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余火对丑眠[娱乐圈](149)
当初《蒙柯传》里那一身红衣他穿着的确好看,但一来衣服不大合身,二来颜色红得太过轻浮耀眼,而眼下这套青衫长袍的学生装扮,才算真正将他的气质完美展现了出来。
眉目英朗面容清俊,头套边缘处一丝不苟地修出了鬓角和美人尖,墨色长发一半用木簪束起一半披在肩上,白色长袍以腰带系紧,外罩一件青色薄衫,脚踏布鞋站在青石台阶上,当真是玉树临风华彩无限。
鲍宝花接连吹了好几声口哨,忙不迭走过去跟余火照了张自拍,拍完之后嫉妒得不行:“你这怎么就跟自带美颜效果似的,脸上连个毛孔都看不见。”
另一边赵子墨也换好衣服走出来了。说来奇怪,他们俩明明穿得一模一样,但呈现出来的气质形象截然不同,一个温润端方一个风流倜傥,倒和角色人设不谋而合。
杨涛十分满意,各方协调好之后坐在监视器后面:
“《在长安》第一场第一镜,a!”
作者有话要说: “李在,字长留。”
关于这个名字解释一下:
古人字和名互为表里,一般分为同义互训、反义相对、连累推论、据意指实和辨物统类。
“长留”这个字是我在确定“李在”这个名后立刻想到的,与“在”相对,不是刻意借鉴模仿谁,更不是想蹭谁的热度。
另外长留二字最早出自《山海经》,是西方天帝少昊的居所。
第120章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
杨涛坐在椅子上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 不止一次感叹:余火实在是太适合这个角色了。
撇开气质演技之类的不说,光是各项技能就能让人大开眼界。
古装戏, 两位主角的身份又是书院中学富五车的才子名士,自然少不了提笔做文章之类的镜头。
一般这种戏份都是先拍演员的上半身, 然后再拍专业人士写字时的手部特写,后期剪辑到一起画面就出来了,演员只要拿着笔装装样子哪怕在纸上画乌龟都没问题。
但是余火不用替身,他自己就会写大字啊。
自从去年那档逃亡真人秀之后, 谁不知道余火书法造诣颇深写的大字一张能卖十几万,拍他的时候镜头直接对准全身,青衫墨发的俊朗青年一手拂袖一手执笔, 眉目沉静全神贯注, 笔锋落于纸上如行云流水一般,光是看着他的动作就是一种享受。
杨涛完全能想象到, 等这一段被投放到大银幕上时会激发粉丝怎样的疯狂。其实不光粉丝,他自己这会儿看着都有点小激动呢, 紧盯着监视器等最后一个字结束收笔, 抬起喇叭高喊:“过!这条特别棒,辛苦了辛苦了, 休息十分钟咱们继续拍下一条。”
余火将笔放下去,从小陶手里接过毛巾擦手, 赵子墨摇着把扇子走过来:“在啊,弟觉得你这张字写得甚好,瞧着比我那个替身老师写的都清隽大气更具风骨。”要不是字迹相同会穿帮, 他都想让余火帮他拍写字那段特写了。
余火配合着他拱拱手:“长安师弟过誉了,你写的也不差。”纸上那个乌龟画得甚是端庄漂亮。
小陶笑嘻嘻看他们俩一来一回相互打趣,转头忽然发现周围所有工作人员都盯着余火写出来的那几张字看,脑子一转反应过来:这可都是钱呐!
