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总说我撩他(69)
有多少,舒望也给傅知非说尽了。
等到月隐云遮,圆盘放进洗碗槽里被墨蓝色的天空一洗,水光一样的月色和水流一样光滑,只在流动变幻之间可窥一点微亮的时候,舒望和傅知非回了家。
白底粉桃心和牙杯和粉底红桃心的牙杯肩并肩靠在一起,两支牙刷交错开像是偎在一起咬耳朵讲悄悄话。
傅知非的头发还是那个长度,被舒望三两下扎起个小揪揪,套了狗耳朵发带,揉搓起他脸上的洁面泡沫,手法熟练地给他护肤洗脸。
小狗摇着尾巴跟在他们身边,对于这个已经见怪不怪。
傅知非比他高,舒望仰着头难受,所以他们的卫生间里还放了个小娃娃才用的木头椅子,没有傅知非小腿高,鹿角形状,童真童趣——傅老师挑的。
这老师不太正经,画画成痴入迷,时常要亲亲才能解开封印,闲暇时候又太随意自在,自己跑去吃火锅的事情都有发生。
舒望平时在理发店里事情多,回家来了之后还要钻到小书房去做他的笔,有时候也懒管那么多傅知非去了哪里。
傅知非不在家其实还好些,不然他总觉得会被舒望骚扰到,哪怕隔着墙壁和一屋子的空气,他都觉得气氛浪漫热烈,撩拨他的神经,会叫他控不住脚,要赖去舒望身边靠着挨着贴着,再不济也要抬眼就能看见,哪怕无神无事,也要看个够。
特别影响舒望做事。
傅老师常被他赶出门去,秉持着欣赏的心态总爱自己去逛逛,看见粉色的牙杯买一对,看见可爱的娃娃也送舒望一个,软和的毛绒拖鞋来两双,漂亮的瓷器、茶具、餐具是他的最爱,家里买多了都只能放着,实用的没几个,只能过年过节的时候拿去送人。
舒望说过他几回,傅知非渐渐的也听他的话,目光转了方向,变本加厉地收集起刻章……
这个是他的本行,舒望便不好多提,羞耻的是从之前那回起,傅老师似乎就有些喜欢用他来试画具——新买的颜料、新做的笔、新刻的印章还有作画的绢布。
皮肤柔软、肌理细腻、青年人带韧劲儿的力量感比绢布更多一分生机,只是肤脂滑腻,上色晕不匀浓淡,画家想着“这不能强求”,于是理所当然给自己找理由抛开笔墨,以指相代。
最开始往往是想画精细工笔,一下一下铺色勾线,可谁知这画家太没个耐心,忍不住前奏细腻,自己先乱了阵脚,索性又改成闲散写意。
勾连了流云远山,细绢上吻出星点的花,引出啁啾鸟鸣,仰颈待哺。
活画卷里细密地下了场湿淋淋的雨,水涨淙淙,撑篙入流,桨翻浪花,一舟破水直往江去。
到最后连写意的闲散也抛于脑后,开始豪放泼墨,管他什么空里流霜、汀上白沙,只要那浊涛拍岸,卷了春潮起落,一股脑冲着入海。
恍惚间幻妙玄境,林尽水源,得了一山,舍船从口入,竹杖芒鞋走了通幽曲径,傅老师才不入禅房,早穿了酒肉色肠,往桃花源里“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去了。
等这纵古慰今的贤者思维一过,魂归体内,五脏庙落到实处,装一个舒望就装了个心满意足,他才重新执笔落款,写了自己名字,郑重地落了章印,把画卷抱起来,洗掉旖旎痕迹,留着“画布”下回再用。
这画谁也看不得。
月色偶有偷窥一二,也要被他们用窗帘挡在外边,其中种种,舒望羞于说,傅老师也就板着一张正经的脸告诉你:“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