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几个月前,他大概不会直接干涉郁初的工作。现在情况不同。
况且他发现,郁初似乎经常会做出一些让自己难过的选择。
谢知远却有些犹豫。
他觉得,郁初因为不能参加这次回归一直不太高兴,毕竟郁初为这次回归付出了这么多,让郁初去露个面他的心里或许会舒服一些。
现在的郁初很难过。
但是一切都还是要看郁初的想法,如果郁初不愿意去,他也赞同。
他皱眉道:“要推掉?”
谢知行反问:“不推掉吗?”
“让他自己……”
谢知行和谢知远意见相左,他直接打断了对方:“不能什么都推给他自己做决定。”
他们俩从18岁起开始接手家族企业,处理工作事务,是他们现在再擅长不过的事情。
可处理感情问题是另一回事。郁初不是一叠没有温度的文件,也不是图表上没有感情的折线。处理他的事,他们要做的不是在纸上签字。
他们俩又一次爆发争吵。
谢知远说:“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他身上,如果他不愿意你打算怎么办。你就这么坚持你的专/制主义?”
谢知行反驳:“你为什么一定要假设他想做这个决定。”
他们从明天郁初要不要参加回归活动开始,吵到郁初感情的归属问题。
最后,谢知行用这句话结束掉了今晚的对话:“他和你在一起之后也没有很开心。”
郁初对他们今晚的争执一无所知。
次日上午,他被手机定好的闹钟叫醒。
因为要去给队友们应援,郁初提前定好了闹钟,防止自己睡过头。他不参加打歌,所以做妆造的时间会短不少,但还是要早点过去。
一整晚的睡眠没能缓解他阴郁的情绪,他还是不太高兴,可是没办法,他现在需要收起他的个人情绪了。
出现在镜头里的他不能像现在这样耷拉嘴角。
不过在郁初关掉闹钟时,他看到了方林的消息。
方林说他今天不用去showcase现场了,消息是凌晨发来的。
郁初不解地发消息去问为什么。
方林说是自己提议的,他想着郁初出道这么久都没好好休息过,压力也很大,干脆趁着这次远离镜头地休一次假。
如果是公司那边下命令说他不用参加,郁初可能会觉得是一种威胁,但方林说是他提议的,郁初也就没有怀疑。
方林没必要骗他。
知道今天不用参加活动了,郁初莫名感到如释重负。
不是因为不想见粉丝,也不是因为不想见队友。他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疲惫,上台可能又要惹乱子。
谢知行谢知远还说要送他过去,他现在不用去了,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得和他们说一声。
消息一发,两个人很快来了。
和谢知行想的一样,郁初并没有因为无法参加这次回归showcase而感到难过。
谢知行还有事要去办,只是郁初没有醒,他一直等到了现在。
确定郁初已经醒了,并且没有什么异样后他才说:“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等我回来。”
谢知远冷冷地说:“你可以不用回来。”
郁初不想搭理这两个幼稚的人。
他吃完早餐,然后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搬走?”
“等你好起来。”
郁初哼了声,不再说话。
吃过饭,他和谢知远一起坐在客厅里看《哈尔的移动城堡》。
他很喜欢城堡搬到苏菲的帽子店的那一段,感觉很温馨。他喜欢那种看起来很满的房子,如果他想把这里填满一些,得买很多家具。
郁初靠在谢知远肩上,安静地看着电视。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谢知远靠过来亲他。
郁初的手无意中按到电视遥控器,把正在播放的电影暂停了。
谢知远只是想亲亲他,他却主动环住谢知远的脖子轻声说:“去房间里。”
像是顾及到他现在的状态,谢知远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动作。
直到郁初又主动亲了他一下,他才把郁初抱了起来。
郁初躺在床上,他觉得现在他需要一些刺激,才能确定自己真的还活着。
他依然有些难过,不是因为没能参加这次的回归活动,也不是因为这个空荡荡的房子。
他颤抖着,粉发黏在微微出汗的颈侧,勾成一道弧线。
谢知远很小心,没有压到他的右腿,只是用手轻轻揉捏。
……
今天倒是没有折腾他太久,郁初还有力气可以坐起来。
他看了眼身下的床单,要换新的了。
被抱着去洗完澡后,郁初趴在床上,拉开旁边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烟和打火机。
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上一次似乎还是在去年春节。
谢知远也没想到郁初会拿出这两样东西,他看着郁初缓慢地坐起身,堪称动作娴熟地从烟盒里倒出一支烟,然后低头用打火机点燃。
这是郁初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郁初吸了一口烟,他轻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吧。”
谢知远拿走了他手里的烟,一下子掐灭。
郁初没有把自己的烟抢回来,果然,谢知远没有同意分手。
他也没指望着今天真的可以和谢知远分手,他刚刚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谢知远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声音压得很低:“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郁初不知道谢知远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靠在谢知远的胸口,先是闷闷地笑,然后才是断断续续的哭声。
他的眼泪从自己的脸颊滑落到谢知远的衣服上。
-
郁初依然在思考逃跑的方法。
谢知行和谢知远还是把他看得很紧,不过因为郁初这几天一直没表现出逃跑的意愿,所以他们俩也放松了一些警惕。
他和上一次一样,开始等待一个他们俩都不在家的时间。
但是他要逃到国外,必须要有充足的时间,从家里赶到机场,再在机场等待登机,这些都需要时间,起码要几个小时。
谢知行和谢知远防备最松懈的时间段是他每天睡觉的这段时间。
郁初斟酌两天,最后决定在凌晨出发。
14号的凌晨一点,郁初睁开眼睛,下床,从床底拉出整理好的行李箱,然后又拿起自己的钱包,把谢知远的黑卡留下了。
他认真地检查了自己的钱包,确保银行卡在里面。
他不打算带太多行李,东西越多越影响他逃跑的速度。大不了飞机落地后在当地买。
工作这么多年,郁初的积蓄其实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之前他转了一大笔钱到另一张卡里——那张卡现在在杜芮舒那里。
但他现在的积蓄,想要富游地球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平时物欲很低,最大的开支其实是游戏充值。可他不玩那种中年男人喜欢玩的烧钱网游,他那个破回合制游戏,把游戏氪穿了也没多少钱。
攒钱千日,用钱一时。
郁初放好钱包。
他连房间里的大照明灯都不敢开,只打开了床头柜上小小的台灯。
在台灯小小的照明范围内,郁初关上了行李箱。
他要出发了。
因为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上滚动时会发出不小的声音,郁初一路拎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按照他的计划,他平时都是睡到十点多才醒,谢知行他们肯定会在那个时间来房间看他。顺利的话,那个时候他已经在飞机上了。
他们有本事找人直接把飞机打落。
郁初关上房子的大门后才敢把行李箱放到地上。
他拖着行李箱,顾虑着自己腿,也不敢跑,只能走得稍微快一些。
他这次的计划非常周详,提前叫了车。他走出小区门口后就看到了他叫的车。
郁初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进去的时候他还左顾右盼。
放好箱子,郁初动作迅速地上了车。
大约半小时后,郁初到达了首都国际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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