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13)
符奕辰却从马车里出来,抬手制止他。
魏泉诧然,点头领命,对那些交头接耳的村民说声“别吵”,安排好了才过来问上一句,“王爷,还有一半的村民没问过,要不要继续?”
“嗯,”符奕辰根本不瞧村民的方向,说,“轻点,别吓着他。”
魏泉跟着看去,见到跑得正欢的齐文遥,“属下派人跟着。”
“不必,我去。”
符奕辰拿过侍从手里的伞,缓步走向那一个静静立在雨中的身影。
一切都是似曾相识。
甩开他的手,迫不及待地离开,不曾回头的瘦削身影在苍茫天地间是一抹哀伤的浅白。
跟秦洛潇离去的时候太像了。
不过,秦洛潇走得决绝,齐文遥停下了,不知怎的站在那棵怪异的树下发愣。
符奕辰走近了,瞧清树下石碑刻的字。打头是一个鲜红色的“齐”,和旁边站着的齐文遥正巧是一红一白,乍看扎眼,瞧久了有点奇妙的相合感。
符弈辰明白齐文遥为什么那么古怪了。
这是齐文遥的家乡吧。
符弈辰瞥见齐文遥握紧的拳头和轻抿的唇角,忽而记起自个儿在朝堂上听到皇帝叫出母亲名字的那一刻。也是这样,咬牙藏起情绪,期待又惧怕。
他彻彻底底没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将眼前的人与秦洛潇分辨得明白。
他第一次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齐文遥,你怎么了?”
第10章 噩梦
齐文遥一直以为穿越到书中算是幸运。
虽然身份磕碜点,情况水深火热了点,旁边有个随时能上他的变态男主角,憋憋屈屈不知前路在哪里,但怎么也是活着的状态,比年仅24就扑通倒在办公桌前直接死绝好一点。
到了今天,他看到了和自己老家一模一样的“齐家村”,猛然发现这或许不是幸运中奖那般重获新生,而是落入了一个陷阱。
炮灰角色就是按照他来写的吧?
齐文遥甚至怀疑前世的猝死是不是有心为之的人祸,受了极大的打击,懵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一个声音把他唤回了神。
“齐文遥,你怎么了?”
声音轻轻的,怕吓着他似的。
不跟着变态男主角叫他“潇儿”,也不跟那些伺候的人一样叫他“公子”或者“主子”,叫他在现代用了二十四年的名字,代表他的真正的名字。
齐文遥莫名有一种得救的错觉,回过头。
然后他再次被打击到愣在原地。
叫他的人是符弈辰,这本书里的变态男主角。变态男主角怎么突然想起他的名字了?变态男主角怎么温温柔柔说话,还给他撑伞?
齐文遥无言片刻,意识到自己连思考人生的自由也没有了。
符弈辰开口叫他,他哪能不理会。
什么陷阱,什么阴谋,此时都算不上事了。齐文遥记起自己方才狠狠地甩开了符弈辰的手,觉得不能再犯错,张张嘴想要回应却发现嗓子哑了,吃力地挤出了两个字,“没事。”
符奕辰竟然听清了,“笑一个。”
“……”齐文遥定定神,露出了熬夜加班过后给甲方爸爸交任务的微笑。
符奕辰恢复了往常的面无表情,把伞塞到了他的手里,“撑伞。”
齐文遥十分憋屈,但只能照办。
不然呢?当身边有一个随时会要命的威胁,谁有余力思考人生。
“回马车。”
“哦。”
回到马车,齐文遥擦了鞋子,再抖抖衣服上的雨水就可以坐下了。他突然跑出去,没个准备却也没瞎跑摔了跤溅个泥什么的,随意整理一下又是干干净净的。
符奕辰不理会他,继续闭目养神。
齐文遥趁这机会好好看一下符奕辰,寻思着前世是不是也见过这么个人。齐家村分明与他的老家一模一样,而且是六岁时的版本。那么,身边的人会不会也有对应的存在?
