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括的真心,被喜欢的人诋毁到这种程度,那一刻,没有不值,也没有愤怒,就只有心如死灰。
而出现在他世界的闻凇意,仿佛是十五岁之前的莫瑜。
对黎括没有恶意,没有难堪的字眼,会在见到他的瞬间对他笑,偶尔还会用羡慕的语气安慰他。
十五岁的莫瑜成长了,再不会用十五岁之前的单纯艳羡的口吻对他说:“黎括,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无忧无虑,不用被逼着学这学那,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就连成绩不好也不会挨训,我好想也能拥有你这样的生活,如果我们的父母能换一下就好了。”
后来,羡慕他的莫瑜消失了,只有他自己,永远留在了回忆里,不愿意走出去。
如果莫瑜改变成闻凇意这样,他或许会考虑和莫瑜重新认识,做朋友。
闻凇意说,他还在爱着莫瑜。
没错,他的心脏,还是会为莫瑜的一举一动而慌乱,但他不会像他的Alpha父亲,为爱抛弃一切,为爱失去自我。
他仅剩的尊严不允许他这样做。
......
“裴渡,那我也告诉你,你要是决定和莫瑜在一起,还对闻凇意纠缠不休,我也不会客气的,他跟你们不一样,他不会愿意自己成为一个第三者。”
裴渡阴沉掠过黎括一眼,松开手,说:“你放心,我不会和莫瑜在一起。闻凇意是我的,莫瑜你自己留着吧,滚!”
他推开黎括锁了车,迈进了前院。
黎括等他走出好几米,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裴渡的意思。
“......操!等等,你什么意思?你有毛病啊,我要莫瑜干什么?”黎括钻进车里,催促司机赶紧发动车子,心想,那么刻薄、恶毒的Omega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要。
再喜欢,也不要了。
手指摁在指纹锁,开门的提示音惊动了在客厅等着的人,他坐在沙发上,困得眼皮直打架,那一声提示,犹如平地惊雷,闻凇意霎时清醒,软在沙发靠背的身子也坐直了些。
裴渡一脚跨进门,换了鞋,走向客厅,一路忍着即将爆发的千万句质问,在对方朝他看过来,笑吟吟一句:“裴渡,你回来啦。”的问候时。
纷纷化成无声自破的泡泡,让他想发泄,又无力发泄。
裴渡看着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再次说出的话,已成了普通询问:“你喝酒了?”
闻凇意很乖巧地说:“一个人喝了两杯啤酒,陪黎括又喝了两杯梨花酿。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喝醉。”
裴渡站在的地方,恰好是客厅与开放式厨房的交界处,旁边的长排屏风挡住玄关处的视角,挑高客厅最亮的一盏大灯被闻凇意打开,反倒让四周失了颜色,裴渡也似乎跟着黯淡了。
闻凇意坐在大灯下,好奇窥向裴渡,好像发现了他情绪不佳,站起身,步伐不稳走向他,微微歪着脑袋露出笑:“裴渡,你怎么好像不开心啊。有喜欢的人,又有丰盛的晚宴,还在那么高档漂亮的地方欣赏美丽的夜景,怎么看都是一件开心的事。你笑笑嘛,你这样严肃,看着有点吓人。”
裴渡视线紧紧锁在他脸上。
因为你又去找黎括了。
因为你陪着黎括喝酒了。
因为你给黎括拉小提琴了。
哪一个答案,都是他想冲动质问出口的。
憋在肚子里,胃都要涨疼了。
裴渡冷冷笑着,讽刺说:“我开不开心跟你没关系。黎括不开心对你来说最重要吧,你安慰他,陪他借酒消愁,甚至还拉小提琴给他听……他对你来说,是不是比我重要。”
怎么又提到黎括,还知道的这么一清二楚,闻凇意微怔,轻声说:“巧遇罢了,顺便安慰了下,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你以为瞒得住吗?你知不知道晚上有多少人看到你和黎括在一起,看到你给他拉琴,但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
裴渡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他上前一步,捉住闻凇意手腕,摁在了胸口,早已过了爆发的时机,当下,他连质问也懒得质问了,只沙哑低沉地说:“闻凇意,你看看我,你现在看看我,你能不能也安慰安慰我。”
闻凇意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他想说: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安慰的,就是需要安慰你也该找莫瑜,而不是我这个替代品。
“我怎么了?”裴渡抓着他双肩,深深望进那双剔透的黑色眼睛,苦涩地咽下嫉妒,“你是不是看上黎括了?你想到他身边去对吗?我哪点比不上他?他有什么好?”
