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边意道:“听闻梁城主三岁识字,四岁便会识文断句,才华横溢,如今一见,倒真是一表人才。”
梁忆安笑了两声,心中暗暗警惕,这戏子倒不如传闻那般,除了美貌一无是处,不得不说,这一番话听的他很是舒心,想必城主就是这么被他蛊惑的。
两人相互敬了一杯酒,晏满手从后边搂住了苏边意的腰,苏边意的注意力便一下从梁忆安那拉回来了。
“你可觉他声音有些耳熟?”苏边意在晏满耳边问。
晏满:“是有些。”
苏边意对声音敏感,心里已然确认了几分,可是又觉得这云牧城城主,怎会为了那点事……
“边意,在想什么?”晏满将空杯放了回去。
苏边意回过神:“没想什么。”
“撒谎。”晏满轻笑着捏了捏他腰间,“那你可说,我方才说了些什么?”
苏边意一回想,刚才没听见晏满说话,“方才……我没听清。”
“方才——我什么都没说。”晏满在他耳边说。
苏边意耳朵一阵的酥麻,挺直的腰身都有些发软,对晏满这些逗弄,都已成了习惯,嘴上也没有回嘴。
他这般太过顺从晏满,让晏满觉得他像是没有脾气。
苏边意低头剥了桌上放着的橘子,掰下一瓣塞入嘴中,白皙的脸颊被抵得鼓动,他尝过味儿,又问晏满:“甜的,吃吗?”
晏满下巴点了点,没有伸手来拿的意思,苏边意只好掰下一瓣橘子放在他唇边,晏满张嘴,唇碰到了他指腹,轻咬了一口他的手指,温热而湿软的触感舔舐而过,苏边意呼吸一滞,忙收回了手,将手藏在了宽大的袖子中。
“当真是甜的。”晏满说,“你怎知梁城主三岁识字?”
苏边意:“听说过一些,曾在梨园时,弟兄们无聊,便会说一些这事儿。”
“那是如何说我的?”晏满问。
苏边意:“……”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他短暂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瞥了晏满两眼。
“说你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只是脾性不好。”
“骁勇善战,有勇有谋——”晏满漫不经心的笑道,“你听这话可耳熟?”
苏边意下意识的这么形容,听他一说,一下就想起了在茶楼里和隔壁那人争执的话语。
苏边意:“……”
“只说了这些?”晏满又问。
“倒……还有些。”苏边意说,“不过都是些不中听的话,在意那些作甚。”
晏满:“你从前信了多少?”
苏边意:“从前与我无关,便不说不上信与不信。”
晏满想起他新婚之夜那晚,胆子倒是大,他要走时,他还拉着他,唇角溢出笑意。
苏边意拿着橘子,听着他的笑就在耳边,他耳垂红了大片,伸手拿过桌上一杯酒,仰头喝下。
晏满一只手托腮,一只手食指轻点桌面,眼睁睁的看着他喝完,才道:“这是我的酒杯。”
苏边意手指卷曲,握拳收了回来。
“心肝儿,便这么想同我亲近?嗯?”晏满调戏的口吻在他耳边说。
苏边意的脸红了个彻底,似醉了,又似羞赧。
晏满感觉到另一道视线,他掀起眼帘看过去,眼底还有未褪去的星星点点的笑,看到了皱着眉头的梁忆安。
梁忆安和他对上视线,又垂下了眼帘,端酒又同晏满敬了一杯酒,几句话之间,两人就喝了好几杯。
这云牧城城主,有点意思。
晏满眯了眯眼,倒上酒,端着酒杯喝了。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苏边意在旁边似是不经意的问。
晏满:“小心肝,我你可是在疑心我?”
