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余火对丑眠[娱乐圈](44)
随即以同样的流程也将道具师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一遍。
“余先生,我口袋里还有巧克力。”有个女生忽然小声道。余火记得她是扮演被困公民的群演之一,道了声谢之后将巧克力取出来,分成两份喂给了金谷南和道具师。
因为伤口被包扎好,又有余火细微但不间断的输入灵气促进愈合,吃完巧克力的金谷南脸上总算恢复了几分血色。他望着余火道:“班长,你不该回来找我们的,就应该静悄悄藏起来,等到歹徒都走了你就安全了。”
余火的本事他们早在军营集训时就见识过,根本不可能发生逃跑时被树枝绊倒这种低级错误,只要稍稍了解他的人就能看出来,他对着歹徒的那番表现分明就是在演戏。
许曼晴吸了吸鼻子:“就是,这下子和我们一起被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帮歹徒心狠手辣,直接就把导游给……”话没说完,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导游死不瞑目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无论怎样都忘不掉,简直就和无法挣脱的噩梦一样。
储藏室内好不容易减弱几分的绝望氛围立刻又翻涌起来,有人低低抽泣:“我们会不会,会不会都被杀死啊……”
“大家不要放弃,”在众人的情绪彻底失控之前,余火出声道:“我既然选择回来,就有着能和大家一起平安脱险的信心。你们还记得,歹徒的首领知道大家是华国人之后说过一句汉语吗?”
赵舸航立刻回想起来:“齐林?”
余火摇摇头,在他背上一笔一划写了两个字:“不是齐林,是麒麟。”
赵舸航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江教官所在的特种小队,‘麒麟’?!”
“没错。”余火点头,“这群绑匪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神色狼狈而且行迹匆匆,随时随地拿着枪警戒四周,就像是才经历过一场恶战,而且生怕对方追上来一样。江教官离开剧组之前,曾对我说过他要来东南亚执行一个机密任务,如果我推测的没有错,这个任务极有可能就是抓捕或消灭这群歹徒。所以对方才会对‘麒麟’这个词有如此大的反应,并且没有直接杀死我们。”
“班长你的意思是说,”许曼晴连眼泪都忘了掉,“歹徒抓我们,是为了将我们当成人质,作为谈判的筹码?”
“正是如此。所以在他们和麒麟小队面对面之前,我们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而一旦麒麟小队找了过来,江教官的能力大家都见识过,”余火环视一圈,目光从每一张重新燃起希望的脸庞上扫过,眸子里满是笃定,一字一顿道:“他一定会把我们救出去的。”
距离余火数十公里之外,剧组作为落脚点的村庄里,江封正坐在余火曾睡过将近一个星期的床上,将摄影机里的录像观看第无数遍。
这段录像是和刘怀等人在一起的摄影师之一,因为忘记关闭镜头开关而无意中拍下来的。从录像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余火是如何带着几人隐藏在灌木丛当中,如何选择保护其他人,只身潜行至另外一个方向故意弄出动静被歹徒发现,又是如何演戏降低对方的戒备,最后被数把枪口抵在背后,消失在丛林之中的。
每看一遍,他眼中的血色便浓一分,周身萦绕的寒气也厚一层,整个人就像是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没有任何人胆敢靠近。
将自己紧贴在墙壁上的摄影师犹自后怕不已,忍不住感慨道:“多亏了余先生,要不是他牺牲自己……”
“牺牲自己?”江封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余火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几人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的姿势上。拇指隔着屏幕在他脸上碰了碰,抬头看向摄影师:“他还没死呢,什么叫牺牲。”
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其中血色翻涌沸腾,像是藏了只亟待择人而噬的上古凶兽,只瞧上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摄影师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只觉得比自己藏在灌木丛死里逃生的时候还要恐惧无数倍,立刻抖着嗓子道歉:“对、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封收回目光,“对方抓人是为了当做人质。在确保自己的安全之前,他们是不会对人质动手的,我也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然后问刘怀:“将你知道的情况从头到尾再说一遍。”
刘怀往裤子上蹭掉掌心里的汗,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被歹徒抓走的一共有24个人,包括余火在内。其中有七名主演,九名群众演员,三名道具师,两名化妆师,一名摄影师,一名场记,一名导游。两个人受了伤,伤势情况不能确定,但看起来走路好像没有问题。
歹徒大概四五十人,具体多少我没数清楚,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背上还背着东西,有布盖着,不知道是不是武器。”
江封的视线转向齐超:“那个昏倒的群演呢,叫孙杰的那个,他醒了没有,有没有看到其他东西?”
“刚醒,还没缓过来,正在哭呢。估计是没看到,据他自己讲是一开始就晕过去了,只记得有个下巴上长了条疤的外国人。”齐超说完忍不住感叹两声,“也是他运气好,那一枪离得近,子弹冲击力小,正好被防弹衣给卡住了,人一点事没有,全是被自己吓晕的,那群海盗也没仔细检查就这么把他放过去了。说起来,刘导,你这批道具防弹衣质量挺可以啊。”
“还行,当初为了逼真,直接按照部队里的标准专门定做的。谁能想到这次就正好赶上了。”刘怀看了一眼江封的脸色,又加了一句:“余火他们身上穿的防弹衣,也是这种。”
江封没说话,按下摄影机的开关继续看录像。
六个小时之后,麒麟小队中负责勘察的路平阳和韩绍回到村庄:“老大,找到那群海盗的踪迹了。”
江封猛地从床上站起来:“说!”
