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43)
一口一个爹的,没有养过原身却马上摆起了“我是为你好”的家长架子。
齐文遥有点不满,但也不能拂了齐太傅的面子。人家是奉旨认亲,连景王都压住了,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角色也只能由着安排,指哪去哪。
他没法说自己的憋屈,旁边的符弈辰却不乐意受气,“他不用你救!”
齐太傅脸色一变,颤巍巍抬手指来,“你!”
“停。”齐文遥赶紧阻止,“圣谕已下,多说无用。”
搬出皇上,也就没人能反驳了。
齐文遥定定神,觉得把两个冒火的人分开最为妥当,挑了软柿子捏,“搬家总要收拾一下吧。爹,你先坐下喝口茶,我收拾好了就来。”
齐太傅听了一声爹,心情不错,想想儿子总要跟自己回家便不呈口舌之快了,“行。”
“请齐大人尝一尝王府的茶点,这边请。”魏泉帮着符弈辰把碍眼的齐太傅请到别处去。
齐太傅一行人走了,符弈辰不悦的面色也缓和了些。
“不必急着走。”符弈辰找着拖延的理由,“东西那么多,得收拾个几天吧。”
齐文遥哭笑不得,“你觉得齐太傅会答应吗?”
符弈辰没答话,伸手抱住他。
力道不轻,齐文遥低呼了一声,“哎哟。”
符弈辰松了点,但还是有抱住他不放的执拗,“明天再走。”
“不行。”齐文遥记得齐太傅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激动劲,“要是传到皇宫里……”
他好好讲道理,符弈辰却不听,“你很想走。”
齐文遥只说,“皇上下了口谕。”
“你确实想走。”符弈辰放开他,冷声说,“请便。”
齐文遥无言以对,看着符弈辰拂袖而去的背影。
“他气什么?”齐文遥感觉莫名其妙,“该气的是我吧。”
人已经气跑了,他懒得追,回去安排下人们干正事。符弈辰不知道会气多久,他不敢拿赏赐的东西,收拾了惯穿的衣服,偷偷攒起来的银子,还有一些无聊练手的字画。
杏雨从厨房拿了一大盒点心和上好的茶叶,“带点吃的吧?”
“不了,爹会不高兴的。”齐府的伙食不会差,但跟王府这种动不动有御膳送过来的地方确实没法比。他嘴巴不算挑,不会馋到这时候还要占王府的便宜。
“拿着吧,王爷不会生气的。”
“他已经生气了。”齐文遥翻个白眼,“别惹他。”
“那是舍不得主子嘛。”
齐文遥发现不对了,“杏雨,你居然没哭。”
杏雨眨眨眼,“为什么要哭?我之前哭,是因为主子瞎折腾,不好好伺候王爷。现在好了,主子找到爹可以回家,不用再做伺候人的事了。你不回去,我才要哭呢。”
“嘘。”齐文遥看看四周,给杏雨一句警告,“这话别让王爷听见。”
杏雨捂住嘴巴,“嗯嗯!”
这么多下人,齐文遥最相信的就是杏雨。周围也没其他人,他拿了那把练功的宝剑,小心地问了一句,“杏雨,你知道这把剑值多少钱吗?”
“拿着!”杏雨果断帮他决定了,“王爷没这么小气。”
“要是他真小气呢?”
“齐大人也买得起啊。”
“有道理。”齐文遥安心收好了剑,“他真计较,我也赔得起。”
“你什么都不带,王爷也会生气的。”杏雨打开宝石箱子,把他喜欢把玩的几样拿了出来,“王爷要是计较,看到箱子还在就不会深究,杏雨可以糊弄过去,王爷要是嫌主子拿得少,杏雨就说太重了,主子懒得拿。”
齐文遥觉着这招不错,“行。”
一炷香能收拾好的行李,他磨蹭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齐太傅等不了了,“遥儿,家里什么都有,不用收拾这么多。”
“哦。”齐文遥看一看冷清不见人影的院门,觉得符弈辰不会来了,“走吧。”
符弈辰不仅不来,还不给他派马车。幸好,齐太傅是坐着自家马车过来的,朴实无华但也经用,坐两个人放一箱行李是绰绰有余。
他们坐上马车,魏泉忽而领了一队人马过来,“我送你们回府。”
齐文遥猜,“王爷派你来的?”