苏边意在他旁边偏头咳了几声,晏满抬手顺着他的背,在他颈间捏了捏,他皮肤薄又白,轻轻一捏,那一块便留下了指印。
这让晏满想起,他身上总是很容易留下印子,留下一次,好几天才消。
……
这几日晏满常和梁忆安商讨要事,两人见面的次数多了,梁忆安明显能感觉到晏满比之前脾气好了很多,不是那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儿了。
这日早上,天气晴朗,苏边意想骑马,晏满就带着他到了马场,教他骑马射箭,梁忆安到地方时,看见了就是二人亲密共乘同一匹马。
苏边意身型纤瘦,手长脚长,恰到好处的脆弱容易惹得人心生保护欲,他骑了几天马,却连最基本的御马技术都不会,下马还需晏满伸手去扶。
梁忆安腮帮子动了动。
“晏城主待苏公子还真好。”旁边跟随他的下人说道。
“是啊,我还以为先前听的那都是流言。”
“那苏公子生的也是当真好看,你看看那眉眼,比女子还漂亮……”
“闭嘴。”梁忆安低声呵斥了一句。
他一向温和,突然这般发作,吓了下人一跳,忙噤了声。
马场这一块儿很大,四处都光秃秃的,马匹时常绕着圈的痕迹被踩得寸草不生,风中带着些许凉爽。
梁忆安朝晏满走了过去。
“晏城主。”
晏满摘了护腕,“蹴鞠比赛快要开始了,梁城主怎么来这了?”
“没见着晏城主,还以为是去了哪……”梁忆安瞥了眼苏边意,笑了笑,“听说你在这,顺道过来看了看,不如一同去看蹴鞠吧。”
晏满应了,三人同行到了地方,蹴鞠比赛正好开始。
偌大的场地,他们坐在观赏区,面前放着精心准备的糕点,再过会儿,日头大了,就不适合玩蹴鞠了,这个点正好。
下头的人卖力跑着,蹴鞠在他们腿下踢来踢去。
梁忆安问苏边意会不会蹴鞠,苏边意道了声不会,梁忆安便又问晏满要不要一块下去玩玩。
晏满:“不了。”
他也没强求。
“苏公子替我倒杯茶吧。”梁忆安温声道。
苏边意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拿茶壶,半途被晏满握住,自然而然的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腿上,声音不咸不淡,“怎么伺候的,梁城主口渴,都听不到吗?”
伺候梁忆安的下人忙凑上前给他倒茶,这护着的姿态,让梁忆安脸色不大好看。
苏边意垂下眼帘,不动声色的端着杯子喝了口茶水。
这梁忆安,他先前就觉得不对劲,如今更是,不知晏满同他有何过往,他待晏满态度似乎格外不同。
苏边意心思细腻,对旁人的敌意察觉得也敏锐。
“过一段时日乞巧节,我许是见不到城中盛景了。”梁忆安略带遗憾道。
晏满看着底下蹴鞠,道:“云牧城想来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不知你何时再来玩玩?”梁忆安笑道。
晏满只道“再说”。
对于梁忆安时不时看向苏边意的视线,他颇为不喜,偏身将苏边意拉入了怀中,苏边意推了推他胸口,“大庭广众之下,怎能如此……”
晏满不在乎旁人视线,苏边意在乎,他便松了松手,手落在了他腰间。苏边意听到了梁忆安的一声轻哂,他垂眸不语。
之后接连几日,对于梁忆安的针对,苏边意就是再傻也明白了他看向晏满时,那种隐晦又含蓄的目光,夹杂着喜欢仰视与……欲望。
——
入夜。
晚间院中虫鸣声响,房中可听到外面下人走过的脚步声,晏满和梁忆安坐在房中,面前摆着棋盘下着棋。
“晏城主若是想,我可将我一切奉上。”梁忆安嗓音温润。
晏满面上不动声色,看着棋盘中的棋子:“太过贪心,是会满盘皆输的。”
他持一枚黑色棋子落下。
“我念晏城主情谊,如今我这一切,皆因有你。”梁忆安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一名戏子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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