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69)
齐文遥忽而想起摊子前疯狂问价的人群,“原来他名气大啊?怪不得那么多人围观。”
“他是画师却不以卖画为生,办了几家书院,遇上贫寒学子会帮上一把。他眼光很好,帮的第一个人后来中了状元,之后结交的朋友各有所长,在皇都扎稳了根。”
齐文遥好奇,“他自己怎么不当官?”
“考不上,文章写得太差了。”
“……”齐文遥干笑,“爹看过?”
“我当过主考官。他是王大人举荐的,我就看了看。说起来那年是人才辈出,状元葛华彬……”
齐文遥静静听齐太傅讲故事,心思跑偏:徐邻溪的孩子长得蛮可爱的,不知有没有读书的天赋?
齐太傅也没缠着他说太多,一会儿就去睡了。齐文遥听了一段“如何赏析科举文章”的课程,犯困,把闹心的符弈辰忘到脑后,睡得相当好。
第二天,他特意看了一眼院子外。魏泉没来,王府侍卫没来,隔壁宅子冷冷清清。
齐文遥拿定主意却不能马上把感情全部收回来,难免有一点失落,“找秦洛潇去了吧……挺好的。”
他用过早饭,跟管家要木棍和炭粉。离开王府匆忙,那些自制画画工具落下了。他觉得那些东西属于符弈辰,不拿也好,打算再做一套。
这些天连续画那么多,齐文遥有点上头。他对国画感兴趣,更是舍不得自己练了那么多年的西方美术,削着铅笔,脑子里已经琢磨怎么做油画笔了。
“少爷?”管家轻声叫他。
“哦,怎么了。”齐文遥把刀放下。
“有客人来了。”管家递上名帖,“来谢少爷救命之恩。”
齐文遥打开一看,“徐邻溪?请他进来吧。”
齐太傅昨天拿徐邻溪当反面教材,说是烂得今生难忘,一顿猛批下来搞得他对徐邻溪有一种迷之愧疚:这人多倒霉啊,孩子被拐了,受了一顿惊吓回头还被他爹嫌弃文丑。
齐文遥洗洗手才过去,看到徐邻溪紧张端坐的样子有点想笑,“徐大师。”
“齐公子。”徐邻溪像是被老师点名的一样,刷地站起来,“冒昧前来,打扰了。”
齐文遥请人坐下,“没有,我正想找你问问孩子怎么样了。糖葫芦没毒吧?”
徐邻溪笑了,打开手边的小箱子,“没有,是我大惊小怪了。是齐公子救了江江一命,这里有小小心意……”
齐文遥差点被闪了眼:箱子小,里面装的却是金子。
“不用了。”齐文遥连忙推拒。
“这是齐公子应得的!在皇都也算小有名气的画师作那么多画就是这个价钱。齐公子画得那么好,只给这么点还是亏待了。”
齐文遥尴尬,“可我也没名气啊。你真的过意不去,按着新手的价格给就好了。”
“齐公子怎么会没名气!”徐邻溪又站起来了。
齐文遥懒得站起来了,看着激动的徐邻溪平静问一句,“因为我爹有名吗?”
“不是。”徐邻溪说,“我让人写了文章,赞颂齐公子的高风亮节……”
齐文遥惊呆了,“你传出去了?”
“嗯,现在是口口相传,等书册印好了……”
“还要印书册?你请人写了多少?”
“七八篇,不是我请的,是他们自愿写的。王大人那篇说要改改,还有周学士……”
“徐大师。”齐文遥被名号惊着了,“不用这样。我只出了点力,是侍卫们把孩子救回来的。”
徐邻溪拿出了一沓纸,“侍卫也写了。呐,这一篇。”
齐文遥看到龙飞凤舞的字有点不懂,随便翻翻,看到熟悉的名字又惊了,“葛华彬?我爹说的那个人才?”
