始脸红,胸口那只手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剩下的衣摆从毛呢长裙里扯出来,扣子全部解开后从身后脱到臂弯。林壑予紧紧抱着他,低头亲吻肩头,声音微微沙哑:“里面什么也没穿?”
“就临时换一下……”
“会冷。”
易时低着头,耳根到脖子那一片肌肤全部变成淡粉色,家里又没有暖气,这样才会冷吧?
他的双手被按在桌上,强行弯腰,林壑予在肩头、后背细细密密地亲吻,肌肤暴露在冷空气里,冒出一层层鸡皮疙瘩。毛呢裙被摞到腰间,易时惊慌:“脱掉、才买的、洗了不容易干。”
“丝袜呢?表面很光滑,好像很容易破。”林壑予低声笑,“幸好还有一条。”
“……”易时趴在桌子上脸色涨红,终于知道那天为什么会穿黑色的了。他弱弱恳求:“回房间好吗?这里、这里不行。”
“在我家,哪里都行。”
疯了、疯了。
后来几天,易时再也没坐在餐桌那里吃过饭,任由林壑予怎么哄,就是不去,羞涩又固执,宁愿捧着外卖在沙发上吃完。
最近海靖市局异常热闹,大批警员进进出出,林壑予一眼瞧见原康和张锐,两张脸都比记忆中要年轻许多,特别是张锐,躺在医院病入膏肓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和现在的神采飞扬形成强烈对比。
“我跟宋苹说过,劝他少喝酒,不知道有没有用。”易时说。
“人各有命。”林壑予压了压帽檐,“我们都改变不了自己,更何况别人呢。”
这句话很真实、很悲凉,易时想安慰他,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靠在肩头眨眨眼:“会改变的,总不能一直这么惨吧。”
也对。林壑予低头去寻他的唇,易时惊慌地往后退闪:“在街上。”
林壑予单手搂着他的腰,哭笑不得:“你穿着裙子啊。而且监控也拍不到。”海靖市局周围有多少道路布控他可太熟悉了。
易时尴尬挠了下脸颊,这才顺从地闭上眼。一阵风刮过,林壑予下意识护住易时的长发,视线一扫,看见一个背书包的小鬼站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接吻。
小孩子对大人的举动产生好奇心是很正常的,关键是小鬼的脸太熟悉了——活脱脱就是缩小版的原茂秋。
林壑予下意识拉上口罩,怕被未来搭档给认出来。原茂秋一路小跑过来,从小就有社交牛逼症:“姐姐,你好漂亮!”
易时愣了愣,不得不低头看向他。
“姐姐,你多大啦?在上学吗?是前面的初中吗?”原茂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一点,甚至踮起脚尖,“我上三年级了,很快就能上初中了!”
“……”易时扫一眼自来熟的小鬼,问林壑予,“他从小就这样?”
“大概吧。”林壑予摸摸圆乎乎的小脑袋,“姐姐有男朋友了,小孩子快回家写作业。”
“我不回家,我在等爸爸下班。”原茂秋往市局的方向跑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易时,“果然我还是喜欢成熟的小姐姐。”
林壑予、易时:“……”
原来花匠的传奇故事从小学就开启了。
———
易时买好U盘,在网吧把《Humpy Dumpy》的儿歌拷贝进去,回去之后开始制作暗号。林壑予从柜子里找了本不用的便签本,保存得还不错,多年过去纸张都没有泛黄。就是撕的时候出了点意外,食指给锋利的纸片划破,这种伤口都是浅表伤,口子不深但疼得很,像是被火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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