当初游乐园门口四个字一张的都能卖十二万,这纸上密密麻麻的清隽小楷锦绣文章那得值多少钱啊。
小陶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挡在书桌前,问余火:“余哥,你写的这几张字咱们可以拿走吧?”虽说算是拍摄道具,笔墨纸砚都是剧组的,但这字可是余火本人写出来的啊,没道理自己不能拿回去吧。
余火还没说话,赵子墨老实不客气地直接挥手:“拿拿拿,好好收起来。”
然后搂着余火的肩膀溜达到杨涛跟前:“杨导,我有个提议,余火刚刚不是写了好几张字儿嘛,他的字值钱您也知道,但是呢既然是在拍摄过程中写的,也不好就这么直接拿回家,我跟他商量了一下,要不然回头咱们电影杀青的时候召集媒体举行一场义卖会,把这些字啊笔啊还有一些其他什么有意义的道具都给卖了,得到的钱全捐给福利院,也算是给电影做做宣传,您觉得怎么样?”
这么好的事情杨涛怎么会拒绝,又能做慈善又能提升剧组形象还能把电影的名号打出去,一举多得傻子才不同意。望着余火乐呵呵道:“字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这么一来倒还是剧组占你便宜了,你真不介意?”
余火当然不会介意,“宣传电影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更何况还能捐款给福利院呢。
于是事情圆满解决皆大欢喜,就算原先真有打着什么主意的也只能把心思收了回去。
余火坐着补了个妆,然后开始下一场拍摄。
“余火啊,”杨涛随口问了一句,“你会画水墨画儿吗?不会画没关系……”替身老师早就等着呢。
话音未落,余火点点头:“会一点。”
哟。这倒是杨涛没想到的。“行,那还跟上一场一样,替身老师的镜头就不拍了,直接拍你的全身特写。”
十几分钟后画画的镜头成功搞定,义卖会再添新品。
没过多久杨涛又问:“余火啊,你会弹琴吗?”李在作为“鬼谷二君子”之一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各个镜头都要来一点。
杨涛问出这句话时心里是没报多少期望的:人家一个专业演员会写字儿会画画就已经够厉害了,还真得要求他像个古代才子一样啥都会啊,不可能的事情。让琴艺老师大概指教一下基本指法不穿帮,后期直接配乐不就是了。
没想到余火再次点头:“会一点。”
等他抱着古琴弹奏一曲之后,旁边的琴艺老师立刻呆了呆:“余先生弹的这是什么曲目?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他好歹也是国家级专业证书认证,这种一听就是名家大作的旋律,他怎么也不该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我自创的曲子,”余火道:“并不是什么有名的曲目。”这倒不是假话。这段旋律是他以前和师兄弟们躺在书院后山竹林里喝酒聊天时随手弹来助兴的,算不得多高雅精妙,但伴随满山的高树清风,别有一番雅致韵味。
能书会画能弹琴还能自己写曲子,好么,怪不得被粉丝称作是全能型艺人了。琴艺老师看了看众人惊叹不已的目光,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份工钱拿得有些烫手:请他过来是为了指导艺人的,但这位余先生的水平哪需要他指导啊,做他老师都绰绰有余了。
除了余火的才艺,对于杨涛来说更大的惊喜还是他和赵子墨两个人在拍摄过程中的表现。
对手戏在任何一部影视剧的拍摄中都至关重要,尤其对于《在长安》这部双男主戏而言,李在和温平危的对手戏几乎占据了整部电影拍摄工作的六成以上。
不同于独角戏,对手戏讲究得不是哪一个人演得精彩,而是更看重演员之间的相互交流和彼此碰撞,以足够的火花在镜头前建立起有效磁场,使观众快速入戏。
简单来说就是彼此之间的对话和互动要自然流畅,我给出一种感觉你得接得住:温平危眨眨眼睛李在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打着什么坏主意,并且立刻就能给出相应的神色反应。
这对余火和赵子墨来说完全不成问题。私下亲密的关系和对彼此的了解使他们扮演起一对情同手足的师兄弟来完全游刃有余,那种隐藏于神态表情和细微肢体动作中的默契和信任,哪怕不依靠台词都能在镜头里生动展现出来。
书院的南书斋里,扮演夫子和其他学生的演员都已经坐好了,摄像机对准余火和赵子墨二人。
杨涛举起喇叭:“第九十五场第一镜,a!”
