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沈煦川把背包往脚踏上一扔,满意地坐在床上,用两只胳膊支撑身体,宽松的卫衣刚好把浑圆的肚子遮住。
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一直过度到床上,再到沈煦川的脸上。
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交缠在一起,只是几秒钟的注视,他们不由自主地靠近彼此。
沈煦川搂住许青沉的脖子,调皮的用自己的肚子去撞许青沉的身体,嘴里说着令人苦笑不得的话。
“管家!你真的好帅!帅到没边了!”
“刚才不是叫老公?”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闭嘴,现在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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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暖,阳光明媚,不时吹过一阵令人愉快的微风。
中央公园始终是个约会的好地方,可总有那么一个挑剔的人。
沈煦川就是这个人,说出来的话比许青沉的还要扫兴:“确实很好,很适合老年人相亲。”
许青沉充耳不闻,心里清楚沈煦川对这次约会的不满,尽量避免闹矛盾,他提了提手里的鱼竿,一副正派的样子:“钓鱼也是一门技术。”
“你牛逼,行了吧!”沈煦川笑嘻嘻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两个男人手牵手在板栗树下向前走,日光照射下的错杂纷乱的树叶伴随他们的脚步发出“沙沙”的声音。
沈煦川走路也不愿安分下来,不停地用肩膀去撞许青沉的肩膀,嘴里的话比树上的鸟儿还多。
“老许老许!快点说你爱我。”
“你稳重一点。”
“我就不。”
...
公园里有一条著名的河,有一块区域是专门用来钓鱼的,每小时收费大几百。
平时有很多人背着鱼竿来这里试试运气或者打发时间,今天却不见几个人影。
许青沉在河边找了一片干净的空地,支起两把户外椅,然后打开渔具包往外拿工具。
沈煦川开始环顾四周的风景,忽然能体会到许青沉向往的那种慢生活,心中一阵畅快,大大咧咧地伸个懒腰,说:“没有人,我们真的可以野战。”
许青沉轻斜一眼:“你想多了。”
沈煦川挑衅道:“你不敢?”
“闭嘴,”许青沉在准备鱼饵,紧紧盯着平静的河水,“乱说话会把鱼都吓走。”
沈煦川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看你表演的姿态。
许青沉不经常做这种事,应该说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异国和一位作家一起出游,作家是个经验老道的钓鱼高手,教会他很多技巧,他在这方面谈不上有天赋,最起码可以骗骗沈煦川这种外行。
就像现在这样,他只是根据记忆中的流程进行调漂,甚至做的很不规范,但能引起沈煦川的赞叹。
“老许,你真厉害,你赛车不行,钓鱼可以。”
沈煦川化身夸夸机器,无论许青沉做什么动作,他都捧场地鼓掌。
许青沉表现的很淡定,真的像高手那样,细心又自信地整理鱼竿,醒饵结束后,他便抛竿入手,采取一种荡式抛法打八分竿,抛掷钓线,将鱼饵投入水中,过程还算顺利。
这一举动彻底征服了沈煦川这个外行人,站起身来为许青沉的抛竿庆祝:“好棒!老公好棒!”
