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40)
齐文遥松了口气——被符弈辰误会自己爱得死去活来又怎样?活下去再说。
马车到了齐府,符弈辰牵好他的手一起出去。
他们一下车,外头的沉默就被打破了。齐太傅迎了上来,后面跟着一个侍卫打扮的高大汉子。两人都是挂起笑容的和气模样,一起毕恭毕敬给符弈辰行礼,“参见景王。”
“免礼。”符弈辰位于中央是弓箭射不到的情境,从容应对,笑着扶起齐太傅,“齐大人伤势如何?”
齐太傅感激道,“小伤无碍,多谢王爷关心。”
“陈大人也来了。”符弈辰看向那个高大汉子,“皇兄真是有心。”
陈侍卫被符弈辰认出来也不慌,说着早早准备好的谎话,“太子殿下十分挂念恩师,只是国事缠身不得空暇,派了属下探望。”
他们和和气气说着废话,齐文遥在旁边无声无息地打量着周遭。他先看了一下齐太傅,发现齐太傅情况不错就瞧一瞧陈侍卫那边的人马,找找刺客的踪影。
奇怪,他们是追着刺客过来的,这边却是平静祥和的画风。他们没有看见刺客,还是……刺客本来就是他们的一员,无需惊慌?
齐文遥想到后一种可能,便觉得处处是危险。
还好,齐太傅不会让他们继续站在露天的环境里面说话,邀请进门。太子那边的陈侍卫没有留下来喝茶的心思,说要回去复命,行礼告退与他们分了两道。
进府,关门,周围只剩下自己人,终于能说说真话了。
“齐大人。”魏泉先一步问出口,“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齐太傅满脸疑惑,“什么人?”
“魏泉,不得无礼。”符弈辰斥责,并给齐太傅解释了一句,“他总以为王府之外藏着刺客,到哪都要问上一句。”
齐太傅并没有接受这个说法,瞧瞧魏泉的肃然面色便知道自己被防着了。他叹口气,给了掏心掏肺的话,“可疑的人刚刚才离开。太子听信传言,特意派了陈天皓过来问话。”
“哦。”符弈辰笑了,“看来,本王给齐大人惹了不少麻烦。”
齐太傅忙说,“只是一场误会,下官已经解释清楚了。”
“人言可畏,还是小心为上。”符弈辰带头起身,“文遥,我们先回去吧。”
齐文遥听了话,放下齐府刚刚呈上来的热茶。他记得箭矢从脑袋上擦过去的恐怖感,身子坐在这里,心里惦记着没有抓到的刺客。他没什么心情和齐太傅说话,齐太傅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既然如此,各回各家保平安确实比较妥当。
齐太傅却不是这么想的,直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王爷请留步。”
叫的是王爷,殷切的眼神定在了齐文遥的身上。
“齐大人好好养伤,”齐文遥给了关心和保证,“我改日再来。”
齐太傅不继续装和气了,苦笑,“你能来吗?”
这下子,齐太傅的眼神变成了愤懑不平,死死地盯着符弈辰。
哪怕对着亲近的齐文遥,符弈辰也是一个不喜欢解释的闷葫芦,他看到齐太傅这么不讲道理自是没有多说的耐心,微微皱眉,给旁边的魏泉一个眼色。
魏泉立即动手,把不听劝的齐太傅拦住了,“齐大人不用送了。”
“等等。”齐文遥不放心了,小声跟符弈辰求了一句,“让我跟他说说嘛。”
魏泉是标准的彪形大汉,人高马大又练了一身武功,动起手一个把握不好就能把身体羸弱的齐太傅给伤着了。齐太傅不让他走,无非是怕没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他好好解释,应当能够避免冲突。
他放软语气,还用上了杏雨那会儿教的卖萌眼神。
符弈辰相当吃这一套,面色缓和,“好吧。”
“你和魏泉先出去?”齐文遥得寸进尺地说,“好不好嘛。”
符弈辰听着前半句的时候是一脸不高兴,等撒娇的调调出来,紧抿的唇角又隐隐有上扬的趋势了,不过,闷葫芦高兴也是憋在心里的,尤其是当着齐太傅和魏泉的面,再开心也得绷着脸。
“哦。”符弈辰故作嫌弃,不耐烦答一句,“快点!”