“生活中没这么帅的,”齐文遥琢磨着,“难道跟明星像?”
他发誓,他只在心里面碎碎念。
符奕辰好像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似的,睁眼瞧他恰是时候,“齐家村是你的家乡?”
齐文遥觉得也瞒不住,说了,“对。”
“你让翟一尘来的?”
这又是什么神奇的问题?齐文遥感到莫名其妙,轻笑一声,“不是。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有。”符奕辰答得毫不犹豫。
齐文遥点点头,“也是,我长得像潇儿嘛。”
符奕辰上下打量他一遍,“你敢打断我说话?”
“……”齐文遥算是服了这货的阴晴不定了,做一个“请”的手势,“我错了,你说。”
符奕辰闭眼,“不说了。”
齐文遥确定符奕辰在他前世绝对没有出现过了——这种变态,他见过了绝对忘不了。
不必说话也好,他把自己穿越过来之后的事情回忆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似曾相识的。遗憾的是,除了名字和齐家村,他再也没找到这里与曾经生活的现代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唉。”齐文遥揉揉眉心,对自己说,“也没什么好想的。来都来了,走一步看一步。”
齐文遥稍稍打起精神,抬眼对上符奕辰的眼神又蔫了。
这货为什么老是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看?
符奕辰不仅盯着他看,还要遛着他玩,“过来。”
齐文遥靠近,一近身就被搂在怀里。
符弈辰抱他,他不意外,可是抱他的力道轻柔到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便是一件奇事了。
齐文遥第一次不反感符弈辰的拥抱,反而觉得挺暖。
发现齐家村与家乡相像,冲向石碑看到符咒,眼见着一个个细节与自己的家乡对应,不知所措又得不能崩溃……他吹着冷冽的寒风,不躲避不取暖,以为自己真能冻成一根没感情的棍儿就这样强撑下去。
被符弈辰一抱,他才想起对温暖的渴望,才记得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多好。
齐文遥过于震惊,便起了逃避的心思。
一切是梦,不要多想。他忽而贪恋起符弈辰怀里的温暖,依偎过去。
符弈辰低头瞧他,唇瓣轻轻蹭过他的额前。
“嗯……”齐文遥感到痒,闷闷哼出了一声软糯得不像话的鼻音。
符弈辰安抚的手游了上来,在下巴轻轻一挑。
温柔的动作迷惑了齐文遥。他迷迷糊糊抬起头,还未瞧清符弈辰的脸便被吻住。忽然间,外头的风声雨声不见了,只剩下耳边渐乱的呼吸。
“王爷!”马车外忽然响起了魏泉的声音。
符弈辰置若罔闻,齐文遥想往后避一避被顺势按倒。魏泉不知马车内发生了什么事,继续报着:“有村民说见过翟一尘!”
符弈辰并不在意,倒是齐文遥推推他,在间隙提醒一句,“潇儿。”
“……”符弈辰总算停下了,皱眉瞧他。
“翟一尘买了两套旧衣服往西面赶,在北边的屋子留下了一张字条,写着‘再会’。”
符奕辰终于勉为其难地望向马车外,看起来十分不悦。
齐文遥望着符奕辰的侧颜,目光在在轻轻喘气的嘴唇和吞咽口水的微动喉结转来转去,身子倒是一点不敢动,以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魏泉报告完了,许久没听到回音再唤了一声,“王爷?”
符奕辰出了马车。
齐文遥松一口气,刚要坐下又听见符奕辰骂人的声音。
齐文遥清醒了,进入贤者模式整理乱掉的衣衫。
符弈辰还是那一个趾高气昂的王爷,他还是那一个看人脸色的小替身。操蛋的生活还要继续,真打一炮能有瞬间的麻痹,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要想办法查清原身的身世。”
*
齐家村太小,容不下一大队人马,他们返回了之前的县城,住回原来的客栈。县令机灵,备好了一切不说,还记得抓捕翟一尘的事情,把搜到的问到的全部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