“......”许青沉轻扯唇角,“别贫嘴。”
“嘿嘿!你还不好意思了。”沈煦川的两只手扒在男人的肩膀,讨好似的轻轻捏着,故意往人耳朵里吹气,“我给你按按,辛苦老公了。”
“从现在开始,坐下来静观其变。”
许青沉像领导一样发话,然后扯着沈煦川坐在椅子上。
沈煦川非要抱着他的胳膊,眼睛盯住水面,嘴里嘀嘀咕咕:“你说实话,有没有后悔跟我结婚。”
许青沉认真观察浮漂和钓竿尖的动静,沉默了一会才道:“无时无刻都在后悔。”
“好家伙,后悔也晚了,你逃不掉的!”沈煦川发狠的咬住许青沉的胳膊,两只手又掐又捏的。
许青沉忍住笑,刻意板起脸来:“再闹鱼儿就被你吓跑了。”
沈煦川停止嘴中残忍的动作,努着嘴说:“就算我不来,这里也不见得会有鱼。”
“你乖一点,鱼儿自然就来了。”
“那你说句好听的。”沈煦川歪着头,满眼期待。
许青沉目视前方,思考了片刻,平静的面容窥探不出几分真假:“小疯子,我爱你。”
“不许叫我小疯子,我要爱称。”
“这就是爱称。”
“你放屁!”沈煦川故意冲河里骂脏话,“我要吓跑你的鱼。”
“好了,怎么这么幼稚呢,”许青沉稍微动了动钓鱼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我重新说,奔奔,我的少爷,这回总可以了吧。”
很不幸,沈煦川敏感地捕捉到许青沉眼里的情绪,心一下子沉到底,他闷闷不乐的低下头,心里想着,早晚有天会闹别扭,这就是婚姻嘛,怎么可能没有摩擦,上牙和下牙都有打架的时候,可是他和许青沉之间怎么来的这么快。
迟疑了几秒,他重新抱紧男人的胳膊,片刻都不想分离。
许青沉为此加了一句:“黏人的老婆。”
方才还灰脸的沈煦川立刻恢复精神气:“嘿嘿!我喜欢这个称呼,我愿意做你老婆。”他奖励似的在许青沉脸颊上留下重重一吻,发出响亮的“唔嘛”的声音。
许青沉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这点小心思,只喜欢一些肉麻的土味情话。”
“我就喜欢,”沈煦川用脸颊去蹭,“你再叫一声,我肯定答应。”
“不要脸。”
“你更不要脸!”
话音刚落,许青沉的胳膊毫无预兆地往上抬,就在刹那间,他敏锐地发现鱼咬钩的信号,立即提竿,绝不拖泥带水。
鱼儿确实上钩了,并且顺利浮出水面。
倒霉的却是沈煦川,他的下巴被许青沉结实的手臂撞到,撞得他两眼冒星星,下巴跟脱臼了似的,酸痛而麻木。
“唔..姓许的,你绝对是故意的..”沈煦川捂着下巴抱怨。
许青沉慢慢卷动钓线,保持适度的力道,将那条不及巴掌大的小鱼顺利拉上岸边。
今天的第一个收货。
一向无欲无求的许画家,在这种时候也会有成就感。
“小了点,不过没关系。”许青沉满意地打量水桶里游来游去的小鱼。
沈煦川一巴掌拍在他的背部,“我的下巴痛。”
许青沉回过头,微微低眸,看一眼沈煦川的下巴。
“我牙齿都要震碎了。”
沈煦川尽量往夸张了形容。
换来许青沉的两个字:“娇气。”
“去你的!”沈煦川指着变红的下巴,“鱼重要,还是我重要。”
“鱼重要。”
许青沉擅长强词夺理,沈煦川早就领教过,轮吵架,他不是他的对手。
“你去跟鱼野战吧。”
沈煦川要被气出生理眼泪,绕过许青沉的身体,赌气地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自己就停下来了。
他侧着身子,看见许青沉朝他缓步靠近,目光像一只夜鹰,忧伤而焦虑。
周遭的空气像被冻住了,撕扯不出半分喘气的空余。
直到他们的距离近到能碰到彼此时,许青沉轻轻松松地就把沈煦川拥入怀中,化解了凝固的气氛。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沈煦川的右耳在暮色里泛着玫瑰色的光,格外小心地解释,“变得好奇怪,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我不想骗你,我是真的不喜欢这样,老许,我想出去玩。”
“这不算吵架,”许青轻抚他的细发,“你现在情况特殊,我理解你的心情。”
“不,你不理解。”沈煦川还带着怄气的成分。
许青沉无声叹息:“如果你真的想回赛道,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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