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远伸手关了灯,现在房间内就只剩下从落地窗照进来的外界的光。
雨声愈发明显,其中夹杂着郁初的啜泣声,以及外面的雷声。今夜是一个雷雨夜。
他有点痛,但是在他的忍受范围内。他只是因为觉得羞耻才哭。
他哭着说:“谢知远,讨厌你……”
谢知远喜欢面对面地看着郁初。
看他晶亮的眼睛,看他泛红的眼眶,看他挺翘的鼻子,看他开合的湿润的嘴唇,看他因为快乐和疼痛舒展开又紧致的眉头,看他纤细又白皙的如同天鹅般的脖颈,看他落泪,看他笑。
他已经错过郁初太久了。
或许他一直都在等待这样的一个人。
谢家像是一个由追求金钱权力的执念具象化成的家族。
他和谢知行的父亲谢成楚在他们尚且年幼的时候就教导他们,走向成功需要“知行”和“知远”。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是正确的,知道自己正在走的这条路是遥远的。
在谢成楚心里最重要的永远不是家人,这么一个无情的人,最后也逼走了他们的母亲叶捷。她不需要一个这样的丈夫,于是她主动抛弃了这个家。
谢知远曾经无意中见过对叶捷照片失意的谢成楚,或许父亲一直深爱着母亲,但早已为时已晚。
从那时起,谢知远知道如果他爱一个人,他就需要表达出来,需要使用各种手段留住对方。
他要留住郁初。
郁初说讨厌你,谢知远却说:“我喜欢你。”
在床上的表白更让郁初受不了,他想要背过身,可是谢知远紧紧地按着他。
在室内只剩郁初的喘息声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慌张地看过去,发现屏幕上的来电人姓名是谢知行。
这已经不是不太凑巧的问题了。
郁初想要挂断这通电话,谢知远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着急地想要接通。
“你想让他听吗,”谢知远语气平静,听起来更像是威胁,“我可以帮你接通让他听,如果你愿意的话。”
郁初的脑子已经没办法思考了,谢知远的话快要把他的思考中枢弄短路了。
他用力摇头:“不要。”
他为什么会愿意?谢知远在说什么胡话?他怎么不干脆把谢知行叫过来一起玩?真是搞不懂!
但是郁初不敢真的这么说,他担心美国人真的这么开放。他以为那些说什么兄弟盖饭都只是说说的。
手机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回响片刻后被谢知远挂断。
肯定不是郁初的错觉,自从那通电话打过来后,他感觉谢知远的动作都恶劣了许多。
谢知远的手按在他的小腹,时不时按压一下,他身下的床单都被弄脏了。
床单和被子脏成这样,酒店的工作人员一过来不就知道他们俩干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吗?
郁初能屈能伸,他抓着谢知远,软绵绵地撒娇说:“我好累,不要了,休息一下好不好。”
谢知远没接话,再次欺身压了上来。
郁初绝望地想,这些男的怎么到了床上都一个样。
谢知远掐得他的腰都痛了,他勉强地支撑起上半身去看自己的腰,该死的,都留下红色的痕迹了。
过两天他还要去参加演唱会,要是到时候痕迹消不掉,他会让谢知远赔他一笔天价精神损失费。
在郁初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时,谢知远终于舍得抱他去浴室。
他都没有力气骂谢知远了,只能趴在谢知远的肩膀上哼唧两声。
他瘫坐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心安理得地让谢知远伺候他洗澡。他今天已经洗了两遍澡了。
在热水里泡着可以放松身体,郁初趴在浴缸边缘,昏昏欲睡。
谢知远的那些动作也没能打扰他睡觉的心。
过了很久,郁初被谢知远从浴室里抱了出去。
他的全身都已经被谢知远洗干净了,他总感觉现在的自己有点像是在宠物店里被从头到尾洗了一遍的猫。
谢知远把他放到了干净的床上。
再一次被放到床上,郁初感觉到谢知远靠在他身边,低头闻着他的头发。
在还没有结束的时候,谢知远说他看起来像个水蜜桃。郁初把这归结于他淡粉色的头发,人类怎么可能像一只水蜜桃,像小动物本来就有些离奇了。
不得不说,洗完澡后躺在柔软的床上确实很舒服。
郁初盖着被子,半张脸都陷进了枕头里。可这时,他想到了一件事。
“那边的被子,”他伸出一根手指,“很脏。”
谢知远说:“会有人来整理的。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郁初摇摇头。
没洗澡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都不舒服,就没有一个舒服的地方。洗完澡后他才觉得舒服。
郁初依然不太安心,一想到那床被子要被其他人看到他就有种想跳楼的尴尬。但是他太累了,实在不想再说话了,他也不可能让谢知远现在去把那床被子洗了。
他捏着被子,心里在思考自己起床后要吃什么。
谢知远之前和他说想吃什么都可以,这里的厨师都会想办法去做。
郁初想吃的东西通常不是那种昂贵的高级料理,而是一些很日常的食物。像是现在,他想吃鸡蛋饼。
郁初闭着眼睛,头还是晕晕的,今晚他着实是劳累过度了。在他酝酿完睡意,即将睡着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套在了他左手的中指上。
被冰凉的触感刺激到,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茫然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那是一枚戒指。
郁初立刻想起他之前看到谢知远外套口袋里的东西。
那个小盒子现在正安静地躺在谢知远的手里,原来是一个戒指盒。当时被谢知远放在口袋里的就是这个盒子。
戒指上的钻石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尺寸正好适合他的手指,严丝合缝,不过并不会卡在他的手指上取不下来。
郁初只觉得匪夷所思。谢知远在这种时候,没有任何预兆地,送了他一枚戒指?
他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讷讷的,很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最合适的。
这只是一份普通的礼物吗,还是什么意思?
“和我结婚。”谢知远说,“你想要的所有我都可以给你。”
只要郁初愿意,他可以给他一切,只要他有。不管是什么都可以,他都可以给郁初。
第74章 象征着不详的签诗
良久的沉默过后,郁初惊慌失措地摘掉了手上的戒指。
他太着急了,用力拔了两次才成功把戒指摘下来。他捏着这枚戒指,第一反应是直接扔到地板上。
可他忍住了,谢知远送的戒指肯定很贵,而且扔掉戒指这样的行为太过伤人。
郁初把戒指塞到谢知远的手里,声音很低,语速极快:“我不要,我现在不能结婚。”
谢知远攥着他准备的这枚求婚戒指。他趁着郁初睡觉时量了郁初的手指尺寸,然后找人定制了这枚戒指。
如果郁初不答应,戒指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问:“不愿意和我结婚吗?”
郁初很惶恐,也不明白。
他是不能结婚的——至少在他40岁之前都不行。
而且谁会在恋爱这么短时间的前提下直接去结婚。结婚不是小事。
他不说话,不过谢知远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谢知远按着他,郁初整个人都被谢知远投下来的阴影覆盖。他听到谢知远问:“喜欢谢知行,所以不愿意和我结婚吗?”
郁初觉得害怕,摇头否认。
谢知远的语气已经接近质问:“那是为什么?”
这一刻的谢知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有压迫感。
郁初不敢看他,可是他被谢知远用力按着,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
不过很快,谢知远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
他松开手:“抱歉,我的问题。你早点休息。”
说着,谢知远起身关掉了床边的灯。
郁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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