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总说我撩他(42)
白耀爸爸笑说要把女儿宠到天上去,变成仙女别下凡来,一家人笑得不行。舒望和他们告别,他们就欢欢喜喜拉着方廉,说这要是他们儿子就好了,把白耀气得跳脚。
关上了房门都能听见里边的笑声。
“真好啊。”舒望慨叹了一声。
傅知非看着他很温柔,捏捏他的后颈。
61.撒娇,难眠,玉
家庭没得选择。
这是件让人无奈的事情, 有怨出不得, 有气撒不得,没处去说, 就成了无奈。
等他们从电梯里上了楼, 回到顶层他们的家里,舒望好像这才舒坦了, 先进门的他听见关门的响动,一回身就把傅知非抱住。
傅知非拍了拍他:“刚回家,撒什么娇?”
舒望低沉地笑了两笑:“我才没有撒娇。”
傅知非把他抱起来摘掉他的鞋子, 把他放到沙发上, 又去给他拿棉拖鞋,舒望问他:“桑野和林烝到底怎么回事?”
傅知非闻言叹了口气, 揉揉他说:“你大概知道就行了,别问,问了糟心。”
“糟心的事情还挺多的,”舒望往背后沙发上躺靠, “哪能谁家都像白耀那样好啊……”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傅知非往茶几上摸了打火机要去抽烟, 舒望抱住他:“别抽烟,烟盒上都写了, 吸烟有害健康。”
傅知非顿住脚步,把打火机放下了。
舒望笑说:“这要换了桑爷,肯定就不管不顾了。”
“是, 他……”傅知非停住话题, 摇了摇头, “他也是真的没心肝。”
舒望明白他的意思,没来由淡淡笑了笑。
桑野什么都清楚,也明白,知道林烝对他的感情并非全然和他说的那样绝对,但是他不接受。
不接受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的爱情,更不接受林烝那种偏执又绝对的占有欲。
所以把林烝血淋淋的一颗心剥开,染黑了往外嘲讽。
都不是好人,太薄情了。
他们不是恋人,只是情人,来去皆可的情人。
付出了自以为寡淡的情义,最后却在喊着“我不会爱上你”的谎言里深种生根,连根拔起,不痛才假。
偏偏那两个人都能忍,一个风云不惊,一个浪荡无型,隔着厚厚的防火墙,背后都是一败涂地。
“有点可怕。”舒望吁了口气。
傅知非摸摸他后颈安抚,给了他一个拥抱。
舒望的脸挤在他胸口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最后桑野为什么同意不转院?”
傅知非抿了下嘴唇:“互相逼迫而已。”
“都是狠角色,”舒望从他怀抱里挣出来,拍拍他的手臂,“走吧,去洗澡吧叔叔。”
傅知非淡笑了声。
水流冲洗过发丝,毛巾垫在浴缸旁边,傅知非仰枕在上面,顶上的灯有些太亮了,他干脆闭上眼睛。
舒望在给他洗头。
傅知非光着身子,脖颈上的玉佩没有摘,舒望指尖上沾了泡沫,捻它一下,光溜溜的滑手。
“傅老师,你这坠子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戴着没见你摘过。”
傅知非撩起眼皮说:“我姥姥给我的。”
舒望顺口就问:“你怎么都不回去看看她?”
傅知非看着顶灯,太晃眼,晃得他都觉得此刻像幻觉。
舒望看他久久没有回应,捧着他的脸,这么倒着亲了他一口。
傅知非这才回神说:“这是遗物。”
舒望的手顿住,气氛沉闷,他说了句抱歉。
傅知非脸上的神情略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情发生得太多,糟心的事情也越多,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亲热的意图,抱在床上的时候,傅知非从他身后搭过手臂,包住他的身体,捏着他的手摆弄。
指腹触碰到的地方并不柔软,傅知非捋开他的手指和他交缠相握。
贴得近了,却并不旖旎,温馨的、亲密的,干净又平和。
傅知非贴着他脑后的头发,嗅了嗅,让舒望隐隐觉得舒适又不好意思。
“头发长了。”傅知非说。
舒望想摸一摸头发却被他握着手没挣脱开,舒望:“还会扎扎的吗?”
有一回他们这么抱着的时候,傅知非就说他的头发有些太短了,扎人。
“不会,”傅知非蹭了下,“软软的。”
舒望“嗯”了声,傅知非感受到他有些疲惫的心情,于是问他:“方廉他为什么会那么问桑野的事情?”
