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总说我撩他(57)
“却突然!鱼肚白刹那间翻成金红,薄淡的云海里跃出一团光辉,我身边的同行者们欢呼着高举手臂,他们拥抱、赞叹甚至亲吻,而我的手一直在发颤……”
舒望弯着漂亮的眼睛冲他挥手,奔到他怀里,指着他的手机笑着小声问:“傅老师,和谁打电话呢?”
傅知非脑海里反反复复就只剩了一句话——
“在那个相拥的时刻,我才终于意识到,我活着。”
傅知非好像在舒望身后看见了光,一时间讷讷,对着电话里说:“我已经想好了。”
79.孩子,家教,猜
舒望好奇:“想好了什么?”
傅知非挂断了电话, 用力地和舒望拥抱。
舒望原本只是没忍住已经养成的习惯, 一个拥抱一触即走,却被傅知非拽了回去。
小区门口, 大马路上。
睡醒了的人们开始新一天的活动, 傅知非却那么用力地抱着他,也不管旁边人的目光。
舒望提着包子和豆浆, 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放。
最后也只好安抚大狗一样拍拍他的背顺毛:“好了傅老师,包子凉了不好吃。”
傅知非松开他拎过他手里的东西,顺带扣了扣他的手心。
舒望因为他的小动作微微一顿, 两个人肩并肩地往小区里面走。
周末去上补习班的小孩顶着满脑袋的枯糙头发, 白耀骑着他的捷安特,满眼的“上学烦死人”, 叼着块面包从他们面前路过,冲他们俩一挥手,挥手的姿势逃不开港片古惑仔的往复潮流,明晃晃写着“哟, 哥们儿!”:“早啊你俩!”
舒望和傅知非冲他微一点头, 舒望问:“你这往哪去?”
白耀丧气着脸:“奥数补习班,我哪听得懂啊!”
白耀晃着他的自行车往他们身边绕了个圈, 盯着傅知非手里的包子说:“我也喜欢吃这家的包子,不喜欢吃面包。”
傅知非把手里的包子塞给他,白耀就撑在自行车上三两口把面包吞了, 开始吃包子。
“你别噎着。”舒望一边说, 另一边傅知非把手里的豆浆也塞过去给他。
白耀鼓着嘴含糊道:“这包子再不吃都冷了, 谢谢啊!”
舒望觉得他逗,停下来看着他笑。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白耀两口解决一个包子,没什么脸皮地冲他俩说:“哎,你看我们是不是也挺像一家三口的?其实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不你给我写个假条怎么样?”
舒望笑了半天:“你快去上你的课吧!”
白耀撇了撇嘴,单手扶着车把手,一只手空出来喝豆浆,蹬腿就要跑,舒望叫了他一声:“你注意点安全!”
白耀说:“怕什么,我三年级开始就自己上学了!”
好说歹说,最后喝光了豆浆才慢悠悠骑着走。
舒望看着小孩儿背影摇了摇头,傅知非全程都没怎么说话,他实在不擅长和女人小孩聊天,只笑着问舒望:“摇头做什么?”
“我觉得还是我弟弟好,”舒望拢着衣服领子说,“走吧,再买豆浆包子去,我今早上就想吃这个。”
回家路上,傅知非和舒望人手一杯五谷豆浆,路上又遇见了咬牙切齿的白耀妈妈,说是白耀书包里把书忘了,要给他送书本去。
舒望和她打了声招呼,两行人错开之后,舒望笑得打跌。
白耀身上有他没有的、舒羽也没有的快活。
“他们家真是挺好的,”舒望感慨,“小时候我也想过,要是我有个小孩,以后也要对他好,会宠他也会因为他咬牙切齿地生气,但是不会离开他身边。”
电梯里傅知非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等进了家门才问:“你想要个小孩?”
舒望笑说:“现在想想要小孩儿真是挺麻烦的,我看还是算了吧,要个叔叔。”
傅知非轻笑了声。
说不清他这声笑里的滋味,虽然甜蜜,也或许有无奈,或许有遗憾。
“说吧,”傅妈妈往沙发里一坐,“你们父子两个瞒了我什么?”
傅知礼笑着打太极:“妈,您说的这都什么?我瞒你做什么?”
“当你妈傻啊?”傅妈妈接过儿媳妇递来的水果,招呼儿媳妇坐下,又对傅知礼讲,“昨天晚上你刚和你爸打过电话,今天早上你爸就趁我去跳舞的时候给你弟弟打电话,肯定有什么谋算,还不准备告诉我!”
