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回去。他还没弄清楚盛国宁的目的,还没让易时知道这些,盛国宁身上隐藏的秘密太多,这样危险的男人怎么能放在知芝身边?
林壑予努力向上划动手臂,想游出水面,无奈水中存在一股莫名吸力,将他往下方的池水口狠拽。水中的穿越的确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两个世界的出口翻转,在这个过程里,林壑予整个人天旋地转,五脏六腑在体内乱搅,肺部进水,呼吸滞涩困难。
片刻后那股吸力消失,水面自动下降,直到林壑予的腿部停止。林壑予咳嗽数声,一睁眼便看见自己坐在喷泉池里,寂静的街道空无一人,盛国宁不见了。
林壑予草草抹掉脸上的水渍,跨出喷泉池,观察周围的建筑景物,察觉到这是自己世界的南宜市,顿时脸色阴沉地像要滴出水,配合下颌汇聚的水珠,相当应景。
到底是怎么回事?盛国宁这个疯子,做这些能对他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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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写到最后一个虐点了,呼
第129章
[10/29, 23:13,南宜市萍聚广场]
盛国宁气喘吁吁地盯着喷泉,浅浅池面波纹荡漾, 一眼便能看清池底蓝白相间的格子瓷砖,哪里还有人影?
他松一口气倚在池边坐下, 毕竟年纪大了, 为了压制住年轻力壮的林壑予,刚刚那一下已经拼尽全力,额头鼻尖都是汗,贴身的秋衣也黏着后背。
是对的, 做这些都是对的。不论别人会怎么想,他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一瓶矿泉水倒在地上, 还未开封。盛国宁苦笑,林壑予对他这样防备,连水都不肯喝一口, 如果可以的话, 他根本不想伤害任何人, 特别是林壑予和易时, 都是自己的家人,只要这两人能别再这么执着,他们也不会再产生摩擦。
盛国宁捡起矿泉水,回到车上在中控屏操作, 导航到省人民医院。他拿出手机, 果不其然,未接来电有7个, 有林知芝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为了能静下心应对林壑予, 他特地提前和知芝打过招呼,今晚有内部的重要会议,这种情况下她还打了4通电话,肯定是出事了。
盛国宁稳了稳呼吸,回拨电话,二十多秒之后电话接通,他连忙问:“知芝,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一道清冷声音:“爸,妈现在在医院,您有空过来吗?”
是易时。
盛国宁怔了怔,他怎么会在省人民医院,还和知芝在一起?
林知芝今晚回南宜,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眩晕症发作,被好心人送到医院,待了一个晚上才回家。她的眩晕症是近几年才有的,和颈椎病有关,设计师长年累月地画图,经常在电脑前面一坐就是一天,废寝忘食是常态,落下大大小小的毛病。年轻时林知芝身体尚可,步入更年期大大小小的毛病都来了,盛国宁尤其在意她的健康,有点不舒服赶紧拉着她上医院,就怕会拖出大问题。
上次看到这么多未接来电,盛国宁冷汗直冒,生怕听到无法承受的坏消息。这次淡定许多,也许是因为心里有底,清楚知芝不会有大碍,一路上还能分心思考和易时有关的问题。
这小子平时的生活沉闷枯燥,除非是办案和不得已的饭局,否则是绝不会在夜晚出门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林知芝被送到医院,身为丈夫的盛国宁电话一直没接,只能打给易时让他去医院帮忙照看了。
……令人疑惑的是,上一次他没有见到易时,那个送知芝进医院的好心人也没露面。等到第二天爆炸案发生,易时忙得不可开交,十天半个月都没回过家,和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况且眩晕住院这种小事,林知芝甚至连安安都没告诉,更别提会去打扰繁忙的易时了。
这种突兀冒出来的意外让盛国宁心里发毛,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脱离应有的轨道,向着不可估计的方向发展。
省人民医院有单独的急诊部,和门诊部是分开的,盛国宁记得那条路,几乎不用看路标一路顺利找过去。病房的门虚掩着,露出一道缝,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你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吧?”
