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括重新捏起筷子,朝着面前的泡椒牛肉伸去,一边说:“我他妈也没想到,还有人来川菜馆吃醋来了。幸好不是我请你,不然亏死我。”
“嗯哼。”闻凇意扫了眼被他干了大半的泡椒牛肉,翠绿的麻椒与泡椒堆积,他感到舌头又麻了,“所以幸好是我请你,赶紧吃吧你。”
Alpha食量大是正常的,闻凇意没想到黎括能用深渊巨胃来形容,除了汤汁和辣椒,他凭一己之力干光了桌上所有的菜,闻凇意瞧了眼自己还剩下一半的小葱拌豆腐,默默地放下了勺子。
去付钱的时候,黎括去冰柜拎了瓶冰水到吧台:“一起结。”
闻凇意觑了眼瓶身蒙着白雾的矿泉水,拎着放回了冰柜,去墙角堆积的饮料堆里拿了瓶常温的水,递给黎括:“刚吃完这些爆辣的东西你就喝冰水,半夜急诊的概率比躺家里高。”
“哦。”黎括没好意思同他说,他经常这么干,拧开喝了一口,在闻凇意付完钱后,两人一块儿顺着原路返回。
......
跑车停在了别墅外的路边,胎噪声和引擎声在寂静深夜,仿佛张牙舞爪的怪兽在咆哮怒吼。
幸好别墅独栋,每一栋之间,距离遥远,否则要被扣上扰民的罪名。
闻凇意自己笨拙地解开安全带,黎括依旧握着方向盘,手指有节奏的叩击,他抢在闻凇意开口说晚安前,说:“你要是没地方去,找我吧。”
“嗯。嗯???!!!”闻凇意没在意点点头,以为他在说晚安,嗯完之后,回过味来,猛地看向黎括,他的上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无法探寻他此刻的情绪。
这是在担心他明天就会被扫地出门吗?闻凇意开玩笑说:“租房子的地方多的是,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再说了,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黎括认真地说:“我没别的意思,这不是怕你一时无家可归嘛。”
闻凇意挑挑眉:“谢啦,黎括,晚安。”
他下了车,朝别墅走去,黎括也跟着下了车,追了几步:“我要不要在这等你?我怕你一会出来没车。”
“......”闻凇意顿足,转过身,眸光暗晦不明,但又有几分无可奈何:“裴渡没这么不近人情,黎括。”
黎括嘴唇抿着:“未必吧。他那样的人,喜欢莫瑜时就穷追不舍,后来还不是找了你,莫瑜回来,你能保证他不会一脚踹开你吗?”
闻凇意恰好站在一盏路灯的范围里,打下的光,笼罩了他整个人,却任由黑暗将眉眼吞噬,他轻轻笑了一声:“黎括,我不能保证。但我相信裴渡不是这么没有人情味的Alpha。”
听到闻凇意那自然而然的信任,黎括心头一阵烦躁,他握紧了拳头,挫败说:“算了,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你就当没听见吧。”
“黎括,今晚还是要谢谢你。你让我见到了不一样的你,也让我更喜欢的另一面,怎么说呢,好像不仅止于陌生的朋友了,也是可以在一起喝酒聊天,敞开心扉的那种朋友。”
“你、你真心实意的?”
“当然。”
黎括屏住呼吸,小声说:“你的喜欢你的欣赏又有什么用呢,莫瑜觉得我这样的家世,不该混得像个街溜子。”
他太过于小声,闻凇意没听清:“你说什么?”
黎括仰脸看他,帅气的脸上带着笑:“没什么,你赶紧回去吧。”
“晚安。”闻凇意再一次说。
黎括最怕的就是莫瑜和闻凇意都喜欢裴渡那样的,不喜欢他。
在听到闻凇意无条件选择相信裴渡时,黎括是很生气的。
可是,闻凇意又说喜欢他,真心把他当朋友。
真他妈糟心,谁要和一个Beta做朋友。
......
闻凇意拉开枯黄藤蔓缠绕的栅栏门,走进属于裴渡的家,走过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抵达别墅大门。
引擎声迟迟没有动静,他也没在意,输入密码开了门,里头漆黑一片,闻凇意觉得奇怪,离开时玄关的灯没关,一向也不会熄灭,难道是坏了?