知礼妻子安安静静地给婆婆切橙子,傅妈妈正说到这头上,知礼妻子推过去一片递给婆婆说:“妈,你尝尝这个,前几天我和瑶瑶在微商那儿买的,当天就航运过来的,甜又水。”
傅妈妈和儿媳妇之间关系一直温淡,也没个纷端,傅妈妈也从不反驳儿媳妇什么,堪称典范,伸手接过来就吃了一片。
知礼妻子手艺好,切出来一片橙子大小合适,薄薄一片非常水润。
傅妈妈尝着的确窝心又甜,笑着夸了她几句。
傅知礼立时想牵过话题:“妈,小媛和瑶瑶还买了车厘子说是寄过去给你和爸爸吃,今天下午估计就到了。”
傅妈妈瞧着儿子说:“看吧,儿媳妇比儿子还贴心。”
“哪有。”傅知礼哭笑不得。
傅妈妈眼神一瞟:“怎么没有,儿媳妇和孙女想着给我买水果在家吃,你就想着我不要在你家做客,赶我回去吃。”
“妈,”知礼妻子推过一句,“您说的这什么呢,您来了我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赶你?”
傅妈妈这才满意了,扯着披肩问儿媳妇:“你看,我老朋友从苏州给我寄来的,好不好看?我给你也带了一件。”
原本和奶奶打过招呼回屋写作业的傅瑶从门边探出个小脑袋来:“奶奶,我有礼物没有?”
傅妈妈立时说“有有有”,傅知礼笑骂女儿说:“像不像话,管奶奶要礼物的?”
傅妈妈推他一下:“我们女囡儿的事情你管呢!就你像话!”
傅知礼只好又哭笑不得地和傅妈妈打哈哈,叫傅瑶换了衣服,夸了又夸,生怕她再提起什么打电话的事情。
傅妈妈也尽心尽力地和儿媳妇还有小孙女玩笑了好一阵,眼看没大没小,傅瑶都要腻歪到傅妈妈身上去了,知礼妻子朝女儿道:“好了你,快去写作业,一会儿阿羽老师来了不是还要检查你写的题?”
傅瑶笑嘻嘻说她没写完也不要紧,她爸脸色一整,傅瑶赶紧跑了去写作业。
傅妈妈又推儿子一下:“你那么凶做什么,她又不是真的不会去写,不会写还能考上少年班吗?”
傅知礼叹了气:“少年班也不见得有多好,进度太快了,落下一点之后的都要赶不上。”
知礼妻子不动声色地说:“刚上少年班的时候她的数学就不太行,调皮得作业也不写,要不是阿羽老师教得好把她那执拗性子掰回来,我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妈妈。”
傅妈妈笑着说:“你自己就是个当老师,还能教不好女儿吗?那时候我说让她读三年上高中然后去你的班上,你又不同意。”
知礼妻子叹道:“有时候就是因为要教的是自己女儿,才常常不知道要怎么教才好。”
傅妈妈怎么说也是早过半百年岁的人,姿仪保持着上海女人的优雅,披肩一环像个刚过四十来岁的贵太太。
听着儿媳妇这话喝了口茶,话题转得飞快:“我们还是聊一聊那个电话的事情吧。”
傅知礼笑说:“那能有什么事,你不是最喜欢车厘子,原本买了要给你惊喜,被您看出来了算什么惊喜?”
傅妈妈拈了片橙子,左右掐头一剥,自然地微微卷翘小指显得颇为做作,偏偏又颇为优雅:“车厘子原本也不是什么惊喜,在你妈面前撒什么谎,也不看看是谁把你生出来的?”
傅知礼立时没了话说,傅妈妈又讲:“既然是撒谎……肯定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爸爸那老古董,弄了半天连个删除通话记录也不会,我一瞟不就看见了,大清早的刚过七点十五,和你弟弟打什么电话?”
傅知礼想要岔开话题来推太极,傅妈妈闲闲一竖手掌做了个休止符:“昨天晚上你和你爸打电话,说是讲什么迁职升任的事情,我是不太懂这些,但你们打电话的习惯我还是知道的,怎么偏偏又挑在我贴面膜的时候呢?”
“你小时候就知道我每天晚上九点打理护肤,读大学你和你弟弟都不会挑在九点往家里打电话,骗谁呢儿子?”
傅知礼完全没了话讲,傅妈妈慢条斯理吃完橙子,擦了擦手指,姿态好像餐花饮露,难为她下了凡来。
“多少也就是你弟弟的事情,对不对?”傅妈妈说,“我只当没了他这个儿子,可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问一句总可以的吧?”
知礼妻子轻轻一碰婆婆手臂:“妈,讲这样的做什么呢?”
傅妈妈拍着她的手冲她体面笑笑,又看向儿子:“他又怎么了?”
傅知礼无奈道:“妈……你不能总对小非抱着偏见……”
“让我猜猜,”傅妈妈说,“能让你和你爸私底下联系,还能让你爸和他偷偷打电话,我估计是,他找着朋友了吧?想安稳了吧?找个男朋友告诉我他改不了了、回不去了、就是要和我对着干了是吧?!”
“妈——”傅知礼哽着胸口的气,最后无奈叹出来松到了底,“那您想他怎么办呢?”
门口门铃声起,知礼妻子起身去给舒羽开门,傅瑶从房里跑出来,看气氛不对立马站好。
傅妈妈一口冷笑憋着:“我想他怎么办,我想他结婚!好好的找个姑娘家不好吗?反骨犟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