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盗贼有备而来, 早就盯上了许画家的新家, 对他身边的人也了如指掌, 搬家那天就想动手,后来计划有变, 等了一个多月再次犯案。
他们知道许青沉要去馆长家里做客, 知道沈煦川在训练场和队友比赛, 他们干扰了附近的监控, 触发警报需要十五分钟, 他们最起码有十分钟的作案时间, 只是想不到这俩人会提前回来, 一个蹲在草里, 一个穿的跟他们一样黑。
谁能想到在人前高冷优雅的许青沉,私下里能玩的这么花。
被沈煦川拷住的哑巴,是真的不会说话,就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替死鬼,赌博欠了债,舌头被人割掉,被迫来犯案,之前在赌场做过老千,手速比较快,做事麻利,在偷盗这方面很有天赋,许青沉的画就是他割下来的。
警方从这个哑巴的身上审问出的线索有限,几乎为零,他连那伙盗贼真正的声音都没听过,更别提长相,只知道他们大概有六个人,各个身怀绝技。
乌龙的闹剧下竟然潜伏着如此残酷的恶劣事件。
总结下来就是:许青沉的画真的被盗走了。
许青沉看上去好像没把那幅画放在心上,维持一贯的漫不经心,但是海丝特因为这件事连夜赶回C市,沈煦川就知道那幅画一定很重要。
“圣母图是劳伦斯六年前的作品,遇见你之前这幅画就存在,圣母图的灵感来源于他的母亲,所以他一直拒展拒卖,最近才点头同意开展,其实这幅画在圈子里早就名声大噪,很多人想花高价拍下来做私人收藏,被人盯上一点也不奇怪。”
以上是海丝特在电话里对沈煦川简单扼要的介绍。
沈煦川听了之后心更疼了。
警方已经立案调查,拍照取证,做完笔录,人就都走了。
许青沉这位终极受害者,一直坐在书房里看书,窗户全部关严,不想听到一点噪音。
等外面的人彻底走干净,他才把窗户打开。
那些乱糟糟的事他都丢给沈煦川和时笙去处理,他跟没事人一样,静静地读完一本世界名著。
恰巧书里面就有这么一段和现实结合了,主角的朋友是一名画家,在书中也被盗走一幅画。
许青沉正看得津津有味,沈煦川耷拉着脑袋进来了。
往他身边一坐,低头丧气,一副郁郁不乐的模样。
许青沉合上书,视线停留在对方的眉心处,深深地探究两眼。
他很少看见活泼可爱的沈煦川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意外,还有些不适应,为了让人心里好受点,他故意开起玩笑:“我应该学学书里的画家,发布一个公告,等我死后作品才有拍卖权。”
“可别!”沈煦川挥手赶蚊子似的,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你活腻啦,公告发布出去,下次就不是盗图,直接换成谋杀。”
许青沉自带懒散的笑意在唇边扩大,他伸手点了一下沈煦川的额头,轻声说:“那你是头号嫌疑人。”
“呜呜呜..许管家!”
这可戳到沈煦川的痛处了,不管不顾地哭起来。
当然是干打雷不下雨,认错的方式倒是很直接。
沈煦川哭唧唧地扑进许青沉的怀里,搂着人的脖子呼哧呼哧地喘气,一只手不停地轻抚许青沉的背部,眼里充溢着愧疚之色:“疼不疼,一定很疼对不对。”
“还好,”许青沉暂时收起毒舌攻击,学会了安慰人,“皮外伤,还不如你之前的那两脚。”
“都怪我爱玩,内伤刚好就让你添外伤。”说着,沈煦川就去撩许青沉的衣服,想看看后背发紫的伤痕。
许青沉拦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叹息着说:“医生怎么说的你忘了?只是局部挫伤,没有大问题,休息一周就会痊愈。”
沈煦川翕动鼻子,用食指在男人的肩膀上戳了戳,“你还蛮结实的,我害怕极了,以为把你敲到骨折。”
许青沉粲然一笑,不言语,抬起沈煦川的下巴专注地凝视。
被他这样看久了,沈煦川从假哭变成真哭,眼泪噗噗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你打回来吧,”沈煦川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一边哭一边亲吻许青沉的手,“你拿棒子敲回来,不然我睡不着觉。”
许青沉低笑道:“我捅回来行不行?”