“什、什么啊?”闻凇意被搞迷糊了,但又有道清醒的声音在脑子里告诉他:裴渡肯定把你当莫瑜吃醋了。
对着一脸迷茫的闻凇意,裴渡满心满眼塞满了无力。
他低喃地说:“我很不开心,我很狼狈,我快要嫉妒疯了,真的快要......嫉妒疯了。闻凇意,你看不见吗?你看看我啊!”
闻凇意在他一声声近乎卑微的乞求里,酒醒了一些。
掌心被迫贴在裴渡心口,心跳与掌心相触,给他造成裴渡的心脏就握在他手掌心的错觉。
闻凇意哑然片刻,小声说:“为什么?晚宴上你和莫瑜闹不愉快了吗?”
想到派出所里幼稚的黎括,闻凇意倒是理解莫瑜了,长不大的孩子真的很头疼啊。
他微眯着眼睛笑开,想着既然裴渡不开心,那听到死对头兼情敌黎括晚上的糗事,也许会心情好一些吧。
于是,闻凇意分享说:“那我跟你说件开心的事好不好。黎括晚上可幼稚了,你说他怎么能为了一个虚拟游戏里的......”
“黎括黎括黎括,你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黎括那是吗?”裴渡打断他,一步一步欺近他,“你看不见我,我怎样,你都无所谓。”
“......”
不!
闻凇意想否认。
裴渡怎么又生气了,他只是想和他分享晚上遇到的有趣的事。
怎么这样也要生气?
裴渡到底在想什么?
闻凇意处于微醺状态,本就有些头昏脑涨,裴渡这般不依不饶的歇斯底里质问令闻凇意感到窒息。
裴渡究竟想要怎么样,他究竟想从自己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剧痛骤然从手腕放射,他失去了辩驳的力气,不想再继续哄着裴渡,他抗拒继续沟通。
他甚至不想再和裴渡说任何一句话:“裴渡,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现在一点儿也不理智。”
“放开你?然后你去找黎括。”裴渡冷笑,理智是什么东西,他满脑子都被嫉妒塞满了,只容得下闻凇意三个字。
“我不想找黎括,我也不想和你待一起。我想睡觉了,你放开我让我去睡觉。”此时此刻的裴渡简直如同疯子,胡搅蛮缠得可怕。
“闻凇意,我不可能会放开你。我也根本放不开你,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哪也去不了。就算你不愿意,也得待在我身边。”
裴渡紧攥着闻凇意的手腕,偏生还要咄咄逼人,一步一步逼着闻凇意往后退,不消片刻,闻凇意小腿撞在了茶几,整个人被迫坐了上去,他仰着头——裴渡也融进了炙眼的光里,他自上而下朝他望来,矢车菊蓝眸底,血丝密布,残存的复杂情绪,一览无遗。
闻凇意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泛起一丝不明显的疼,他竭力用仅存的理智努力理解裴渡那番令他心绪难平的话。
好半晌,他嗓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地说:“裴渡,你别无理取闹了啊,我不是莫瑜,你别总是对我发疯?”
因为我也会不舒服。
尽管不明白究竟哪里不舒服,但浑身没劲,整个人都感觉糟糕透了。
“为什么不能?”裴渡直勾勾逼问。
闻凇意被问住了,他脑袋空白了一拍,呐呐说:“因为和黎括在一起的人是我啊,又不是莫瑜,你聚会聚傻了吗?拉小提琴这些也不是莫瑜做的,你生哪门子气。晚上和你在一起吃饭聊天的人,才是莫瑜,你应该感到很开心才是啊!怎么本末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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