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余火对丑眠[娱乐圈](179)
又喊来一个经理:“新挖出来的陈酿,二楼一桌送上一小壶,另外查查这四个是用谁的卡进来的,把卡给我销了,这四个人再不许进门一步。”
各方面处理周全,走过去跟江慎打完招呼,然后问江封:“这四个你要怎么处理?”
江封还没开口,“咚咚咚”从一楼跑上来几个穿着国安局制服的探员,领头的袁峰四下打量一圈朝江封大步走过来:“江局,有什么吩咐?”
江封站在楼梯上那会儿给对方发的短信,来得倒是及时。冲着几个小青年点了点:“带回局里分别关起来,让各自的爸亲自找我领人。”口气那么嚣张,威胁人那么熟练,绝对不是初犯。他倒要看看这都是哪家教出来的社会栋梁。
袁峰得令,直接带人将那四个用手铐铐了起来,之前喊着“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的小黄毛这会儿才算反应过来怕是惹到了不能惹的人,白着脸憋着两泡眼泪,蔫不拉几被探员带了下去。
江封又看了一眼江慎眉角那个口子,问秦川:“你这边有药箱吗?”
“有的有的,在我办公室,江叔跟我来。”
秦川的办公室就在二楼后面,和酒楼一样的装修风格,墙上挂着一幅仔细装裱好的大字,江慎瞧着有点眼熟,片刻后反应过来:“这是火火的字吧!”
秦川笑:“是,去年过生日的时候火儿送的生日礼物,还有一幅画,挂在三楼的天字号包间里,上回丁老将军到我这吃饭看中了,说要花一百五十万买下来,我没答应,啧,这可比其他摆件儿放着有面子多了。”
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拎出一个药箱放到桌子上:“江叔,您过来坐。”
小黄毛扔瓷片的时候用了死劲,伤口不仅长还挺深。秦川擦干净血迹,用棉球沾了点碘酒刚涂上去,江慎立刻“嘶”的倒抽一口凉气,抽到一半看着江封的脸色又硬生生忍了下来,挤出几分笑模样:“还行,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
余火看着这张和江封足有五六分相似、眼下努力装作无事的面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
消过毒喷过云南白药,秦川剪了一小块纱布将伤处盖起来:“伤口有点深,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趟,问问医生要不要缝针,再打两针破伤风。”
“不用不用,”江慎摆手,“真不用,这么点大的小伤哪要上医院的,我没那么娇气。”
江封没看他,转头看向靠坐在桌子上的钱国栋:“钱叔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吃完饭我开车送江先生去医院,再送您回家。”
秦川插了一句:“包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菜色按照江叔和钱先生一贯喜好来的,现在过去等几分钟就能吃。”
钱国栋应下来,江慎还想再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又闭了起来。
“我跟余火这边还有其他朋友在,”江封对钱国栋道:“今天就不能陪您喝酒了,改天一定做东找钱叔好好喝一顿。等会儿吃完饭钱叔给我打电话就行,咱们一楼大厅会和。”
“行行行,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俩。”
江封又和秦川道了谢,然后拉着余火一起往外走。走到距离办公室门口不过几米远的楼梯转角处,以不高不低的音量哼了一声: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学人家斗殴。”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少将:呵。
第147章
江封喝了不少酒, 这幅状态当然不能开车。想开车还得余火帮忙。
庆功宴差不多结束的时候,两人站在临江的阳台上, 余火贴合江封的掌心输入几道灵气循环运转,灵气过处, 原本晕沉沉的醉意立刻如融雪般消失得干净彻底。
江封打了个激灵, 神清气爽天灵盖一片清明, 抬起手掌握了几下拳头:“这就行了?”
“嗯,”余火点头,“你身体里一点酒精都没有了,就算测试也测不出来的。”
啧, 娘的。江封心中暗骂一句,倒是可惜了秦川那两坛陈酿。视线扫过余火因酒意上涌而微微发红的眼角和眼睛里雾蒙蒙一层水波, 越发多了几分惋惜气闷:他还想着借酒行凶回家这样那样呢。
低头含住余火湿润红艳的唇瓣,舌尖撬开牙关探进去狠狠作了一番乱, 然后在他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两口:“你跟梅琴他们一起先回去, 别开车,打电话让公司来人接。我这边事情办完之后就回家。”
余火半靠在他怀里有些喘,酒意混合着情潮使得眼中水波更加明显,明知道江封是故意的这时候却也不好跟他计较,深呼几口气从他手臂里退开, 点点头:“路上小心。”
约好了在一楼见面, 江封下楼的时候江慎和钱国栋正站在酒楼门外,旁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面色恭敬的男人,江封认得, 是江先生的秘书,姓宋。见到江封后立刻鞠躬问好:“少将。”
江慎闻声转过头,大概是让秘书送了衣裳过来,之前那件晕染血迹的衬衫已经换掉了,新衬衫雪白干净烫得笔挺,要不是眉角贴着块纱布,根本想象不出来他之前以一敌三大杀四方的场景。
对着江封笑:“我有司机,让小宋开车送我去医院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江封扫了他一眼没说话,脚下不停,迈着两条健壮笔直的大长腿直接走到院墙对面,掏出钥匙解了车锁,伸手把后座车门拉开:“上车。”
江慎不动如山地勉强坚持了一会儿,然后在江封的目光里走过来钻进后座。
江封看向钱国栋:“钱叔要不要先回家?让小宋送您。”
钱国栋也走过来:“不用,回家也没什么事,我跟你们俩去医院看看,要不不放心。不用扶不用扶,我自己能行。”将折叠拐杖收了起来,扶着车门矮身坐到江慎旁边。
江封关上车门,对宋秘书道:“你开车跟在后面。”然后坐到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滨江酒楼离医院不算太远,二十几分钟也就到了。进门挂了个急诊,医生检查后重新清洗了伤口,缝了三针,做完皮试打了一针破伤风,另换了一块纱布遮住半只眼睛,瞧上去倒有几分匪气。
“伤口不要沾水,不要喝酒保持饮食清淡,一个星期后过来拆线就行了。”打量一眼几人的气势,医生开完单子后又加了两句:“多注意休息,药房在二楼楼梯拐角处,下楼就能看见。”
“多谢医生。”
江慎道过谢,几人离开急诊室,宋秘书很快就把药取回来了。
“你让小宋开车送你回去吧,”江封对着江慎说出了今天第一句话,“我送钱叔。”
“哎,行,”江慎憋了半天又憋出四个字:“……路上小心。”
钱国栋住在三环附近的一处中高档小区,小区里环境很好,有桥有水绿树成荫,还带着一个长条形面积挺大的小公园。
江封把车开进小区里的树荫底下停稳,钱国栋下了车,并没有支开拐杖,指着不远处的小公园道:“陪我进去坐一会儿?”