翻动书页的细微沙沙声响中,温平危拿起笔杆往前桌李在的左肩膀上戳了一下。等李在转头往左看,又在他右肩膀上戳了一下。
如此两三下之后,在对方无奈的目光中憋着坏笑递过去一张小纸条。
李在抬头看了一眼埋头看书并未注意此处的夫子,将纸条攥到手心里,借着袖子的遮挡悄悄打开:
“酉时后山观月台。”
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然后将纸条小心折好收起来,捧起书继续翻阅。
这场戏并不复杂,两人一遍就过了。杨涛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天色:“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先吃饭,都吃饱点啊,今晚可是要拍夜戏呢。”
工作人员应声四下散开,助理走过来给二人卸妆。赵子墨满怀希望地看向吴曦:“导演都说要吃饱点我能不能……”
“不能。”吴曦无情道。
赵子墨:“……”灭绝人性丧尽天良,本公子要闹了。
鲍宝花也走到二人跟前:“我跟肖华大兄弟不在这吃,就直接先回酒店了啊,你们俩今晚戏份还不少吧,估计很可能要拍一宿,要不我让助理给你们熬点鸡汤煮点粥啥的?”
书院这边她跟肖华其实都没有戏份,之所以会留下来一是因为空出档期了闲着没事,二来多在片场待待也好熟悉导演的拍摄风格以及合作演员的表演方式,顺带着还能背背剧本对对台词,她跟肖华也是有不少对手戏的。
余火笑着道了谢,肖华前后看了一圈,凑过来悄声道:“我问你个事啊,你跟炊事组那边的毛奇峰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
“肖大哥何出此言。”
“要是没矛盾,你现在吃饭怎么都不从炊事组那边走直接自己订了?”
“倒也不算闹了矛盾。”余火将前因后果大概解释了一下,末了道:“为了避免以后再生出什么龃龉,不如和他少打些交道,这才选择自己订饭的。”
赵子墨听出了肖华的话外之音:“怎么,这人还有什么问题?”
“他的问题多着呢。”肖华翻了个白眼,再次压低了音量:“这个毛奇峰也算是剧组后勤部的名人了,他是副导演家的亲戚,走关系进来的,杨导几乎每部戏炊事组负责人都是他。炊事组油水多大啊,养出一身更红顶白欺上媚下的臭毛病,名气大的就上赶着讨好,算不上号的小角色就使着劲的克扣欺负,我在杨导的剧组跑过好几次龙套,最开始也吃过他不少亏,后来学乖了每次进组先得给他送礼情况才好一点。”
赵子墨面色阴沉冷哼一声:“这么浅的水池子里王八还挺多,副导演家亲戚又怎么样,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余火以前被欺负的事我还要跟他算账呢,怎么着,以余火现在的身份他还敢动什么歪点子不成。”
肖华说:“道理是这样没错,要不是看余火现在名气大了估计他也不可能主动道歉的。关键他这个人不仅为人势利心眼还特别小,睚眦必报那种。剧组里藏不住秘密,余火不要炊事组订饭的事这会儿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了,按照毛奇峰的性格,肯定觉得余火这是当众落了他的面子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呢。”
说完在余火肩膀上拍了拍:“当然了也不一定就真敢闹出什么事来,不过他毕竟在剧组了待了好几年人脉复杂,你让助理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余火眉头微皱,“多谢肖大哥提醒,我知道了。”
吃完晚饭,在书院内部又简单拍了几场,等到八九点明月高升的时候,余火和剧组众人一起来到了后山山顶的一块平地上。
这里原本就有个观景台,道具组在和景点管理部门协调过后稍微进行了一点加工,亭子上挂的牌匾换成了剧本中的“观月台”,又在亭子外面另竖了一道劝学碑,使得整个场景越发古意盎然。
这场戏只有余火和赵子墨两个人,灯光、摄影都布置妥当之后,杨涛问:“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