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坏人,流氓,不理你!”
这怕是把所有骂人的词儿都用上了,他一般都当做情.趣听,储西烬被忍不住大笑起来,连忙说好话哄着,怕继续逗下去,这个礼拜都没有性生活了。
晚上跟闻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宾客差不多都走了,留下的都是亲戚,或者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
散了后,储西烬跟闻知儒在阳台上聊天,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岁月往回看不禁令人唏嘘感叹,贺年则是坐在沙发上帮宋司谣挑照片。
“这张怎么样?”宋司谣还得微博营业,怎么也得凑个九宫格,她数了下:
“哎呀,还差两张风景照。”
听见这话,贺年马上拿出自己的相机给宋司谣看,他下午在城堡那边拍照,弄完就直接带着过来吃饭了。
“司谣姐,你看我拍的能用吗?”
宋司谣翻了几张特别满意:“小年,可以呀,都快赶上我的摄影团队水平了,随便发我两张就行……”
“……”
又在岛上玩了几天,储西烬才带着人回F市,贺年过敏完全康复,一路上抱着照相机活蹦乱跳的,拍了很多照片。
F市已跟岛上的气温相差很大,草坪里都结了白霜,走在路上呼吸直冒白气儿,冻的人鼻尖通红,贺年早上去上课,还被储西烬逮住穿了条保暖秋裤。
中午下课。
教室外边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引起了一阵骚动,他低头收拾东西,突然听见程询激动的怪叫一声。
“嗷!!那不是VT战队的队长吗!我经常看他的比赛!”
贺年自然知道,储寒休学大半学期去训练打比赛,从国内打到国外,这不是快学期末了不得不回来。
“他怎么来F大了!是来我们学校拍广告的吗!”
“……”
“是来上学的。”贺年补充了一句,可惜程询没听见,人已经挤到门口去了,男生多少都爱玩游戏,所以储寒比娱乐圈那些一般的流量小生还要有人气。
储寒向来不知道低调为何物,这次换了头吸睛白毛,他迈着大长腿,隔着人群兴奋冲贺年招手。
“小年哥!小年哥!”
这一嗓子给嚎的,全场安静。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往教室里看,贺年像只有点傻掉的猫头鹰,还没搞清楚状况,意外道:
“你怎么过来了?”
“喏。”储寒把一条羊绒围巾塞到他手中,又重新戴上鸭舌帽,压低帽沿,凑到贺年耳边笑嘻嘻的说:
“早上才刚来报道,我哥说你走的急,围巾忘记带了,顺道给你捎过来,刮大风怕你感冒。”
“麻烦你了。”贺年摸着光泽柔软的围巾,暖到了心坎里。
“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储寒想起他哥跟他说话时的语气,顿时抖抖肩:
“走吧,到点儿了,我请你们吃饭。”
“好哇好哇!”程询非常激动,说到吃饭两眼放光,他人生中最大的两个理念就是吃饭跟搞钱,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钱是命命是钱,钱命紧相连!
自从储寒开始回来上课后,整个F大都"鸡飞狗跳",他算是公众人物,一点小事也会被无限放大,第二天微博还出了个热搜。
“震惊,VT的队长竟然有文化!”
储寒差点嘴巴气歪,这也不能全怪营销号,电子竞技需要很高的反应速度,很多选手十多岁就开始训练,很少有人能有机会读到大学,更何况是国内最好的F大。
没过几天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小道消息。
说白家跟林家彻底翻脸了,白洛俞连续酗酒一个多月,精神状况不太稳定,白家急得没办法,只能放低姿态让林风翟多抽时间去陪陪白洛俞。
结果出了大事。
白洛俞捅了林风翟一刀,就在两人之前住的别墅里。
鲜红浓稠的血液浸透地毯,白洛俞攥着水果刀脸色煞白,他扔了刀子蹲在地上用手抱住脑袋,身体像抽筋一样巨裂颤抖,眼神失去焦点,进入精神应激状态。
手机早被他扔进了浴缸里,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留后路。
林风翟倒在地上面色痛苦的捂着小腹,鲜血从指缝里流出,他艰难开口:
“这一刀,算是还你的,以后我就不欠你了……”
“啊啊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没人能这么对我!”
“砰!”
空荡的房间里传来白洛喻撕心裂肺的吼叫,能砸的东西全被砸了,最后还是打了急救电话,他目光空洞的坐在地上,眼窝凹陷的厉害,像是没有生机的破布娃娃。
一切都完了。
白洛俞麻木的躺在浴缸里,冰凉锋利的刀片划破手腕,姚氏赶到的时候,差点瘫痪在地,他抱着身体冰凉的儿子哭天抢地。
同一天,两人都进了抢救室。
白洛俞救治及时,比林风翟情况好一点,后者失血过多需要立刻输血,情况还不好判断,林父从公司里风风火火赶到医院,却被告知血型不匹配。
林父看着化验单大脑一阵眩晕,眼前漆黑一片,妻子过世的早,他为了抚养好这个孩子,不让宝贝儿子受到一丝委屈,他甚至没有再婚,从来不把外边乱七八糟的人往家里带。
林风翟以前体检报告上一直是O型血,怎么会突然变成AB型?
想到深爱的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他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顿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真是造孽啊。
当天晚上白洛俞就醒了,他一言不发的盯着窗户,不吃不喝,任姚氏说什么也也没用,只能靠打营养液吊着,直到第三天,他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警察呢。”嘶哑难听的声音。
“什么警察呀?”姚氏抹了把眼泪强颜欢笑,可惜眼底的慌乱还是暴露了心虚。
“小俞,你别担心,林家那小子抢救过来了,你只管养好身体,剩下的爸爸妈妈会解决的。”
实际上林父根本不同意私了,执意要报警,在白家百愁莫展的时候,冯九去警察局自首了,他说是因为感情纠纷,失手捅了林风翟一刀。
“妈,我要听真话。”
这件事情迟早瞒不住,姚氏见他执拗,只能说实话:
“那个叫冯九替你自首去了,但不是我们逼他的,是他自己找上门的,他说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照顾好他奶奶。”
“砰”的一声,桌上的水杯被打翻,玻璃片碎了一地,白洛俞跟疯了似的拔下针管,掀开被子就要往外冲,玻璃扎进脚掌也毫无知觉。
姚氏吓坏了,抱住他胳膊泣不成声,哀求道:
“儿子,你这是要妈妈的命啊!以后我们会补偿那孩子的,他还留了东西给你,你身体才刚好,别冲动……”
姚氏口中的东西,只是一个四方“铁皮盒,看着像是某种食物的包装盒,有些年代了,边角处生了锈迹。
白洛俞靠在病床上,嘴唇破了圈皮,他盯着那个铁皮盒看了很久,最终颤颤巍巍打开盖子,里边全部是是一些零碎糖果纸和日记。
因为时间久远,纸条已经泛黄,上边的字迹歪歪扭扭,有点丑,但依稀还能看清。
“我遇见一个很漂亮很善良的男孩,他说他愿意跟我做朋友。”
“老师说他叫白洛俞。”
“这次他没有来,他会忘记我吗?”
“我好开心,时隔半年,我终于又见到他了!”
“那些彩色的糖果好漂亮,我只吃了一颗,很甜,剩下的我舍不得吃。”
“天气热,我的糖果坏掉了。
“福利院的老师说,我可以去学校里念书了。”
“我很久没见到他了。”
“我想走进他的世界里,哪怕只是远远看着。”
“……”
白洛俞用指尖轻轻触摸那些字迹,仿佛能看见当年那个孤僻的男孩,在安静的夜晚,就着昏黄的灯光,一笔一划写下这些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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