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抓住了最后一句,不满说:“为什么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越来越无理取闹了,闻凇意气不过一口咬在他脖子。
两人下楼时,裴渡脖子有个深深的牙印。
……
闻拂雪显然很喜欢这个处处充满诗情画意的小山村,早上下地摘蔬菜,中午去小溪边捉鱼玩水,傍晚上山摘野果,一天行程满满当当。
才过了一周,裴渡有点担心再待下去,闻凇意也不走了,因为他看起来比闻拂雪还喜欢这里。
夜晚吃完晚饭后,闻拂雪陪着老太太在楼顶乘凉闲聊。
闻凇意在拍死了数不清的蚊子后,起身下楼洗手,被随后跟下来的裴渡给堵在了洗手间。
“你已经八天没和我睡一起了,快让我亲亲让我抱抱。”裴渡迫不及待和他亲密。
闻凇意被抱坐在洗手台面,手撑在后面,被裴渡作乱的手弄得慌里慌张,香薰瓶被他碰倒,香味一股脑飘出来,呛人得很,闻凇意被熏得头晕,恍惚间,裴渡的亲吻像羽毛一般落在闻凇意眉心,鼻根、鼻尖、唇瓣,闻凇意被他索取惯了,探出舌尖回应,裴渡一反常态,并未和他湿吻,一路往下……
闻凇意呼吸乱了不说,连嘴唇也快咬破了,痛苦与快乐两种情绪将他缠绕得密不透风。
Beta一向淡欲,闻凇意第三次被裴渡这样弄,结束之后,他眼尾很红,在裴渡来吻他时,他避开了裴渡的唇,把脸埋在裴渡肩窝,尾音发颤:“下次不要了。”
“你不喜欢?”裴渡吻不到他也不恼。
“太深了,你会难受。”
裴渡闷笑一声:“不难受,我喜欢。”
闻凇意听到这句,终于抬起头,眼底洇着水汽:“真的吗?”
裴渡唇角上扬,贴着闻凇意耳畔,低声引诱说:“等你哪天愿意和我上床的时候,我天天这样欺负你。”
闻凇意说不出话,隐瞒的秘密,不允许他和裴渡上床。
“我心甘情愿的,你别怜惜我。”裴渡鼻尖蹭着闻凇意耳廓。
在洗手间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结束后闻凇意腿软站一边看裴渡收拾,一点要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两人走出洗手间,活像在香薰瓶里滚过一圈,闻凇意上楼坐在闻拂雪身边,闻拂雪打了个喷嚏,好笑说:“你把自己腌制入味,蚊子还真不敢盯着你不放了。”
裴渡坐在他奶奶身边附和:“是呀,我让他少弄点,他还不听,说宁愿被呛死也不愿意被蚊子咬。”
老人家把手里剥好的栗子递给闻凇意,笑呵呵说:“谁让凇凇这么讨人喜欢,蚊子也喜欢。”
闻凇意接过栗子塞进嘴里,甜滋滋的,从口腔一路甜到心里。
夜里十点,闻凇意还在和闻拂雪说悄悄话,把最后一丝顾虑也说出来:“爸爸,我和您一样身体构造,你说裴渡会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闻拂雪讶然地开了灯,脸上难得有了沉默:“我以为渡渡知道的,你们看起来好到无话不说。”
闻凇意忍不住咬被角,闻拂雪将被角从他嘴里拯救出来,怜爱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你可以趁着这个月,找个时间和他说一说,如果不能接受就算了。凇凇,有些秘密该摊出来,毕竟迟早也会被发现。与其闹到那般难堪的场面,还不如一早就坦诚。”
一个月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闻凇意知道,他必须趁着这个月把事情说清楚。
闻凇意把自己藏在了被子里,闷声说:“爸爸,我害怕。”
闻拂雪在被子里握着他手,给予他几分安心:“别怕,爸爸在呢。”
入夜十二点,闻凇意还是无法入睡。
他之前想着逃避一天是一天。
但欺骗换来的,是虚假的甜蜜,是更深的伤害。
闻拂雪丝毫没睡意,他想起他刚怀孕之初,也是这样的辗转反侧,他想打掉孩子又舍不得,但留下这个孩子他将一辈子失去自由,成为他爱的人眼中的怪物。
他不想凇凇经历他经历过的痛。
