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丝特会陪着我,你安心处理俱乐部的事,还有我们的婚礼,时笙会照顾你,注意饮食规律,不要让我担心。”
许青沉的话音带有明显的安抚。
这让沈煦川郁闷的心情稍微转好,可心底依旧存留着莫名的哀伤。
还没分离呢,他就开始提前想念。
许青沉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说:“不哭了?”
沈煦川扬起下巴:“你又没跑,我有什么好哭的!”
许青沉笑道:“不哭就去把我的内裤捡回来。”
沈煦川学着宫女的姿势做个请安的动作,假声假气地说:“遵命。”
他不仅把内裤捡回来,还帮助许青沉把行李收拾好。在这方面,他比许青沉强很多,知道什么该带什么不该带。
“老许,米兰的气温很低,你出门多穿点,还有还有,记得打电话保平安,你不要一个人走路,我真怕你走丢,记得想我和九斤,我们等你回来,你快点哦。”
沈煦川不放心地在许青沉耳边唠唠叨叨,说着说着,又开始郁闷了。
许青沉趁着还有时间温存,抱着他哄了一会儿。
他被哄开心了,忽然灵光一闪,打个响指说:“走之前打一炮吧。”
许青沉:“.......”
小色魔的心思终究没能如愿,因为海丝特提前来接人。
沈煦川抱着九斤把人送出家门口,亲眼看见许青沉上了一辆商务车,双方互相挥手道别。
这幅画面令人感叹。
海丝特忍不住调侃许青沉一番:“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你身上。”
许青沉望着窗外的沈煦川和孩子,目不斜视地回道:“我知道你羡慕。”
海丝特朝车顶翻个白眼,对司机说:“开车。”
一大一小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许青沉把头扭回来向前看。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不舍,以前有过,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
接下来,一切都按照海丝特的安排行事。
许青沉秉持一贯的撒手不管的作风,全部交给海丝特去操办,跟着海丝特登记,下机,入住,打电话报平安,还需要对方提醒他穿什么衣服保暖。
海丝特有时候真想把他卖到非洲去。
米兰的冬天确实冷,跟S市有一拼。
许青沉之前嘲笑过时笙怕冷,身体虚弱,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他确实不怕冷,穿着单薄的外套站在寒风中也不觉得怎样,可却意外的着凉,这在他身上是头一次。
来到米兰的第二天,他便荣幸地成为流行感冒受害者中的一员。
八百年不生病,病一次要老命。
许青沉先是咳嗽,头痛,肌痛,伴随着乏力,然后是发烧,显然是伤寒的症状。
最初的一天,他的状态还行,除了有点干咳外没那么严重。
等他和雕刻师见过面,将图纸交到对方手中,详细地介绍完自己的想法后,他便倒下了。
他倒在躺椅上,沉沉地睡去,不愿意醒来,也没有食欲。
海丝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印象中的劳伦斯是铁打的身子,不流血也不流泪。
不过她依旧是曾经的海丝特,遇到棘手的情况处理的游刃有余,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私人医生,取消了一些不必要的应酬,为许青沉提供一个舒适的环境。
在她悉心照料下,睡了大半天的许青沉在天黑之前醒了过来。
他从酒店转移到一位朋友的家中,躺在一间充满艺术气息的屋子里,身上盖着茜红色的被子,鼻尖能嗅到药水掺杂着玫瑰花香的怪味,枕头又软又高,刚好能把他的头垫起来。他试着动了一下手臂,察觉出身体的无力,心中也生出一阵感慨。
想不到他会有病倒的一天,折了一身骜骨。
他醒来没多久,海丝特便走了进来。
海丝特一身休闲装,头发随意地披散着,没有化妆,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满眼关心,看上去非常亲切。
这么久以来,许青沉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这个女人是他的侄女。
“你好吗?”海丝特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影子从上方压过来。
许青沉的头有些晕乎,缓慢地开口道:“进展怎么样。”
他的嗓音哑得厉害,与原声差距很大,若是隔着电话,熟人肯定听不出来。
“放心,我已经交代雕刻师,一定会在约定期限内完成任务。”
海丝特边说边为他倒水,接着又把几粒药片递到他嘴边。
“我不吃。”
许青沉脸一扭,很不高兴。
海丝特有些无奈:“医生开的药,效果很好。”
“我说我不吃。”
生病的许青沉更加难搞,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人。
海丝特总不能掰开他的嘴往里送药,只好先放在一边。
“我接到奔奔的电话。”
这句话让许青沉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转过脸,高烧令他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身上不断冒着热气,他审视着海丝特,不太明显的躁戾浮上眉眼。
海丝特有些惧怕他的眼神,别开视线看向门口,叹息着说:“你知道的,我可瞒不住。”
许青沉抿着唇,脸色越来越沉,思索片刻后说:“别让他来。”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沈煦川见到他一定会又搂又亲,岂不是分分钟中招。
海丝特飞快地瞄一眼他的神色,说:“晚了,他已经在飞来的路上了。”
“你..”
