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仰视的看人时,似身上的戾气都被收敛了起来,连同那冷意距离感都散去了,似乖巧的大型犬,又宛若困倦的老虎,收着利爪窝在自己的洞穴当中,掀起眼皮看人,漫不经心又信任的默许对方侵入他的领域。
楚皓亦低头看着他,手落在了他下巴上,轻佻的挑起他的下颚,大拇指指腹在他嘴角摩挲。
窗外雨势大了,雨点落在了院子,拍打着枝桠,地上泥土被打湿,留下一个个水坑,木窗支楞着开了半扇,安静的书房当中,桌上毛笔被放置在一旁。
楚皓亦低着头,凑近了君成,君成仰着头,也未曾躲,唇齿相依,君成尝到了楚皓亦嘴中的药味,带着丝丝的苦,却又有些甜劲儿。
柔软温热的舌尖扫过嘴唇,君成垂落的睫毛轻颤,意志并不坚定的张开了唇缝,而楚皓亦一得到机会,便长驱直入。
雨落在了梨花树上,梨花花瓣落下。
楚皓亦松开了他,一缕墨发垂落脸侧,君成掀开了眼帘,听他轻笑一声,说:“上药吧。”
君成不算是那种十足十的美人,他的样貌更多的是一种俊,但楚皓亦不知为何,自那天在那医馆亲过他一回,便总想亲他。
君成抿了抿唇,敛了眸中暗色,默不作声的替他上了药包扎好,然后拿起衣服,方方面面伺候得仔细。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君成正低头在给楚皓亦系着衣服,门外小厮的声音传来:“侯爷,苏公子——”
小厮看到门内场景,声音戛然而止。
楚皓亦侧头看过去,小厮才回过神似的,忙低下头,道门外苏庭轩求见。
侯爷对那新带在身边的护卫很宠爱,府内上下多少有所耳闻,没见过君成的,都对他保持着好奇心,而见过君成的,也不得不夸赞一句容貌卓越,难怪会让侯爷对他倾心。
但也都只敢在背后说说,没人敢来楚皓亦面前嚼舌根。
君成替楚皓亦穿好衣服,后退了一步,楚皓亦准备出去时,君成下意识要跟上去。
“你便待在这吧。”楚皓亦转过头说,这话的意思,便是不打算带他一块出去了。
君成一愣。
这些日子楚皓亦无论是去哪,都会带上他,二人几乎形影不离,突然分开,还有一些不习惯。
他双手抱拳行礼道:“是。”
书房只剩君成一人,他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天,窗外的雨幕连成了线,越下越大了。
最近几日,他似有若无的总会想起一些事情,可又无法确定那当真是他的记忆,还是梦。
——
侯府待客大堂内,如松竹般挺拔的男子坐着,身型颀长,看着便是彬彬有礼,浑然天成的书生矜贵气质,似皎月一般清雅。
片刻后,门外脚步声响起,楚皓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男人穿着青衣,因腰间的伤而行动慢,但丝毫不见狼狈,反而彰显得一种慵懒随意的上位者之态。
“苏公子,别来无恙。”楚皓亦唇边勾着笑,同君成亲热过后,眼角还残留着一抹艳色,眼神撩人,令人面红耳赤。
苏庭轩虽不知他方才做过的事,却是也略有些无法直视他此刻模样,他垂下了眼帘,儒雅笑道:“听闻侯爷前段日子受了伤,苏某心中担忧,不知侯爷如今如何了?”
楚皓亦最不喜欢的便是同苏庭轩这般的人打招呼,说话喜欢兜圈子,费力又费时,他坐在了凳子上,让苏庭轩不必客气,而后才回答道身上的伤养了一阵,已经好多了。
他和苏庭轩关系不算亲近,这人为何而来,楚皓亦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苏庭轩同他周旋一阵后,问:“听闻侯爷这伤,乃是在去那普云寺的路上伤的?”
楚皓亦:“不错。”
苏庭轩:“歹人可已经抓到?”
楚皓亦扯了扯嘴角笑道:“那是自然,本侯身边不养无用之人。”
苏庭轩转着茶杯,旁边伺候的丫鬟为他添茶,苏庭轩又问:“不知那日侯爷带了哪些人前去?”