闻拂雪转过身,轻轻抱住闻凇意,拍了拍他的背:“你去找他吧,不然接下来的每个夜晚,你恐怕都要失眠。”
闻凇意自以为很潇洒,但真面临这种境遇,他怯懦地躲闻拂雪怀里,不敢面对。
闻拂雪给他勇气说:“去吧,待这越久,爸爸越舍不得离开。”
闻凇意犹豫着起身,下了床,扶在门边,有些哀伤地:“爸爸,如果他犹豫哪怕一秒,我们就离开好不好。”
强行在一起,到头来只剩互相折磨,至死方休。
闻拂雪点点头,床头那盏灯一直亮着,他靠在床头,眼睛映着那灯光,很亮,有种坚韧。
二楼两间房,一间是裴渡奶奶的,另一间是客房收拾出来给闻拂雪住了,其他房间堆着老太太和爱人的物品、还有很多杂物,一直上着锁。三楼有许多房间,闻凇意踩在淌满月光的阶梯上,一步一步走上三楼。
裴渡在走廊尽头那一间,整个三楼静悄悄的,闻凇意带着股惧意,迟迟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凇意才轻步走到裴渡门前,敲了敲门,很快传来裴渡拖鞋踩着木板的声音,门开了。
裴渡眉眼一点睡意没有,手里还握着手机,界面停留在聊天界面,宋宁帆还在刷表情包。
裴渡一看是闻凇意,惊喜把人搂进怀里,高兴说:“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趁你爸爸睡着偷偷跑出来的,算你还有点良心。”
相较于他的吊儿郎当,闻凇意一脸郑重其事:“我有事要和你说。”
“床上说去,地板凉。”
“不用,就在这说吧。”闻凇意看了他一眼,垂下头,“我对你隐瞒了一个秘密,对不起。”
裴渡一时拿不准这个秘密的成分是偏于哪方面,但闻凇意整个人看起来糟透了。
他把人紧锁在怀里:“你的秘密,说与不说都是你的隐私,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这是闻凇意要的尊重,他始终谨记。
闻凇意说:“我是个Beta。”
裴渡立马警戒:“我知道,我没把你当成Omega,也没把你当成谁。”
闻凇意又说:“但我能像Omega那样孕育生命。”
裴渡错愕了一瞬,怀疑闻凇意是不是梦游说胡话了:“Beta能像Omega一样孕育生命?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我爸爸就是这样生下我。”
裴渡忍不住捧着他脸,细究他表情与眼神,确认他不是玩笑话。
闻凇意垂落的眼皮掀起看向他,黑色眼睛很忐忑:“我没开玩笑,是真的,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
裴渡吻了他,鼻尖蹭着他鼻尖,说:“是宝贝,是我的珍珠宝贝。”
有一点高兴,闻凇意忍不住刨根问底:“你会继续喜欢我吧?”
裴渡说:“我爱你。”
快被高兴淹没,闻凇意的脸颊很烫,眼睛很湿,心跳很快,手指抽搐。
无所适从,闻凇意只能搂着裴渡脖子,凶巴巴咬他下巴:“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给你生孩子,我才不生。”
这个诡计多端的Alpha,从小就知道要生聪明漂亮的宝宝。
“不生不生,我只要你这个宝宝就够了。”裴渡贪婪看着闻凇意,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闻凇意的眼睛浮现了好情绪,他坦坦荡荡迎视裴渡那双漂亮深邃的矢车菊蓝眼睛,说:“裴渡,你让我无法离开你。”
裴渡猛地把人箍怀里箍得很紧:“那就永远不要离开我。”
月光轻盈落在相拥的两个少年身上,怕打扰他们一般,轻轻柔柔。
拥抱了一会儿,闻凇意推开裴渡,一本正经胡说:“我得回去阻止爸爸收拾行李。”
裴渡:“收拾什么行李?”
闻凇意继续胡说八道:“爸爸怕你会像我的Alpha父亲嫌弃他那样嫌弃我,让我来坦白,如果你犹豫了,我们本要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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