许青沉一张嘴,发出一串咳嗽声,很长时间都没有说出一段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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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煦川第二天早上到的米兰。
心里焦虑加上舟车劳顿,下飞机的第一件事,沈煦川就找个厕所猛吐一通。
吐完后他很爽,恢复活力,快马加鞭赶往许青沉现在的住所。
想不到许青沉的人脉还挺广阔,住进了有名的葡萄庄园。
来不及观赏庄园里的美景,沈煦川跟着海丝特急匆匆地去见许青沉。
路上,他一言不发。
海丝特安慰他:“不需要担心,劳伦斯很强壮。”
沈煦川紧紧咬住嘴唇,只是点头。
许青沉被安排在三楼的客房休息,此时,庄园的主人正在里头陪着聊天。
客房很大,带有会客厅和茶室,许青沉在最里面的卧房躺着。
会客厅的两扇门半虚掩,总有医护人员走来走去。
这阵仗吓到沈煦川了,他站在两扇门的旁边,僵直身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每次遇到重大事件时,他就会一反常态,成为了最安静的那位。
海丝特进屋里打了声招呼,没多久,她和庄园的主人一起走了出来。
沈煦川和庄园的主人随意地寒暄两句,便把视线转向了海丝特。
后者的脸有些白,还是努力维持笑容:“他在里面等你,记得让他吃药。”
沈煦川快速点了下头,越过人往屋里走。
医生和护士见他进来,都对着他点头示好,然后陆续走了出去。
沈煦川站在空旷的会客厅,直面前方的两扇门,只要推开那两扇门,他就能见到许青沉。
他捂住脸,觉得好奇怪,忍不住吐槽:“搞什么,好像我来参加悼念会一样,我家老许明明好好的。”
他的声音不算低,清晰的中文刚好能传进卧室里。
许青沉在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认出他是谁,隔着一扇门和他对话:“在那叫什么,还不快进来。”
沈煦川愣住一瞬,忽然发出“妈呀”一声怪叫。
他扔下黑色的背包,直冲冲往卧室走,边走边说:“是谁在说话!老许,我怎么听不出来是你!”
屋里的人脸都黑了。
不过他的顽皮让许青沉恢复了一点精神,掀起身上的被子,下床迎接他的到来。
许青沉的脚刚落地,沈煦川就冲了进来。
一身黑衣,带着一身凉气,以及肉眼可见的忧虑。
沈煦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几天不见,许青沉整个人瘦了一圈,容颜好像半点未改,还是那副眼皮也懒得掀睥睨众人的模样。沈煦川把人从头看到脚,怔住两秒,再从脚看到头,随即朝着许青沉扑过去,两只胳膊像铁钳一样箍住许青沉的上半身,紧紧的闭上眼睛,感受男人身上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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