江封点头,跟在钱国栋后面往公园里走。眼下正值晚秋,h市偏南,桂花菊花依旧开得浓烈,银杏树金黄的叶子洒了一地,各种颜色汇聚在一起十分好看。
钱国栋沿着鹅暖石小道往公园深处走,速度不快,江封仔细看了两眼,除了稍微有些停顿凝滞,步伐瞧上去和正常人并无二样。
两人在一座亭子里坐了下来。钱国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抖出一支递给江封,江封本来不打算抽,想了想又接过来,捏在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
钱国栋按下打火机点着他的,又收回来点着自己的,深深吸了一口,仰头吐出一口烟雾:“你跟你爸,还这么不冷不淡处着?”
江封也抽了一口,默了默没出声,等眼前那片烟雾快散尽时才道:“您就不恨他吗。当年要不是他当了逃兵,或许您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钱国栋笑了笑,左手捏着烟,右手将两条腿搬直,拽起一截裤脚,露出两根金属材质的假肢。指关节倒扣往上敲了敲:“变成什么样?这样儿?”
江封紧盯着那两根金属,瞳孔微微收缩。钱国栋在抵御虫族的百慕大战争中身受重伤,双腿高位截肢。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但只有亲眼目睹才更能体会那场战争的残酷。
“看着有些吓人,其实也还好。”钱国栋放下裤脚,叼着烟又吸了一口:“这两条腿的设计都是目前国内最顶级的,只要习惯了其实跟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不影响生活。而且马上又要换腿了,”
他捏着烟,转身往亭子外的花坛里抖了抖烟灰:“你爸这段时间一直在开会,忙得就是这个事,要给所有战争里受伤截肢的老兵重新换一套设备,据说是军部那边刚研发出来的,能连接神经,直接用脑子就能控制,外形也是仿真的,反正用起来就跟真手真脚一个样,到时候换好了我让你瞧瞧。”
江封又不说话了。
钱国栋也不在意,自顾自继续往下说:“新设备费钱着呢,伤残老兵那么多,能从资金规划委员会手里抠出这么一大笔开支,你爸可是花了一番苦功夫,上下奔走四处动用关系,这两个月估计连囫囵觉也没睡过一个。”
吐了一口烟雾,又道:“咱们国家的伤残老兵待遇,在整个联邦地球那是最好的,给车给房,终身医疗免费,买个车票坐个飞机都有优先权,每个月还有一笔不少的抚恤金。比如我这套房子,地段好环境佳,市价最起码也得八百万以上。我虽然不能干重活,但平时在家陪着你婶子和妞妞,没事看看书组织几场聚会,联合老战友去军营里给新兵上上课,我跟你讲,一般的中产阶级也没我这么舒坦快活。”
江封闷闷道:“这是您应得的。”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战争英雄,国家再怎么优待也不为过。
钱国栋笑:“是,是我应得的。可联邦地球上跟我相似的老兵那么多,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这种应得的待遇。咱们国家在善待老兵这块儿之所以做得这么好,你爸最起码有一半功劳。你别看我,我又不可能坐在这专门跟你编瞎话,你在体制里头消息应该比我灵通多了,四处打听打听,像你爸这种省部级干部,哪个不是想方设法把业绩做漂亮点继续往上爬,也就你爸一门心思扑在完善老兵待遇章程上,整天带着提案书跟资划委死磕。伤残老兵都是弱势群体,没权没势,群众把日子过好了也不愿意再通过我们回顾当年遗留下来的伤痛,讲白了,他这种行为作为一个政客,那就属于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这回江封沉默的时间长了点。捏着滤嘴送到嘴边吸了口狠的,火星透过烟灰明明灭灭。
“他是心里有愧,”江封道,“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好受点。可逃兵就是逃兵,一辈子也洗刷不掉。”这污名生在江慎身上,更扣在每一个江家人头顶。
钱国栋叹了口气,看着江封的眼睛:“你见过虫族吗?知道虫族长什么样子吗?”
“……视频里见过。”
身形巨大,成年虫族足有四米多高,八条节肢上长满坚硬锐利的倒刺,尤其是两只前鳌,阳光下会反射出类似金属的光泽,能轻而易举地剪断普通步枪枪管,足有浴盆大小的虫嘴里更是长满密密麻麻刀片一样的牙齿。
钱国栋抽了口烟,摇摇头:“视频没用。视频不会告诉你,站在小腿比你整个人还高的生物面前是怎样一种压力;视频不会告诉你,战场上炮弹的硝烟、敌人的黏液、同类的鲜血混在一起是什么味道;视频更不会告诉你,虫族的甲壳有多硬,速度有多快,节肢上的倒刺戳进骨头里嘶啦扯下一整片皮肉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