“对,他很尊敬齐太傅。”徐邻溪激动到搓手,“连夜写了一篇。”
“他们都是连夜写的?”
“也不算连夜吧。我带江江回家,他们来看,知道齐公子作画救人,文思泉涌立马下笔。”
齐文遥捧着一沓大佬写的文章,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这是……组团吹彩虹屁,给他洗白?
第53章 偷窥
齐文遥这一天也算是大起大落了。
早上起来,还没从“符弈辰跑去找秦洛潇,自己沦为备胎”的打击里面出来,吃一顿饭接待个客人,莫名又成了皇都里头某些文化人的吹捧对象。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自己最初插手是因为看到翟一尘行凶的过程。严格说来,徐邻溪就是个被连累的倒霉催,用不着谢任何人,还有资格叫始作俑者道歉。
齐文遥没法说出真相,但能谢绝这一番错付的好意,“你们真的过奖了,我能帮上忙不过是巧合,配不上‘高风亮节’四个字。”
徐邻溪叹气,“好吧。”
齐文遥以为文章递回去就完事,笑了,“徐大师客气了。”
徐邻溪却说了后半句,“齐公子果然谦虚,文章得加上这一点”
“……”齐文遥简直是一脸问号,想说点什么又怕徐邻溪脑补出更多的“优点”。
徐邻溪看他为难,想了一想就说出实话,“齐公子想的是清者自清吧?但有的人嘴巴不干净,污蔑齐公子在王府享受。我实在是看不过眼,必须为齐公子正名!”
齐文遥感觉扎心了。
他闷在王府里面画画,别人却以为他和符弈辰在玩呢。正好,秦洛潇跑了,不知嘴碎的人会不会脑补一出争风吃醋的大戏。
齐文遥也想澄清。机会到眼前了,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画画也算是有功劳就说了真心话,“那……麻烦徐大师了。”
“不麻烦!”徐邻溪看他想通,立即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我这就去!”
齐文遥拿起那一箱金子,“等等。金子我不能收。”
徐邻溪思忖片刻,拿出一小锭,“按着市价绝对是少了,齐公子再不收,我……”
他打听过金子的购买力,知道手里这个也够普通小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了。不过,他想想徐邻溪的身份,觉得这人确实没法少给,自己也有些获得酬劳的小心思:他的画值几个钱吧?这几天各种猛画,头发都掉了不少,应当有点回报吧?
“好,多谢了。”齐文遥收下,打算交给老父亲高兴高兴。
徐邻溪一心想着为他正名,不久留,除了金子外又送了一些笔墨纸砚。当然,这家伙发现齐文遥不喜欢收礼以后,用了个相当好听的名头:“请齐公子作画”。画的主题不重要,有个继续来往的理由就好。
齐文遥也挺想跟这一个年代的书画家沟通的,觉得徐邻溪是个不错的桥梁,答应了。
送走客人,齐文遥打量着那些笔墨纸砚。他对国画的记忆有限,工作后捡回来的那一点点只符合甲方爸爸对于国风的刻板印象,跟实打实有文化素养的真书画家差远了。
“问问爹吧。”齐文遥决定,收好东西等着齐太傅回来。
他拿好东西回房间,一路小心,所以看到符弈辰出现在房门前的时候也不慌张。
“文遥。”符弈辰没有擅自进屋,对他笑了一下,“我看正门有客人,就……”
齐文遥面无表情地绕过去,打算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再说。
符弈辰还是没进屋,轻声说,“我知错了。”
“以后别来了。”齐文遥特意盯着那些送来的礼物,回想徐邻溪说过的话。他要加深自己名声不好的印象,不想再被符弈辰的装可怜骗去了。
符弈辰叹气,“我一会儿就跟父皇说清,不会再找秦洛潇。”
齐文遥料想是哄他,故意问细节,“怎么说?”
“我与秦洛潇决裂,再无瓜葛。”
“师父不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