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沉在网上叫了一些蔬菜,准备拌蔬菜沙拉,然后是水果和甜点,主菜考虑叫一份糖醋小排或者是椰汁煮鸡,这两样都是沈煦川爱吃的。
清洗蔬菜的时候,沈煦川去了一趟洗手间。
趁此空隙,许青沉拨通了海丝特的电话,想求教一些问题的解决方法。
“海丝特,我记得你有侄子和侄女,对吧?”
海丝特回道:“是的,为什么突然提到我的侄子们?”
“请你帮个忙,”许青沉思考一下说,“黏人又爱咬人的小孩该怎么处理。”
“多大的孩子。”
“二十好几了。”
“.....”海丝特无语扶额,“谁这么勇猛追到你家去了,还又啃又咬,需要我叫人把他带走吗?”
“那倒不用,”许青沉想都没想便拒绝,“我就是想让他独立一些,他一直跟在我身边,上厕所都站在门口守着。”
“这是神经病吧?”海丝特捂住嘴,及时改口,“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你别介意。”
许青沉忽然轻笑起来,擦干净两只沾水的手,捡起放着免提的手机,慢悠悠地挪到自己的耳朵后面。
然后微微侧目,看着身后的人说:“我不介意,不知道他介不介意。”
沈煦川刚才洗手间里出来,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凑到跟前。
许青沉把手机递到沈煦川的嘴边,轻声问:“你介意吗?”
沈煦川顺势搂住男人的腰,整个人趴在对方的背部,好像没听见一般,转了转漂亮的眼珠,里头闪过一丝狡黠,没说话,一口咬在许青沉的脖颈后。
还是那种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能留下牙印。
许青沉觉得痒,扒拉着沈煦川的两只手,“别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我不..”
这声音简直是造孽!
海丝特隔着电话听得一清二楚,右眼皮不受控制的猛跳。
“你别咬了。”许青沉故作清高地厉声制止。
沈煦川抱他抱的更紧了,“那你别躲啊。”
海丝特受不了了,赶忙打断:“你要现场直播吗?”
“抱歉。”许青沉对着电话讲,然后转过身面对沈煦川,很自然地就把人抱了个满怀。
他用一只手按住沈煦川的头顶,对方突然变乖不动了,老实巴交地趴在他怀里。
海丝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的问题我解决不了,你自己想办法。”
话落,手机发出“嘟”的一声,两边断了联系。
许青沉把手机放回橱柜上,叹口气,保持拥抱的姿势站半天。
一阵平静过后,沈煦川抬起头,用低得勉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老许,我不介意她说我是神经病,我介意你躲我。”
许青沉皱了皱眉,注意力放在另一个问题上,“我老吗?”
沈煦川舒服地靠在他身上,闻着他的味道,犯迷糊地嘟囔:“不老,可我喜欢这样叫。”
得到想要的答案,许青沉也就随他去了。
这一天过的可谓是极度漫长,但漫长不代表乏味。
许青沉看见了沈煦川的另一面,同时也挖掘出自己承受能力的上限。
老实讲,他并不觉得麻烦,反而觉得非常新鲜、有意思,这种事还是他头一次遇到。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和沈煦川之间的磁场在不断变化,从小心翼翼地试探到尝试着肢体触碰,再到用力抱紧不撒手,这个过程沈煦川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圆满完成。
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遥远,很轻易地就能接近彼此。这一点在两人心中激起了调皮的浪花,根本没法忽视。
当夜晚降临,沈煦川要比白天更加焦虑。
许青沉会留在他身边陪着他,若是有半点要离开的迹象,沈煦川就会把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蛇眼一样专注、凝固、冷却地盯着人看。
沈煦川说过,他犯病的时候一般人忍受不了,一般人会感到可怕,会选择远离。
运气真好,许青沉可不是一般人。
黏人?发疯?
OK,喊吧!叫吧!请随意,房顶掀开算你厉害。
喜欢咬人?
没关系,不见血就问题不大。
喜欢瞪人?
随便,又不会少块肉。
在许青沉看来,沈煦川的这些反应属于孩子性的小把戏。
看似神经质,其实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安心睡吧。”许青沉低头俯看沈煦川瞪大的眼睛,“明天想吃什么都可以,我会准备。”
沈煦川躺在床上,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很自然地抓住许青沉的手腕,慢慢地微笑:“老许你真好,发现没有,咱俩调位了。”
“是啊,”许青沉舒口气说,“你已经不是我的小时工了。”
“做你的小时工,可没这待遇。”
“你指的是哪方面?”
沈煦川那修长的手指,柔情缱绻地在男人掌心移动着,感受那温暖有力的热度,“可以碰你。”
许青沉无言,任他摆弄自己的手玩。
“我是不是有点可怕?”
“没有。”
“真的吗?”
“真的。”
“谢谢你,”沈煦川低下头,嘴唇碰到许青沉的手背,“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不管是家人还是好朋友,他们都教我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有你在接受它。”
许青沉半开玩笑道:“你不是说吃药不好使吗?我不接受也得接受。”
“反正我懂,”沈煦川的眼睛里流露出感激和微笑,“你也懂。”
许青沉与他对视,他眼睑下的皮肤总是水灵灵的,总觉得不是自然生成。
“你眼睛下面抹了什么东西吗?”许青沉老早就想问了,“看起来晶莹剔透。”
沈煦川从床头抽出一张柔软的纸巾,朝人递过去:“你擦一擦不就知道了。”
勾引人的最高境界,是不经意间的诱惑。
许青沉没有去接那张纸巾,他心里清楚,那不单单是张普通的纸巾,那是坚守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擦了,那可能就真的“擦”了。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质,从答应沈煦川可以留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其实许青沉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潜意识里有一阵兴奋不安的情绪在涌动,他有预感,有事将要发生,至于是好是坏,他不敢下定论。
他和沈煦川之间有一层玻璃,经不住折腾,轻轻一碰就碎了。
这个碎裂的时刻很快到来,就像许青沉预感的那样。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沈煦川来找他的第二个夜晚,隔在他们之间的这块玻璃肉眼可见的越来越薄。
外面,漆黑的夜空飘落着零零星星的细雨。
许青沉端着两杯冒蒸汽的咖啡回到卧室。
这时候,跟他黏糊了一整天的沈煦川恰巧从浴室间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披着香草味的浴衣。
别说眼睑下了,此时看来,沈煦川整个人都晶莹剔透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银光。
“喝杯热咖啡,我放了很多牛奶。”许青沉镇定地说完,随手把两杯咖啡放在卧室的五斗柜上。
沈煦川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注视他,眼神晦暗难懂,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短时间内,谁也不言语。
一晃神的工夫,沈煦川朝前走了几步,身上那股沐浴香伴随着脚步越来越近。
许青沉知道对方是奔着自己来的,不是那杯咖啡。
沈煦川走路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像猫一样,始终含义深长地注视许青沉,片刻后,倏然开口:“许青沉,想不想玩拔萝卜游戏?”
“小孩玩的吗?”
“不,成年人之间的游戏。”
随着尾音的消失,许青沉的耳边出现玻璃碎裂的幻听。
蓝色的火焰在他脑海中熊熊燃烧,邪恶的激情在他的心里泛滥,即便他表面维持着庄严淡定的形象,但他眼睛里跳动的焰火已经给了沈煦川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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