路平阳往桌子上铺了一张简易的地形图,另外还附上一张废弃工厂的照片。众人围了上去。
“……这个工厂一共有三层楼,预计海盗可能每一层都安排了人手,但人质被关在哪暂时还不清楚。两边顶楼各有一层凸出来的露台可以充当哨塔,周围方圆两公里内全是矮草地,没有任何高树或者灌木,根本藏不住人。我和韩哥尝试过,想要在对方不发觉的情况下偷偷接近,很难。”
“易守难攻,”齐超眉头紧皱,“妈的这群杂碎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江封将地形图以及照片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然后开始整理装备。
齐超吓了一跳:“老大,你这是要干嘛!总不会是想一个人冲进去吧!”
韩绍也道:“要进去救人的话咱们一起去!”
江封将枪带系紧,又弯腰往靴子里插了把匕首。“一起去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对方发现之后误伤人质,我一个人去保险一点。放心,哪怕工厂周围都是玻璃呢,以我的能力也能摸过去。你们也准备好,在距离工厂最近的隐藏点等我消息。一旦收到命令,立刻配合我里外夹击。上级的指示你们也听到了,一切以人质的安全为重,至于目标,生死不论。”
“不行!”林辰张开手臂拦在他身前,“目前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火力,万一他们在工厂前的空地上埋了地雷呢?此事还是要好好商议,我不同意你这样一个人去冒险!”
“我带了红外检测器,地雷不是问题。”江封又检查了一遍弹夹和通讯装置,“任务紧急,人质里面还有伤患,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了。更何况,”
江封忽然抬头看向林辰,血红色眸子深处透出的森寒冷厉,让林辰心脏一阵紧缩,不由后退了半步。屋子里只剩下江封的厉喝声久久回荡:
“老子的男朋友还在里面,我他妈能不去吗!”
自余火等人被关进工厂二楼的储藏室至今,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了,外界早已一片漆黑。歹徒们不知如何接通了工厂里的电路,明亮的灯光从门缝里漏进几丝,除此之外,储藏室内唯一的光源就是从天窗内洒进来的幽暗月色。
在这十个小时内,余火一直保持五感外放的状态,从歹徒们的对话中大概猜出首领的名字叫作“泰坦”,也知道自从太阳下山之后,他们变得更加警戒,工厂外围的防护也增加了一倍。
从在雨林被歹徒们围困开始,众人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喝水也没有进食。身体的疲累虚弱加上巨大的心理压力,使所有人都几乎濒临极限。
余火以防万一又往金谷南体内输了几次灵气,此时他正和其他人一样,相互依偎着昏昏欲睡。
“砰!”
储藏室的门忽然被人重重踢开,众人瞬间惊醒,随即就被陡然明晃的光线刺得闭上了眼睛。
两名歹徒走了进来,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忽然抓住许曼晴的胳膊就往外拖,面目淫邪污秽不堪。
许曼晴脸色一白,随即吓得惨叫起来:“不要,放开我!班长,班长救我!”
余火面色沉凝,刚冲上去就被其中一人用枪托狠狠打在脸上,半边脸一木,口腔里立刻满是血腥气。黑洞洞的枪口直直顶在他脑袋上,即使语言不通,用意也再明显不过。
眼见许曼晴就要被拖走,余火忽然看向坐在外面椅子上的首领,高声喊道:“泰坦!”
整个工厂二楼瞬间静了片刻。原本只是看戏的首领,缓缓将视线落在了余火身上。
余火转头看向赵舸航:“告诉他,用我换曼晴。”
赵舸航满脸犹豫,但是在余火的坚持下,还是将这句话翻译了过去。
“班长!”许曼晴眼眶通红泪流满面。
余火冲着她笑了笑,扯动伤口传来一阵剧痛:“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白天在雨林时那位首领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余火再清楚不过。只要对方同意这个条件,他就有办法能够脱身。如果对方不同意,余火外放五感包围住二楼的所有歹徒,暗暗深吸一口气:那就只能冒险一搏了。
所幸的是,对方同意了。
似乎是被这个“懦弱”青年出人意料的举动所吸引,泰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座小山一样走到余火面前。
手指在他被血迹染红的嘴唇上狠狠一抹,送到自己的嘴边舔了舔。眼睛里亮得吓人,转头对着两名手下说了什么,然后一把抓住余火的肩膀,将他扯进二楼中央的一间办公室里,往钢丝床上重重一甩,然后“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众人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男子的闷哼,随即便是钢丝床猛烈的摇晃声。
歹徒们接二连三的吹起了口哨,相互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淫荡且下流的表情令人作呕。
抓住许曼晴的两名歹徒满脸不甘,却到底不敢违背首领的命令,狠狠啐了一口后将许曼晴扔了回去,然后重新关上了储藏室的门。
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当中,钢丝床的摇晃声依旧透过门缝隐隐传来。许曼晴被赵舸航接在怀里,埋在他胸口泣不成声。
之前拿出巧克力的女生也低低哭了起来,她简直不敢想象,班长此时正在遭遇着什么。想起他告诉大家一定要坚强不能放弃的话,抬起头正准备将眼泪咽回去,便看到天窗外正趴着一道黑影。
“啊……”一声尖叫尚未成型就被她及时憋了回去,用胳膊肘捣了捣身边的人,小声道:“你们快看,天窗上有人!”
那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将天窗玻璃卸了下去,先伸进腿脚,然后是臀腰,最后到躯干和头部,整个人从天窗里钻了进来。然后像一只壁虎一样,手脚紧贴着墙壁,灵活矫健地自十几米高的天花板上迅速爬下,没有半点声息的落在了地上,抬起食指放到嘴边,对着众人做了个“嘘”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