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努力啊。”工人说,“这你可别怪我,他想多赚点,可不就得吃点苦头了,你放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生意外。”
江延飞从兜里摸出烟,抽出一根递给他,自己也在嘴上叼了跟。
工人抽着烟道:“那个穿黑色短袖的小孩,脾气挺大的,今天中午差点跟老刘干起来。”
他说的是肖远安。
江延飞看过去,只见肖远安推着一车的转头,往另一边运过去。
“另一个呢?”他问。
工人:“那个倒还好,挺能吃苦,话少肯干,就是瞧着像风吹一下就要倒了一样。”
江延飞也不知这两人还能坚持多久,他拍了拍工人肩膀,拍出了一身灰尘:“谢了啊。”
“嗐,小事。”工人摆了摆手,也不和他闲聊了,道,“我先过去了。”
“行。”江延飞在这边等了会,没多久,工人就陆陆续续的开始散伙了。
孟洛齐和肖远安看到了江延飞,逐步走了过来,江延飞弹了弹烟上的灰,随手拧灭了烟头,“走吧,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他一个人的时候就这样,不想弄饭菜时就随便去外面吃点。
这两人都是一身灰扑扑的模样。
孟洛齐这两天晒太阳晒得白皙的脸有些发红,白净的脸上还有几抹灰痕,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跟在江延飞身后,肖远安今天兴致不高,没说话。
“工地怎么样?”江延飞随口问道。
肖远安恹恹道:“就那样呗。”
孟洛齐本要开口回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闭上了嘴巴。
江延飞道:“注意安全。”
肖远安:“嗯。”
孟洛齐这会儿才道:“谢谢谢江哥关关心。”
肖远安“啧”了声。
孟洛齐抬眸看了眼江延飞的背影,捏了捏衣角。
江延飞能感觉到,孟洛齐仿佛把他当成了救世主一般,感激溢于言表,磕磕巴巴怪可怜的,又有点执拗的可爱。
三人一块在外面吃了点东西,今天的气氛有点古怪,孟洛齐和肖远安虽然依旧没怎么交流,但两人的氛围有些凝固。
天色全然沉了下来,黑色小汽车停在了楼下,五楼两间房的灯光凉了起来,江延飞刚洗澡洗到一半呢,忽然听到一声巨响,还夹杂着肖远安和孟洛齐的声音。
这处的隔音一般,江延飞随便把身上的泡沫冲了,套上衣服走了出去,五楼有几扇门打开,几个人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发出动静的那处看。
江延飞走了过去。
“小江,怎么回事啊?打架呢?可别把东西砸坏了。”
“那里住的谁啊?”
他们七嘴八舌的就聊了起来,还有人端着碗拿着凳子坐在了走廊上,一边乘凉吃饭,一边看热闹。
江延飞踹了一脚门,这动静让里面的声音静了静。
“开门。”
没多久,门打开了,门后站着的是孟洛齐,低着脑袋,江延飞只能看见一个脑袋顶。
他也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快就闹了起来,按理说以孟洛齐那“忍者神龟”的性子,怎么也不会和别人起冲突才是。
江延飞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有些乱,衣物东西堆积在床上,地上还撒了一瓶辣椒酱,红彤彤的,不细看还以为谁流了一地的血。
孟洛齐开了门就站在了一边,肖远安在房间中间,两人都是衣衫不整,肖远安小手手臂的地方还留下了一道指甲印。
“干嘛呢?拆家啊?”江延飞道,语气不像训斥,但绝对也没有多和善。
他站在门边,看了两人一眼。
“都哑巴了?”
肖远安终于是没憋住,指着孟洛齐说:“他偷我东西!”
“没没偷!”孟洛齐抬起头反驳,俊秀的脸蛋上多了一道红印子,盖的住眼睛的头发此刻很是……放荡不羁的成了鸟窝。
肖远安:“还说没偷,都结巴了,肯定是心虚!”
孟洛齐颇为委屈道:“我本本来就结结巴!”
一激动起来,结巴得更厉害了。
肖远安瞪着他,他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这两天让他胆量长了许多,出了村子也不怕肖远安了,一双眸子瞪起来又圆又亮,凶巴巴眼神似一头小野兽。
肖远安气的胸膛起伏,随后又道:“没偷你为什么不让我检查你的东西?”
孟洛齐掷地有声:“不不想!”
“掉了什么?”江延飞及时截了肖远安的话,听他们这么吵架都头疼。
肖远安愤愤不平道:“手表,我一百多块钱买的。”
一百多块钱,挺多的了,抵得上他房租的一半。
他说:“我早上才放桌上的,回来洗个澡就不看见了,肯定是他拿的,这屋除了他还有谁!?”
“你自己包里检查了吗?”江延飞问他。
肖远安道:“看过了,没有。”
江延飞让他让开,问他早上放哪了,肖远安清清楚楚的给他说了出来,江延飞看了看,他不太信孟洛齐会去偷肖远安的表,那表拿了再卖,也卖不了多少,更何况以孟洛齐的性子,不太可能。
桌子就那么大,上面只放了几本书,都是孟洛齐的书,他高考已经考完,这次出来还是拿了书,他怕他不在家,这些都被他爸妈拿去卖废品了。
“你那表的表带是不是颜色跟土一样呢?”江延飞低头问。
肖远安:“那是咖啡色——”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他忽而明白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江延飞从桌子底下捡起来一只表,“看看。”
肖远安面上顿时涨红,面如猪肝色。
江延飞敲了敲桌子:“跟人家道个歉。”
肖远安抿着嘴不说话。
江延飞:“这里没有你爸妈,我也不是你爹娘,没人会迁就你,你要在这待不下就回去。”
肖远安被这一通教训,看了眼孟洛齐,梗着脖子道:“那也可能是他弄下去的,他要不弄下去,我也不会误会!”
江延飞这些年见过的不要脸的人多了去了,“你找了吗?”
肖远安:“……”
“就掉在那里,你找了吗?”江延飞问,如果找了,除非是瞎,才看不见。
“算算了。”孟洛齐插嘴道,他这意思是不让肖远安道歉了,隔了两秒,他又道,“不稀罕。”
这三个字倒是说的顺溜。
肖远安无力反驳,涨红个脸站在那里。
江延飞今天对孟洛齐改观了不少,本以为是个闷声不敢吭的胆小鬼,没想到会和肖远安动手,还伤到了他,虽然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处——挺有意思一人。
他出门时让孟洛齐有事去叫他,别动手,屋里东西砸坏了是要赔钱的。
他回了自己房间,莫名的觉着刚才发生的场景有些熟悉。
晚上江延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之事,才反应过来是哪熟悉,这竟然和他梦里的场景完完全全的对上了——
孟洛齐和肖远安跟随他来外地打工,因一只手表发生矛盾,两人大打出手,而之后还会因各种琐碎的事闹矛盾,但肖远安会逐渐对不一样敢于反抗他的孟洛齐产生不一样的感情。
是碰巧吗?
这事过于邪门,江延飞翻来覆去到半夜才睡,满脑子孟洛齐和肖远安,但最终也没得出个什么结论。
翌日他出门顺路送他们俩去工地,肖远安浑身都带着刺似的,孟洛齐看着窗外也没说话。
江延飞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孟洛齐脸上的伤今天看着更严重了些,肖远安指甲印都结痂了。
他看着前边的路,觉着孟洛齐跟野猫似的,还拿指甲挠人。
这天,待晚上回来时,江延飞去他们房间找人,肖远安躺在床上,不知道会谁消息,手机q/q滴滴的响,他拿着翻盖手机哒哒的按着。
来开门的是孟洛齐,肖远安都没注意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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