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辅导员也很为难,最后只能叹气安慰贺年,放平心态别太焦虑了,以后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心情越是不好的时候,天气也越跟着阴沉,已经是深秋了,道路两边全是金黄色的梧桐树叶,冷风呼呼呼的往衣服里边灌,让人忍不住瑟缩着打冷颤。
快出校门时,贺年迎面碰到了林风翟,对方见到他微不可查的绷直脊背,声音里藏着点希冀。
“小年,你,没事吧?我看到帖子后马上就让人处理了……”
林风翟眼底满是担忧,两人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他走近把手里的伞递到贺年面前,内心隐隐希望能收下。
“要下雨了,这伞你拿着吧。”
一滴雨水滑下鼻尖,伴随着几道轰隆的雷声。
“不用了。 ”
贺年整张小脸被吹得冰凉,他坐的公交车,车窗玻璃上已经落满了雨,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些许,但心里到底还是委屈的。
他又忽的想起程询那会儿拉着他,给他传授经验,程询的长相算是偏萌,天然栗子色卷毛配上黑框眼镜,怎么看都容易受欺负的类型。
当时贺年听的认真,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啊?”
程询神秘兮兮的说:“因为我有一种和脸完全不匹配的尖酸刻薄。”
“……”
天空乌云滚滚看着已经快天黑了,其实才快五点的样子。
先生应该还没下班,他情绪复杂,连一个电话都没提前打,就这样匆匆坐上了公交车。
会议室大门被从里边推开,丹尼斯是个年轻的美国商人,看着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高颅顶长下颌,白金色的短发,旁边还跟着两个人,分别是助理和翻译,这次代表公司过来谈合作。
显然过程很愉快。
丹尼斯热情的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叮”的一声电梯开了。
电梯门并不算太宽阔,以贺年的视角,只能看见储西烬一人,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就直接狼奔钻进男人怀里。
带着一身的水汽,头发也湿了,额头冰凉凉的。
储西烬眼底有些意外,周围的人也都惊的不知作何反应,贺年头埋在宽阔的胸口,没有说话,或者说还在喘气。
没有人打破诡异的气氛。
约莫过了十秒。
直到贺年气息慢慢平稳下来,主动拉开了点距离,他眼神有些茫然,好像在想为什么先生不抱抱他。
然后福至心灵,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过去。
电梯转角处站着几个人高马大,身材健硕的男人,分别是抱着大摞文件的赵乐川,丹尼斯还有两名西装笔挺的白人助理。
赵乐川表情很微妙,眼神尽量看向别处,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轻咳两声。
“咳咳……”
贺年蹭的站直身体,差点蹦起来,手忙脚乱的后退两步,像是上课开小差被老师逮住的小朋友,满脸憋得通红,从脖子红到耳尖,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脸上都快着火,就差没冒烟了,尤其是在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小的失笑声后。
平时,这层楼除了保洁阿姨很少有人的,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是不是又给先生丢脸了。
丹尼斯的瞟了好几眼贺年的脸,露出惊艳之色,目光就没离开过,他嘴角挂着标准又迷人的微笑,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开玩笑似的主动打招呼:
“嗨,你好啊,我叫丹尼斯。”
贺年还没从尴尬中缓解出来,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他没想到这个外国人会跟自己讲话,反应慢半拍:
“你好……”
对方连连点头,国外思想观念上本来就偏开放,不知道什么叫委婉,丹尼斯顿时眉头微挑,显然没注意到合作方老板烦躁的脸色,只有赵乐川偷偷倒吸了口凉气。
“你的眼睛非常漂亮,若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留个联系……”
丹尼斯边说边上前一步,绅士的想要握手,他不介意来个“贴面礼”。
“时间不早了。”储西烬冷言提醒,先一步截住丹尼斯的手腕,不自觉用了两分力道,丹尼斯诧异的看过去,被这不太“礼貌”的行为弄得皱起眉头,尤其是腕上传来的疼痛。
“赵特助,送客。”
收到老板的命令,赵乐川立刻用标准的职业微笑迎上去,重新按下电梯,毕恭毕敬的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丹尼斯先生,这边请。”
“谢谢。”丹尼斯微微颔首,身后的白人助理跟翻译紧跟其后,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丹尼斯像是不舍又看了一眼,只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第66章
“让YG公司那边换个项目负责人。”储西烬声音很淡, 但不难听出语气间的"咬牙切齿 "。
“知道了,老板。”
赵乐川忍不住在心底啧啧啧,那美国佬竟然敢觊觎年轻又纯良貌美的老板娘, 工作飞走了吧,钱钱飞走了吧, 活该。
人都走了, 贺年脸还是烫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久了, 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 他搓了搓耳朵,懊恼的把脑袋磕在抱枕上,最后脸也埋了进去。
“先把衣服换了。”
最近气温降的厉害, 储西烬怕贺年感冒着了凉,把空调温度打高了点,又把自己的高领羊毛衫套在他身上。
“先生,早知道我就先给你打电话说一声了……”
贺年很乖的配合着男人的动作,脑袋从领口钻出来, 深蓝色的毛衣衬得他皮肤奶白, 一双眼乌黑透亮, 偏偏脸颊透出薄红, 看着鲜活又纯情。
“伞都不打就敢往过来跑, 不怕感冒?”
这话听着像责备,实际上句句都是关心,公交车站台离公司门口差不多有两百米的远,不知道是不是跑的急, 踩到了水坑, 裤脚都湿透了。
“走的时候还是毛毛雨……”贺年小小声狡辩, 也不知道是不是理亏,到最后直接没声儿了。
储西烬哼笑了下,没跟他计较那么多,凑过去在饱满的唇瓣上亲了亲,拍拍他的裤腿提醒道:
“脱裤子。”
这回贺年学聪明了,先朝百叶窗看过去,又忽的想起来,原本的百叶窗早被换成了一堵厚实的墙壁,很安全。
那次被赵特助打电话提醒,没拉百叶窗的事情,到现在都不敢轻易回想。
他单穿的牛仔裤,脱光了就只剩下条纯棉的白色的内裤,好在羊毛衫够长遮了大半,露在外边的两条腿又白又直,很漂亮。
贺年脸红红的缩了下脖子,薅了两个抱枕紧紧抱着,看上去有点可怜。
“先生,我穿什么……”
储西烬抬眼瞄了他一眼:“光着。”
“那,那怎么行!”贺年惊呆了,眼睛圆溜溜的望着储西烬。
办公室里边是有卧室的,只不过相对比较简洁,平时用来午休,自然也准备了衣物,储西烬握着贺年光滑的脚踝,轻轻摩挲着,皮肤有点儿凉。
“从下周开始穿秋裤。”
尽管语气很温柔,但还是能听出不可违抗的意味。
只有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F市比里城冷的多,十一月份的天气,早上起来已经能看见草坪里结着层薄薄的白霜,呼吸都冒着白气儿。
贺年怎么也习惯不了穿秋裤,他想了想牵住储西烬的袖子,讨价还价道:
“先生,我不想穿秋裤,穿那种带着毛毛的裤子可不可以?”
储西烬听罢,一手覆上贺年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膝弯,把人抱到怀里坐着,又捏捏他的脸颊,软乎乎的。
“好吧。”
得到了纵容后贺年反而瘪了瘪嘴,悸动的情绪蔓延心头,歪着脑袋趴在储西烬肩膀上,好像这样所有的低落情绪都会消失。
过了很久贺年才闷声说:“先生,其实我今天心情一点都不好。”
储西烬没有急着追问,用手安抚性的摸了摸贺年的后脑勺,帮他顺着情绪,连力道都放的很轻,直到怀里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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