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消息是由三弟带给我的,说是一次老爹下派了任务,他中途反了水,最终被大部队遗弃在了对方园区内,然后从此就不见踪影,大概率是死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我心中麻麻的,没有哭也没有笑,只觉得原来竟然还是这么个结果,我还以为这些年过去事情会不一样些,没想到还是这样。
这结局,说不合理,倒也合理,我从不奢望季枭成为什么逆天改命的英雄,而只为他死得这么不出乎意料而感到略微震惊。
搞得好像有什么通天的本领,结果最后却与常人没什么区别,我内心这样想着,神差鬼使地,却问了三弟一句:“有没有葬礼?”
电话那头的三弟微微一愣,像是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于是我便知道这人死得毫无声息,甚至连尸体都没放在棺材里给埋了。
“哦,还有,这段时间大哥应该没时间跟你打电话,老爹带着他出远门了,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具体什么内容我们都不知道……冉哥,你以后要是想通电话了,给我打就行。”
我暗笑这小子几年不见倒是懂事了不少,挂断电话后,却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那之后,十分令我自己想不通地,我消沉了相当一段时间。
难以说那是为什么,实际上我并不觉得季枭和我有什么情深义重的联系,只是偶尔回忆起在公馆里的一些小事,好笑之余,还是会感到怅然。
甚至会懊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对他。
不得不说,人真挺可笑的,我是说我自己。
因为我无比确定就算他复活了,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依旧难以真正对他“和颜悦色”起来,究其根本,大概就是因为我跟他天生八字不合吧,他说的每句话,他的每一个行为,都能让我本能地感到不爽。
之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国外的日子很悠闲,似乎没什么可以专程拿出来说的。
哦,忽然想到一个。
约摸是在临近毕业的时候,我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行为举止乃至长相都酷似季枭的家伙来追求我。
他名叫东思远,跟我一样是亚裔,不得不说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被狠狠震慑到了。
更别提这家伙还在认识的第二天,就告诉我他喜欢我。
照往常,我一般是不会跟这类人有过多交涉的,可不知是不是“m”“'f”“x”“y”%攉木各沃艹次因为季枭那家伙的死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我,我答应他可以成为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而已,毕竟我向来对自己定位清晰明确,情爱方面,我只会对貌美优雅且矜贵的类型产生兴趣。
当然,这话我也原原本本地跟那人说了,东思远却好像并不介意,眼也不眨地,他回道:“没关系!我不介意!朋友就朋友吧!”
不得不说,跟这类人交朋友又是一种别样的感受,他总是有无限的活力,跟他说话也不用字斟句酌,因为考虑到他的兴趣问题,所以一般出行的地点我不会选在惯常的艺术展或者剧院,电影院我也会觉得扫兴,因为我认知中的好电影,我不希望在我观看的时候,旁边某位正呼呼大睡。
于是我只能想到旅游,跟他一起出门走走,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家伙是个运动健将,也是个什么新鲜玩意都喜欢尝试的“年轻人”。
最令我难忘的,大概就是他教我潜水的那段经历吧。
这人很适合当朋友,但其实相处久了就能发现,哪怕最初的印象再相似,东思远终究也不是季枭的,他没有季枭的灵魂,也就是那张面对我时格外欠揍的嘴。
那时的我总是不禁暗笑,这算是什么纪念老友的方式吗?真是有够虚伪的。
不过,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当初老爹没有叫我那样苛待季枭,那么我跟他的关系会不会像跟这个人一样友好呢?
跟东思远相处没多久,我就发现他好像是喜欢女人的,当然是因为在拜访他家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藏在床下的色情杂志,很正常的直男审美,我当即就知道他当时说喜欢我是骗我的,他也很快承认了,但却并不告诉我原因。
我并不介意。
那之后我也经常邀请他去看我演的话剧,他很好辨认,观众都离了场,最后剩下的那个仰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一定是他。
他果然跟季枭是不一样的,那一刻,我想,他或许只是我理想中季枭的模样。
挺好的。
作为朋友,我本以为东思远能够陪我更长时间,那时候我发现,自己或许还蛮害怕孤独的。
可就在毕业前的约摸一周,突如其来地,他告诉我:“我得离开了,抱歉骗了你。”
并非面对面,那是一通电话。
那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他就像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在我生活的舞台上兀地出现,自左到右夸张地转了几个圈,便下台,再也没有踪影。
我并没有为此神伤的时间,因为一周后,我忽然接到了老爹那边的通知,说,我该回国了。
与此同时是三弟主动打来的电话,他的语气极为紧张,像是在提防有什么人会听见。
“大哥惹恼父亲了。”他告诉我说。
第9章 仆人不见踪迹
我不敢相信,大哥惹恼老爹?
且不说老爹平日里就对大哥格外倚重,喻家上下大小事务也都交由他来管理,大哥的性格那么温和,平时都不会说几句重话,他惹恼老爹,这怎么可能?
然而具体的事情就连老三都不太清楚,他支支吾吾的,只要我“尽快回国”,我嗯嗯啊啊地答应了,心里却想不太通,为什么?就算大哥惹恼了老爹,现在叫我回国又是为何?
不过喻家内部的事情向来隐秘,多的我自是也没资格过问的,按照往常的经验,我知道这时候我除了答应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然而他们挑的时间确也是顶赶巧的,稍微估计了一下,我知道下周一我就能拿到我的毕业证和学位证。
还是再等个两三天,应该没有问题。
我这样打算着,心里却是有诸多不舍,在我原本的计划里,毕业后,我应当还要在剧团逗留一段时间,那里的负责人有意和我签下契约,我本想着等毕业之后再将这件事跟大哥和老爹说的,现在看来,喻家的一切果然仍旧如影随形地缠绕在我的身上,就算我自认并非喻家人。
记得我某一个朋友经常就这件事取笑我,说什么我这么大了,居然凡事还要通过爸爸和哥哥?
我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或许我口中的“老爹”在他们看来的确是亲生父亲的意思吧,我何尝又不想脱离喻家独自生活?我常常思考着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或者我如今还对老爹言听计从究竟是因为什么,最终却十分讽刺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房产。
老爹说过,我从小长大的那间公馆,注定是我的,可我分明知道,从法律角度而言,那间房子堂堂正正地写着老爹的名字,即使内心深处知道我不该觊觎“别人”的财产,但从小就生活在那里的我早已潜意识里将哪儿看成了自己的家,况且老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那本就是我的东西。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显得我过于利益了些,我何尝又不想给自己一个眷恋喻家的理由?可在外留学的这些年,老爹从没有一次主动联系过我,大哥给我的照顾我自然是感激的,但我明显能区分出那与亲生兄弟的分别。
我是为什么会在喻家长大呢?久违地,这个问题再次在我脑海中浮现,明明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停地在脑海中告诫我自己,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但终究它是一根刺,深扎进我的心中,令我无法像常人一样拥有爱另一个人、向那人许诺一个未来的能力。
周日晚上的时候,老三再次来电话了,他问我什么时候到,他似乎很着急,我告诉他我得等到明天,拿到我的证书后再说。
“兰阿姨死了,”老三的下一句话令我怔愣在原地,“她的葬礼会在后天举行,你一定要来,你知道的,老爹向来“m”“'f”“x”“y”%攉木各沃艹次对这些很在意。”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