“捅?你想往哪...”沈煦川傻乎乎的眨巴水灵的大眼睛,迟钝的反应很可爱,“老许!你被我敲成色魔了,还会说骚话嘞!”
许青沉捏捏他微红的脸蛋,压着他的后脑亲一口:“不喜欢吗?”
“我知道你在哄我开心..”沈煦川什么都懂,他知道许青沉有意在安慰他,可是他心里还是不好受。
他的弱点就是许青沉和小九斤,他却动手打了许青沉,即便不是故意为之,他心疼的无以言表。
俗话说得好,误伤更要命。
他张开嘴,想让许青沉的舌尖探进来吻他。
可是许青沉没有这样做,轻轻地吻住他的唇瓣便分开,他有些不解地睁开了半阖的双眼。
许青沉看着他说:“在你写的剧本里,记不记得有这样的情节,警察抓住小偷后把人铐起来,小偷想逃却逃不掉,最后被警察脱掉衣服搜身,危险物品没有搜到,而是...”
下面的话不用直白地讲出来,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煦川先是兴奋:“老许,你竟然看了我给你发的剧本!”很快变得害羞,血液涌上耳朵,红的想让人一口吃掉,“怎么回事,你现在很有感觉?”
许青沉打量一番两人拥抱的姿势,语气不置可否:“你在我怀里哭,被我捏红了脸,我能没感觉吗?”
“那我用口,就像剧本里那样,关于我误伤你这件事,能不能让你好受一点。”沈煦川像孩子般天真地提出要求。
沈煦川愿意做任何事讨好许青沉,在他眼里现在的许青沉熠熠生辉。
他撒娇的样子不带一点情或欲,就是犯错的孩子单纯的在讨大人欢心。
如果点头答应,许青沉会产生一种自己犯罪的错觉。
“我很好受,来吧。”他摸摸沈煦川的头,一点点地把人抽离自己的视线。
许画家自甘堕落,骨子里就是‘变态’,喜欢这种犯错的感觉。
....
....
海丝特晚上落地C市,没有去许青沉的新家,直接到艺术馆。
她约许青沉见面,许青沉没来,接见她的人是时笙。
听说许青沉受伤了,她非常惊讶,以为是盗贼干的好事,得知是沈煦川的杰作,她先是呆住,然后放声大笑。
似乎踩中了她的笑点,她笑得都喘不过气来。
时笙无法理解,本以为会迎接她的怒气,想不到会是...难不成是怒极反笑?
好半天,海丝特收了笑声,面对时笙的不解,她解释道:“我很担心劳伦斯,他真可怜,不过他总是栽在沈煦川的手上,我从没见过画家这么狼狈过,他以前总是高高在上,有人想碰他的衣角都很难,自从遇到沈煦川就怪事连连,他连一分钟太平日子都没法过,难道这不好笑吗?”
说完她又发出一串笑声。
或许是笑点差异,时笙并不觉得有多好笑,只能尴尬地陪着笑脸。
不一会儿,海丝特就笑不出来了,差点哭出来。
她想起这次来C市的目的,要送去参展的画被盗,惊为天人的圣母图,找回来的希望非常渺茫,估计已经流到黑市,等风声过去,或许会重现人间。现在不仅要考虑钱财的损失,还有考虑合约的问题。
如果这次拿不出圣母图开展,许青沉需要赔付违约金,这点钱不至于要命,可是有关许青沉的经济情况海丝特上次在电话里已经提醒过他,很快连房租都付不起了。
时笙了解过后,露出震惊的表情,从未想过许仙儿会穷得叮当响。
情急之下,时笙脑子一热,带领海丝特来到艺术馆的三层,推开许青沉的专属画室,为海丝特展示了许青沉最新的作品。
空白的房间中央立着一块画板,有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宽度约两米,一幅油画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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