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总说我撩他(64)
荒草萋萋、幽泉深涧。
傅知非走到欧蔓门前的时候听见里面在唱歌,舒望带着个滑稽的生日纸帽,休息室的茶几中间摆了个大蛋糕。
傅知非一阵懊恼,他把舒望的生日给忘了,实际上他们两个也没说过这个,舒望自己都忘了,还是方蔓和小婷给他记着的。
里边人很快发觉了外边的傅知非,把他拉进来一阵起哄,问他们两个今天有没有浪漫一把,问得傅知非好自责,他们的浪漫大概是倒了七锅的牛奶羹。
舒望笑着给他开脱:“我自己都把生日忘了。”
店里小哥们喊着“自己忘了不要紧,男朋友忘了不应该”,非要罚傅知非的酒。
可怜他只是从欧蔓门口路过,凭白被灌了数不清的五六七八杯。
舒望知道他酒量,赶忙拉着人分完蛋糕就跑。
后边一众笑骂他没良心的,方蔓往舒望身前拥了个满怀,祝他新一岁万事顺意。
舒望笑着答应了,出门路过旁边花店,傅知非拉着他买了一捧百合。
今天他们两个还没遛过狗,舒望上楼放了花把狗牵下来,小棉花糖甩着小屁股雄赳赳气昂昂,左扑右跳好不快活。
傅知非一手牵着小狗一手牵着舒望,冬天天气冷,他把舒望的手揣进口袋里,一遛遛了俩。
舒望小声说:“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
傅知非瞧见他脸上的酡红,知道他也喝了不少,放低了声音问:“什么秘密?”
舒望看着地上的小狗子一点点大,白团子滚来滚去,傻笑了两下。
傅知非把他牵近了一些:“你喝醉了。”
“没有,我酒量好得很。”舒望眼里亮晶晶的,傅知非看了发笑,也不戳破他。
舒望看着小狗又傻笑:“傅老师,我有时候觉得命运真的奇妙。”
“嗯?”
舒望拨楞两下小狗,仰起脸来看着傅知非说:“我肯定,以前那些糟糕的事情攒下来,就是为了兑到一个你。”
他们走在小区里,冬天夜晚小区里的人少,枯枝似墨,掩着天上半轮月亮。
傅知非揽住他的腰把今晚上和父母决定在家过年的事情说了,舒望讲:“那不错啊,慢慢来,总会接受的。”
傅知非叹说:“回来路上我就想,我何德何能呢?”
舒望笑着说不出话来,抓着傅知非的手背亲了一口。
小狗子在树底下拉完了粑粑,傅知非给它铲屎的时候舒望神经一样问了句:“你说以后我要老得走不动了只能躺在床上,你也给我擦屁股吗?”
傅知非哭笑不得,一家小三口上楼,洗完手了傅知非往他屁股上抓了一把,舒望求饶发笑,眼睛弯起来推他的手。
傅知非抱着他倒下去,舒望笑得发喘,好半天缓过来了,傅知非和他正经说话:“我觉得我妈还没这么快能同意。”
“肯定的啊,”舒望笑说,“你和她僵持了五六年,哪能这么一个半月就和你和好,那不太没面子了吗?”
傅知非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懂?”
舒望躲开他的手,躺着看天花板,忽然说:“我那个秘密还没跟你讲。我要给你唱一首歌。”
他跳来跳去话题,傅知非也不介意:“你唱。”
舒望把他推开一点:“我唱的歌很老,你别笑话我。”
傅知非说:“那我比你老七岁,你别介意。”
舒望笑起来:“傅老师,你知道我小名叫什么吗?”
“叫什么?”
“和我们家狗的名字一样,叫月月,”舒望埋头往被子里一卷,“我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听见你喊小狗的名字我都惊呆了。”
傅知非也惊呆了,觉得太过巧合又好像理所当然。
舒望、望舒、Moon,竟然真的是个小月亮。
舒望看他呆愣,起了坏心思,凑过去往他耳朵上一舔:“主人。”
傅知非浑身一震,舒望趁他呆住的时候大笑着往床尾爬走,紧接着就被傅知非抓住了脚脖子要往回拉,舒望脚心抵在他心口上:“好了好了!我还没唱歌呢!”
傅知非忍住一时心情:“你唱。”
舒望清了清嗓子,青年人的嗓音干净,带着一点磁性的摩挲感,像是夏天里的冰汽水,像是揉了满头的柠檬洗发水的泡沫。
舒望唱:“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坐起来搭住傅知非的肩,低头亲了他一口,傅知非想要深入,舒望却推开了他,眉眼里带着笑:“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份情,让我思念到如今。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歌太老了,娓娓道来,没有现下流行的快节奏,也不像而今的民谣和慢歌,曲子不华美,歌词也算不上而今的文艺。
可是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就像没有比舒望更合适他的人,就像没有比命运更巧合的事。
舒望趴向床头柜,从里面掏出个天鹅绒的盒子,也没个正儿八经的求婚仪式,他紧张得什么都忘了,打开盖子掏了戒指就往傅知非手上套。
大小恰恰合适。
戴完了才想起一句:“你愿意吗?”
