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坐在了凳子上,连黎是什么人,早在许多年前,她便已经知晓,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忍心说出口。
“你们回去吧。”她道。
陆舟衍抿了抿唇,退了下去,顺道拉住了连黎的手腕,在出门时,连黎反手扣住了他的手,一路被他牵着走了府中小道,寂寥无人,偷情似的。
进了庭院,两人站在树下,外面的风有些大,一个劲的往脖子里钻,两人身后墨发也被吹了起来。
“你怎会在那?”陆舟衍问。
连黎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指尖扫过他肩头,在他肩膀接住了一片落叶,他抬起头,树上的叶子已经快要掉完了。
“我不去,留你一人吗?”他看着陆舟衍的眼睛,眸中神色纯粹,“陆舟衍。”
他摸着陆舟衍的腹部:“你既然已经采了我的元阳,日后便要对我负责了。”
陆舟衍:“……”
他面上空白一瞬:“什……么?”
随即,他面上涨红:“连黎,你当真是不像话!”
他甩下手,转身往屋内走去,连黎小跑着跟了上去,“你可曾听说过采阴补阳?”
“你敢。”陆舟衍转过身,抓住了连黎的衣襟。
连黎眨眨眼:“我不敢,我只采你。”
陆舟衍:“……”
当真不要脸。
要脸的人红了脸。
*
季沐霖死了。
元旦过后,宫中刚好生热闹一番,季沐霖却死在了他的宫殿当中,含毒自尽而亡。
那天夜里,消息很快便传开了。
连黎进宫探了探情况,他去见了易云初。
其实季沐霖的死,和原本的时间线差了一段时间,他本该是在年后三月里跳下城墙,而如今提前了好几个月。
连黎见过易云初,问了几个问题,准备离开时,易云初又忽而叫住了他。
“你为何会突然回来找陆舟衍?”
连黎:“为什么这么问?”
易云初:“你从前便像是无牵无挂,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说过,你想去找属于你的地方。”
“我找到了。”连黎说。
易云初沉默了会儿,道:“前些日子,师父给我寄来了一封信。”
寄给师父的信中他也问过这个问题,他师父告诉他,连黎走之前,问了他几句话。
【若知晓了友人有祸,该当如何?】
【那便是天意,不可逆改。】
【若偏要改呢?】
【将遭反噬。】
连黎最后道,他既是梦到了,便也是天意,他要管,来还了曾经的恩情。
连黎大致猜测到他知道了其中一二。
“我很担心你。”易云初道。
连黎侧头,勾唇一笑:“不必担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陆舟衍知道吗?”易云初问。
连黎:“他?他不知道。”
易云初:“你该告诉他的。”
连黎没有说话。
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也罢。
……
小年这天,府内上下忙活了起来,一早便有人在院子里扫着地上的落叶,气候冷了,院子里都没了鸟叫声。
扫帚扫在地上发出唰唰的声音,白日天冷,陆舟衍在书房,带了暖手炉,连黎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处理那些事,手里拿了支毛笔抄写书经。
两人无声做着各自的事,待连黎将书经写完一页,拿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字迹,“以后我便去当那教书先生如何?”
陆舟衍:“你想去便去就是了。”
“赚银子养你。”连黎道。
陆舟衍:“……我可以养你。”
连黎双手搭在桌上,转头看陆舟衍,陆舟衍被他看的耳朵发红,连黎似惊奇,伸手摸了摸他耳朵,热乎的。
“你热吗?”
陆舟衍拿下他的手:“不热。”
说那番话,燥得慌。
“我会算命,会收妖,会很多的。”连黎折着手指说,“我养的起你。”
“你……收妖?”陆舟衍迟疑的看了他一眼。
收了自己不成?
“你不信?”连黎挑起眉头。
陆舟衍:“信。”
他回过头,怕连黎看见他眼底的不自信。
连黎差不多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哼笑了一声,双手支在坐榻上,身体后倾,看着上头的梁柱:“我不骗你。”
陆舟衍一只手摸了过来,碰到他带着凉意的手背,将他的手握住,片刻后,又松开,把手炉递给了连黎:“你暖暖手。”
“我不怕冷。”连黎几次三番强调,但陆舟衍皆没放在心上。
连黎只好接过手炉,双手放进了里头,而后安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陆舟衍感觉到肩头一沉,他侧头,便瞧见方才还活力四射的连黎这会儿脑袋搭在了他肩头,睡得正沉,还在他肩头蹭了蹭。
他的掌心抵在了连黎的脑袋上,慢慢的把他从肩头放了下来,放在了腿上,让他睡得好些,他手指抚过连黎的那张脸,捂在了他颈间,感觉到他喉结滚动了两下。
不知为何,他沉迷这种感受连黎血液流淌,活着的象征,偶尔会觉得一切像一场梦般的不真实。
手腕骤然被擒住,贴着他的手已经被手炉暖到了温热,连黎躺在他腿上,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郎君竟然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
陆舟衍避无可避,喉结滚动,被抓住的手紧了紧,狡辩道:“不过是见你脸上有东西,擦擦罢了。”
“那可擦掉了?”连黎问。
“嗯。”陆舟衍故作镇定。
连黎伸出手,食指划过陆舟衍唇边,“真的?”
陆舟衍没出声。
连黎的手便从他脑后绕了过去,扣住了他的后颈,往下一拉,陆舟衍往下低了低身,连黎道:“我看你嘴上有东西,帮你擦了如何?”
陆舟衍:“……”
他轻咳一声,道“不必了”,而后抿了抿唇。
连黎:“你这一张嘴,瞧着便薄情。”
“为何有此一说?”
连黎煞有其事的说:“吃干抹净,便对人冷冷淡淡,可不就是薄情?”
陆舟衍被他说的脖子根都红了个透。
连黎支起了身,墨发散落身后,一缕勾在了肩头,陆舟衍下意识的扶住了他后背,连黎勾着他后颈往下用了力,吻住他的唇。
陆舟衍放在连黎腰间的手陡然收紧,他眼眸下垂,半响,闭上了眼睛,轻咬连黎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门外忽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了,陆舟衍睁开眼,眸光微凝,他抬起头,又被连黎勾了下去,连黎哑声道:“别管他。”
“大哥,大哥!”门外的脚步声越发的近了。
陆舟衍按住连黎的肩头:“变回去。”
他不想让人见着连黎这模样,眼底含春,嘴唇殷红,勾唇笑得夺人心魄。
连黎大拇指指腹擦过陆舟衍嘴唇,笑得一脸坏心眼,随了他的意。
就在连黎变成白狐的瞬间,书房的门被敲响了,陆舟衍心跳漏了一拍,腿上只见衣物,不见人,白狐从衣物里钻出了头。
陆舟衍道了声“进”。
“大哥。”陆宇庭推开书房的门,“我的鸡!鸡!鸡不见了!”
陆舟衍若无其事的将衣物放到一边,眼底带着冷意,扫过去:“干我何事?”
陆宇庭气急了:“有人说是那你白狐偷走了!”
“你叫那人来我面前说。”
陆宇庭不吱声了。
被坏了好事的陆舟衍看起来心情格外的不好,脸色愈发的冷,身上泛着低气压,在这冷淡中,又带了分意味不明的气息。
陆宇庭的理智后知后觉的回来,看到陆舟衍腿上的白狐,咬了咬牙,却又不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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