楚皓亦:“哦?”
苏庭轩直言说出此行真正目的:“可有一穿着玄衣绣着银鱼之人?”
丫鬟手颤了颤不小心将茶倒出去了。
那日出行,府里大多数人都是见着的,苏庭轩口中这人,在出行的人当中,分明只有一人符合。
楚皓亦拢了笑,嗓音低哑透着冷意:“怎的这般不小心?”
丫鬟放下茶壶,跪下求饶:“侯爷赎罪,奴婢奴婢……”
“罢了,侯爷,在下无事。”苏庭轩温笑道,拿出手绢擦了擦衣袖。
楚皓亦让人带苏庭轩下去换一身衣服,苏庭轩拒绝了,执意的将方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楚皓亦笑道:“苏公子可是来我这寻人来了?”
他那一张脸生的也是极好看,星眸染上笑意,极为俊美,叫人看的如痴如醉,苏庭轩有些许的不自在,俊雅的面庞泛上了薄红。
从前他不怎么和这侯爷打交道,只听闻荒淫无度,如今却发现还是那般的好看。
“若侯爷不想说,苏某亦不强求。”他声音温雅道,“只是那日见一人背影,似是故人,心中惦念,故此才有一问。”
楚皓亦本是猜测,如今却肯定了。
果真如此吗?
他最后会落的那般的结局,就凭眼前这人陷害?不,亦或者还有旁人的顺水推舟。
苏庭轩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楚皓亦回到书房,君成还站在原地,似忠诚等待着主人归来,楚皓亦关上书房的门,拉过他的手臂,将之压在了墙上,君成不曾回应,也不曾拒绝,笨拙又刻板的坚守城池,却是乱了心神。
分开时,二人呼吸交织,楚皓亦垂眸,实现落在君成耳垂上,他抬手捏着他的耳垂,声线暗哑道:“如今倒是不想放你走了。”
……
夜深人静,后院一间屋子亮着烛火,三三两两男人坐在房中,有几个支着脑袋都快打瞌睡了。
乔纤云穿着一身红衣,坐在其中分外显眼。
“各位如何看?”他问。
一名白衣男子打了个哈欠,脸上长了些肉,看起来不如旁人清俊,却也十分好看:“侯爷喜好,非旁人能左右,我等又能如何?”
“小白说的不错,乔公子,不若洗洗睡吧,这大半夜——”
乔纤云怒其不争:“诸位,如今我们都拥有共同的敌人,你们怎能丝毫不在意!”
“我觉得纤云说得对,大家必须同心齐力,一致对外才好。”
这些人见楚皓亦对君成动了心,在这待的久了,有些人一如既往佛性,而有些人却蠢蠢欲动,其中代表属乔纤云跳的最是活跃。
乔纤云:“侯爷如今不来诸位这听琴看舞,反倒天天看那君成骑马射箭,你们……”
“这说明侯爷看腻了吧。”一人拍了拍衣服起身,打了个哈欠,“你们慢慢聊,我受不住了,回去睡了。”
大多都是睡眠规律的人,他一起身,好几个人便跟着起了身,剩下还有人在观望。
“白哥哥,今日可要去我那一块睡?我唱曲儿给你听。”
“也罢,便凑个热闹……”
乔纤云咬了咬牙,他不能放任侯爷和那君成继续发展下去,否则他将会和这些人一样,毫无价值。
他想往上爬。
——
日上三竿,练武场上,楚皓亦坐在观景台,手边桌上放着糕点茶水,前面空地上,立着靶子。
男人穿着劲装骑着枣红色的马匹之上,俊逸眉间野性难驯,眸光坚毅,拉弓看着远方的靶子,手中弓箭离弦而出,穿透了风,发出短暂的声音。
箭中红心,箭尾还在颤抖。
君成拿着弓,骑着马到了楚皓亦身边,翻身下了马。
“侯爷,正中红心。”他平淡的陈述。
楚皓亦:“过来。”
君成走到他面前,楚皓亦让他低身张嘴,君成眼神专注的盯着楚皓亦,轻轻启唇,楚皓亦拿着糕点,抵在了他唇边,他张开了嘴,楚皓亦便把糕点放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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