傅知非冷了三十年的心破冰化春,他选的那条寂寥的路上忽而跃起暖阳,照亮了黢黑的山谷,鸟儿振翅跃起,唱着歌。
傅知非心里想:“我何德何能呢?”
舒望凑上前闷头管他怀里撒了个娇,他撒娇就抱着,也不说话。
傅知非很紧很紧地抱着他,松开的时候舒望都没忍住喘了口气。
“我不太会当家人这个角色,”傅知非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戒指是圆满的,是共婵娟的一轮满月,是他无数次的奢望,是他不敢说出口的那句“爱你”,“我做得真的很差,本来该我求婚的……”
舒望乐了:“没事,我求婚也行的媳妇儿。”
傅知非原本兀自懊恼,听见他这么说话又绷不住笑,推倒了压他身上,抓着他的手把另一枚戒指也套牢,十指扣着,戒指剐蹭着戒指,细碎的钻亮和金属光滑完满的质感丝丝透凉,像燎原星火卷了枯折百草,烧了一把春风。
舒望脸上有些臊,摊开身体低声管他叫了个“老公”。哎,真害羞啊。
傅知非狠狠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抱着舒望回复他欠下的千百句“我爱你”。
舒望笑了又哭,抹着眼泪这才有个小孩样子,一开始把傅知非吓着,后来又心疼得不行。
一开始也没心思去想饱暖淫|欲,抱着就觉得现世安稳,再舒服不过。
云遮月半,傅知非看着舒望水亮的眼睛亲了他额头说:“睡吧。”
互道晚安,可谁也没个睡觉意思,瞪着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看不够。
舒望笑说:“你快睡啊!”
傅知非点头说好,又不闭眼,两个傻子同时笑出来,笑了半天,笑得起火,你捏我一下,我挠你一爪,堵上嘴,挠了胳肢窝,笑得舒望蹬腿打滚,差点摔床下面去,小狗好奇地趴在床沿上看,舒望又觉得不好意思,赶忙收了笑想要好好睡觉。
笑完了有些畅意,还有些意犹未尽,觉得舒坦,又觉得温存。
满心眼的小偷小摸,勾住傅知非的手指,又牵他的手,手臂贴着手臂,脚也要架在他腿上。
傅知非突然没头没脑地又说:“我爱你。”
舒望偏头看着他笑:“我知道了,你说了好多遍。”
“突然就觉得说不够,”傅知非顿了顿又讲,“我是你的。”
舒望笑得肚子上的肌肉都发酸:“我觉得我们两个像神经病。”
傅知非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好像飘在了云上,听见他这样说又不好意思,埋头窝在他肩窝里啃了两口,还觉得不够。
舒望被他亲着颈侧,感觉天花板像万花筒一样在变动几何图案像在开花,手上往傅知非衣裤里一摸。
傅知非后背的肌肉一紧,坐起身来捏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说:“你太撩人了宝贝儿。”
舒望笑着用凤眼斜光瞟他,眼角带了撩人的钩子,钓来一个吻。
掀了衣服抱着的时候舒望说:“我感觉第一回,你在康爵里亲我那次你就喜欢我,是不是?”
傅知非带笑哼了一声,念着歌词还给他说:“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舒望笑得要岔气,抬起身体在他耳边说:“你问我爱你有多深,你深入几分就几分。”
傅知非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舒望被他看得脸红,到底折腾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小月月一晚没睡好,太阳晒屁股了还在打小呼噜。
傅老师强大的生物钟支撑着他起床,盥洗室里牙杯靠着牙杯,牙刷偏向牙刷,穿戴好了却没人陪他晨练。
舒望柔软的头发贴在鬓角,被他捏着玩了玩。舒望感觉有些痒,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傅知非已经开始捏他的手。
对戒的形式简单大方,符合男性的审美,也满足傅老师的挑剔。
他琢磨着还是要买过一对戒指,不然不像话,这一对当订婚的,再买一对结婚的。
傅知非又想,总不能带两枚戒指,那样也太嚣张了,他要把舒望送的这个做成项链戴起来,那么要换掉身上姥姥送的玉佩吗?
不如把玉佩交给舒望戴好了,还能和他心口的纹身遥相呼应。
那么还要买一条和戒指相配的链子。
或许还应该给小棉花糖做个颜色相配的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