舒望大概和傅知非说了一遍,让傅知非叹了口气,愈发把舒望抱紧了。
傅知非亲亲他的后脑勺:“睡了。”
舒望说不来心里的意味,突然的有些不安。
他背对着傅知非,却一直没闭上眼睛好好睡觉,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傅知非的呼吸平缓,舒望想转过身去看他,又怕扰了他睡眠,想动又不敢动,身体一时间僵硬,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哽着难受。
忽而傅知非和他交握的手松开,叫舒望心里一个咯噔,他的手却搭在了他的眼睛上,舒望呆愣着,感觉到睫毛眨在他手心受阻微微弯曲的弧度。
傅知非没有多问,温热的手心轻轻搭着他,让他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
舒望僵着身体,缓慢地转过去,傅知非的眼睛半眯着,似睡要睡。
两人也没多说话,舒望抱住他的腰,往他胸口上蹭了蹭脑袋。
他的头发比之前短短的时候要柔软很多,但还算不上柔顺,让傅知非有些痒,又有些剐蹭的感觉,像是安抚小棉花糖那样捏了捏他的后颈。
黑暗里几不可见,静谧和安稳环绕在他们的卧室里,让人不忍打破宁静。
心跳也要舒缓到同步,生怕不一致了会扰乱他们之间的氛围。
那块玉坠耷拉在枕头上,傅知非睡觉也不摘。舒望稍稍和他分开一点,看着他的玉坠,想问,不敢。
或许是像之前意识到他没睡着那样,傅知非感受到舒望的视线,拂了拂他的眼睛,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静谧,却并不突兀,好像终于而至、姗姗来迟:“哥哥结婚得早,结婚第二年就生了瑶瑶,家庭美满。”
“那时候我在还和爸妈作对,改专业去学了国画。”
舒望静静的听着他缓慢说来的“难念的经”,沉默又乖巧。
傅知非的声音里有些怀念,淡淡氲着一点难过:“那时候家里还不知道我的性向,我没敢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毕竟他们都知道桑野的事情,但没有异议。我只是不敢和姥姥说,那时候老人家身体已经不太好。”
“她希望我能成家,像我知礼一样,能得个美满。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坚持着,希望能看见我结婚。可我不能。”
舒望抿住嘴唇。
傅知非叹了一声:“所以至今,我妈都不能接受我这样子,她觉得我没能达到姥姥的遗愿,让她去得有遗憾。”
舒望摸了摸那块玉,傅知非告诉他:“这个原本是要传给她外孙媳妇的东西。”
舒望一时哑然,尴尬地摸了摸心口。
被他纹身上去了。
62.想要,寄存,怜
舒望心里的滋味太羞涩了, 枕头上那块玉垂在他脸边上, 凉得很。
傅知非摸到他的脸问他:“怎么这么烫?”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应该说“我早五六年就把你姥姥给外孙媳妇的玉坠纹心口上去了”吗?
舒望往他胸前撞了一下,这时候只能装鸵鸟。
傅知非和他不同频的思维一下子蔓延出去, 没一会儿想明白了, 以为舒望是想当他家的外孙媳妇,想要那块玉佩。
但是这个对于他来说, 是礼物也是……负担,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给。
傅知非叹了口气。
舒望贴着他自然察觉到他的叹息,于是仰头看他。
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 看不清傅老师此时的表情, 傅知非伸手摸着舒望的小脸,揉来揉去, 斟酌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爸妈知道了你,要反对,你准备怎么办?”
舒望耸起眉头:“那你怎么办?就……不要我了吗?”
“当然不会。”傅知非果断说。
舒望听得心软,又窝进他怀里去:“那就没什么怎么办的。你要我走, 我就走, 你不要我走,我就留着。”
傅知非心想那些烦恼都是自扰, 于是玩笑他:“怎么说得你这么可怜?”
舒望顺着他的话笑:“那你多可怜可怜我,别赶我走。”
傅知非为了证明他对他的怜爱,低头去寻他的嘴唇, 手也自然地顺进他睡衣里去抚他的背。
并非是想一场欢愉, 但这种温甜更让人觉得安心。
傅知非半抱着他, 是真的觉得舒望身上有那种让他想呵护的可怜,没经脑子就捏着颈上的玉坠问他:“想要吗?”
说完觉得自己莽撞,可对于舒望的回答又藏着期待,如果舒望说句“想要”,他就名正言顺地送给他也没什么不可以。
总想……这么找个人寄托着,卸下肩上的负担,安安稳稳地过生活。
舒望之前说得太贴心,逆来顺受的话又显得来去皆可,傅知非想套住他,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希望舒望不要走。可这也太贪心了。
如果舒望说“想要”,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送给他,叫他不会走,就算以后迫于家庭压力,两个人之间或许有争吵,有违心的话,他也不要走。
然而舒望摇了头。
傅知非的愿望落空,心里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