“没事,不急。”
“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你看水都快挂完了,休息休息就好。”
林知芝脸色苍白,还勉强挤出微笑,不想让易时担心。易时握住她的手,轻声问:“……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弄得像多娇气似的,人老了,难免的啊。”
易时原本是在楼下的绿化带附近,等盛国宁和林壑予一起出来,老小区路灯昏暗,行人稀少,一道纤细身影沿着弯曲小路走向单元楼,从路灯下经过,易时惊鸿一瞥,发现来人居然是林知芝。
知芝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回海靖了吗?易时看了看时间,9点还未到,他的记忆里睡着前绝对没有见过林知芝,此刻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特殊原因导致她没能回到家里。
易时一双眼紧紧盯着林知芝,只见林知芝快走到绿化带时,忽然脚步踉跄不得不扶住树干,她挣扎着想站稳,却东倒西歪摔到草丛里,再也没爬起来。
易时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已经冲过去,扶起林知芝不停拍她的脸颊,呼唤她的名字。林知芝晕过去了,手软软垂在身侧,买的苹果咕噜噜滚了一地。易时内心焦急无比,根本不知道她晕倒的原因,急诊室的医生问起病史他也无法回答,甚至被质疑家人的身份。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数年来对家人的疏远根本不是在惩罚盛煜安,而是在惩罚自己。他自工作之后就对养父母的关注少之又少,刻意淡化和他们的家庭联系,经常要喻樰耳提面命才会回去一次,现在就尝到恶果了,知芝的病情他一无所知,也从未主动关心过她的健康状况,从这一点看来,他的确是不配称作是“家人”。
幸好林知芝很快清醒,眩晕的症状还没有好转,不能下床行走。易时和护士一起推着她去做各项检查,医生通过她断断续续的描述,结合检查结果确定病因,开了两瓶药在临时病房里挂水。
一转眼已经到10点,易时给盛国宁打了4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林知芝劝道:“别打了,你爸在开会,手机肯定没带在身上。”
根本没有会议,盛国宁和林壑予在一起,连林知芝的电话都不接,林壑予遭遇危险的可能性猛增。易时转身出门,又用医院的座机打过去,还是未接,越来越担心那边正在发生的状况。
林知芝看出他的坐立不安,拉拉他的袖子:“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没事的,水挂完就好了。”
一瞬间易时想起栀子花年幼时生病的模样,拉着他的袖口,明明很想哥哥陪在身边,却还是让他别担心,劝他和爷爷一起去多捡几个塑料瓶。那时他们没有条件去医院,感冒发烧只能在桥洞下等着自愈,实在严重的情况下才舍得动瓶子里的零钱,去药房里买一些便宜的感冒药。
为了生计,小石头只能丢下生病的妹妹继续去街头巷尾捡废品,到处“淘金”,也是那一次,老乞丐死了,玻璃瓶被抢走,他连帮栀子花买药的钱都没有,在深夜经常会懊悔,如果那天没有和老乞丐一起出去,留在桥洞下面陪栀子花的话,是不是一切命运都会改写。
这种抉择再度面临,是该离开还是留下?
易时瞄一眼手机屏幕上拨出的4个未接电话,记忆里成安山上和林壑予相遇的一幕幕情景闪过,他重新坐下,帮林知芝把被角掖好:“没事,我在这里陪你。”
果真,林知芝的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易时暖暖一笑,怕她躺着无聊,主动找话题陪她聊天。
今晚的急诊部难得清净,医生时不时进来检查林知芝的情况,确定她的眩晕症状有所缓解,建议最好还是留院观察一晚。两瓶水快挂完了,盛国宁终于回电话了,听到林知芝住院,急急忙忙赶过来。
虚掩的病房门推开,盛国宁快步走到床边,易时站起来,主动让出位置。盛国宁抚摸着林知芝的额头,脸上的关切不像是装的,但又没易时想象中那么急切,从刚刚接电话开始,他就听出盛国宁的情绪并未产生太大波动,仿佛对这一切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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