“不是。”魏泉答得果断,一脸正气。
“哦。”齐文遥瞧得出魏泉的严肃,认了这个说法,“有劳魏大人了。”
“别叫我魏大人。我换班了,作为朋友送你的。”
真的吗?齐文遥怀疑,再次往外看。
他还是没有找着符弈辰。
“好吧。”齐文遥抱紧了怀里的剑,小声嘀咕,“学不成剑法了。”
*
齐府不大,但也比寻常人家气派。一年前家里有灾,齐太傅心灰意冷,遣走不少下人只留了一个管家,朋友看不下去派了几个人,却也收拾不过来。齐太傅并不在乎,逢年过节更是巴不得自家蒙上一层灰,在欢腾热闹的人间消失无踪。
有了儿子,齐太傅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买来一批仆从好好布置。门口挂上红艳艳的灯笼,齐府的牌匾重新刷了金漆,添置大堆新玩意,一车车往家里运。
以前的齐府清幽雅致自有书香门第的风格,今天的齐府红红火火完全变了样。
“这……”齐文遥看着华丽的房间一时不敢进门,差点以为自己还在王府。
“怎么了?”齐太傅跟在后面,小心问,“是不是缺了什么?我马上让他们去买……”
齐文遥赶紧拦下来,“不用,这样挺好的。”
“我怕你住不惯。”
“自己家怎么会住不惯。”齐文遥现出高兴的笑脸,装出惊喜的样子四处打量,“我喜欢。”
齐太傅终于安心了一些,“听说你喜欢吃烧鸡,我特意让厨子做了两只。”
他一口气吃两只烧鸡到底给多少人听去了。
齐文遥尴尬,却也不想扫了齐太傅的兴,“好,咱们去吃饭吧。”
在齐家吃饭和王府差不多,有一双总帮忙夹菜的筷子,还有一对频频望来的眼睛。不过,夹菜和看他的人由符弈辰换成了齐太傅,齐太傅也不敢那么亲密,两个人吃饭还整上了公筷,不敢拿自己的筷子给他夹。
“爹,你不用这样。”齐文遥不讲究这个,“换来换去不麻烦吗?”
齐太傅只是笑,有点局促不安。
齐文遥一看就知道齐太傅又为“爹”字乐呵起来了,夹去一块肉,“你吃多少,我就吃多少。”
齐太傅信以为真,总算好好吃饭不傻乐了。
饭后,齐文遥洗洗干净往床上一躺,伸个懒腰就开始思考人生。
同样是躺着,躺在齐府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齐太傅是原身的亲爹,怎么着也不会害他。他不必成天瞧符弈辰的脸色,能一觉睡到自然醒了。
不过,自由是得罪符弈辰才得来的。
问题来了,那位得到皇上宠爱、位高权重的景王符弈辰会生多久的气?一天?七天?一个月?还是从此恨上,择日报复?
齐文遥琢磨片刻,犯困了。
没办法,齐家的被褥是一样的软和舒服,现在又是该睡觉的时辰,他实在抵挡不住睡意,没法集中精神去想符弈辰会怎么做这一种可能永远解不开的谜。
他昏昏沉沉要睡着了,忽而听到窗子那边传来了啪地合上的震响。
“唔?”齐文遥顿没让下人候着,只能自己爬起来,“风怎么这么大。”
窗子关了,风就吹不进来,一晚上过去肯定会闷。他这种常常待在屋子里的人最怕的就是闷不透风把自己憋坏,不得不挪过去再开一次。
他的手才伸过去,窗子自行打开了。
不是风吹,而是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