他怀着满腹疑惑,毫无防备弯腰换鞋,一道黑影自他身后袭来,掐着他腰,将他顶在了门上。
熟悉的气息,令慌乱的闻凇意一秒镇定,欲要肘击的手臂乖顺地垂在双侧,他迟疑地试探喊:“裴渡?”
“你去哪了?电话为什么不带身上?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别出门,别乱跑,你为什么不听?”裴渡嗓音嘶哑得厉害,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闻凇意下意识去哄他:“我手机忘带了,你打了很多电话吗?对不起,我以为你晚上不回家,就出去玩了一会。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一会儿?呵!”裴渡冷笑一声,掐着闻凇意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箍紧了力道,闻凇意疼得倒吸口气,裴渡眼神不为所动,凌虐欲填满了胸腔,他磨着后槽牙,冷硬说,“我九点到家,现在两点,你跟我说就玩一会儿,你的一会儿可真够漫长的。”
闻凇意挣扎,企图挣脱他钢铁般的手掌,哄中带着乞求:“裴渡,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我们坐下来冷静沟通好嘛,你这样很不正常,我不喜欢你这样。”
“放开什么?你吗?放开你,好让你去找黎括?”裴渡俯身,薄唇贴在他耳廓,声息寒冷,闻凇意怀疑他释放了信息素,无形的力道制得他无法动弹,“你们在门口眉来眼去,笑得甜蜜,你以为我看不见吗?”
闻凇意下意识反驳:“不,我没有......”
裴渡轻而易举将他翻了身,两人此刻面对面贴着,裴渡微微垂着脑袋,滚热的唇,依旧贴着他耳畔喘息,玄关处黑漆漆一片,客厅处投来的月光,光度有限,隐约只让人闻凇意看清了裴渡的轮廓,却无法看清更多。
“没有?你没和他走?没朝着他笑?没和他坐同一辆车,是不是还要我抓到你们手牵手,做更亲密的事......”
闻凇意打断他:“裴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黎括喜欢谁,你心里不清楚?你喜欢谁,你也不清楚?我不过是你找的替代品,你别弄错了对象,也别对着我发疯,我不是莫瑜。”
“就是这种理由,才让你这么肆无忌惮地跟着他走,肆无忌惮地跟他鬼混到半夜,肆无忌惮地临到家门口还在依依不舍。”
裴渡嫉妒得要发疯,他在实验室任人在他腺体抽取一管又一管的腺液时,还在担心闻凇意有没有好好吃饭,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还想着要赶紧回家,在回家的路上,身体极度不适还惦记着他喜欢吃的糕点,而改道去买。
回了家,迎接他的,只有漆黑、空寂和安静。
本该在屋子里的人,不见踪影,甚至连手机都不带。
短短几个小时,他的脑子闪过各种不幸的念头,他的心脏被担惊受怕支配,被恐惧攫取,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甚至怀疑到了莫家人身上。
闻凇意受不了裴渡把对莫瑜的所有情绪,发泄到他身上。
裴渡明知道,和莫瑜待一天的人是他自己,和黎括在一起的人不是莫瑜,却还要故意为难他。
“我不是莫瑜,你不要再这么对我不讲道理。”闻凇意嗓音透出些难以言喻的委屈。
他说:“我和黎括没有鬼混,我只陪他去山顶看烟花,去老城区吃了宵夜,仅此而已。如果这也算鬼混,那我和你......”
话音戛然而止,闻凇意咬住了下唇,狠狠别开脸,他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他现在讨厌裴渡,极度极度讨厌裴渡。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去玩?”裴渡不依不饶,但态度缓和了一些。
“出去玩不耽误我回到你身边。”闻凇意显然无奈,“我现在站你面前,任你指责,同你解释,我甚至还哄着你。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裴渡嗓调变得更低更轻更缓:“你根本没哄我,你只想让我放开你。”
“裴渡,你真不讲道理。”
裴渡单手一环,箍在了他腰上,轻轻转了半圈,失重感袭击了闻凇意,他被迫坐在了条案上,手掌急切地想抓住点什么,撑在了条案边缘,手指还碰到了摆着的瓷瓶和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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