“好咧!”齐文遥满意看着符弈辰带了魏泉快步离开,回头扶着齐太傅坐下,“没伤着吧?”
齐太傅抓住他的手急急道,“我拼死也要救你!”
救?齐文遥不明白齐太傅怎么突然这么说,想了一想,当是符弈辰太凶把人吓着了。符弈辰口嫌体正直的闷骚性子,他说不清,但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走。
“你让我走,就是救我了。我们半路遇到了刺客,刺客射了一箭就跑掉了,不知在哪里藏着呢。这里人手不够,不能久留,早早回王府才有一线生机。”
“刺客?”齐太傅一下子想明白了,“难怪魏泉会那么问。”
“嗯。我们待在这里会有危险,还会连累你。你好好在家养伤,我过阵子肯定会来看你的。”
齐太傅依然是忧愁的面容,“你在景王府过得怎么样?”
不是吃就是睡,受伤前还有找时间锻炼的心思,受伤后一犯懒就无法收拾,适应了让符弈辰抱来抱去不用走路的省事,成了一条纯粹的不动弹的咸鱼。
这是说出来很难听的大实话。
齐文遥说不出口,给了一个含糊的答案,“挺好的。”
齐太傅叹气,“你还骗我?”
“我没骗你,真挺好的。”齐文遥决定说一部分真话,“吃吃睡睡不缺钱花,享受得不得了。”
齐太傅眉头一皱,“你……”
房门外传来了符弈辰不耐烦的催促,“说完了吗?”
“我得走了,下次再聊。”齐文遥瞧了一眼,忽而发觉外头开阔容易遇刺。符弈辰救他一命,他也不想符弈辰有什么不妥,说完了该说的就急急跟齐太傅道别。
齐太傅想送他,腿脚却不够快。
“好啦。”齐文遥用最快的速度跑回符弈辰身边,“走走走。”
符弈辰把他扯回来,“别打头阵。”
“哦哦。”齐文遥才感到后怕,好好躲回符弈辰身后。
*
符弈辰蛮横地抓住齐文遥,用力扯了回来。齐文遥不敢反抗,低头跟在后面,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齐太傅看到这一幕,扶在门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吃吃睡睡?景王把齐文遥当成了什么?
太子没有骗他,齐文遥过着饱受欺凌的日子。被养在王府里,难以出门,最常呆的地方是床榻,没有尊严地用身体伺候着景王。景王赏赐宝物又如何?不过是给一点打扮的资本,让齐文遥穿好看些讨自己的欢心。
高兴了,景王天天把齐文遥抱在怀里,不高兴了,齐文遥掉到池子里,景王也不看一眼。
“那是我的儿子,豁出命也得救。”
齐太傅回到房中,翻找出了太子亲卫陈天皓送来的万民书。太子听说景王要招揽他的假消息有点着急,却记得找一个能够说通的缘由:送来一份等着灾民签名的请愿书,真被发现了也可以说是为了百姓,名正言顺。
万民书的字不多,写的是“齐太傅和户部李大人有功该赏”的事,他出面,灾民一定会签名,太子的奸计也就得逞了:不仅找了一个与他见面的好理由,还加以利用,让自己人分到了安顿灾民的功劳。
“万民书呈上去,李大人能升官发财,至于你……”陈侍卫把话说白了,“想认个儿子,皇上会不答应吗?
齐太傅当时一心想着不能欺君,没有发话。
而今回想,他发觉这是唯一的办法,不顾伤痛叫来管家安排出行。
“老爷,这是欺君之罪啊。”跟从多年的管家跟他早就是一条心,听了打算直摇头,“别听太子的话。”
“不听行吗?除了太子,还有谁能斗得过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