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去手术室找线索?”
安饶点点头:“一般情况下疗养院的一楼大厅会有类似于平面图的提示,先去看看手术室在什么位置,盲目找恐怕要找到太阳下山。”
其余两人点点头。
VJ一米八多,一百七八十斤的大个子,胆子却比鹌鹑还小,抱着设备佝偻着腰,猥琐地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东瞅瞅西看看,一有点风吹草动,他那跟牛一样的粗喘声就冒出来了。
他紧紧抓着安饶的衣服,头也不敢抬。
“你知不知道,NPC特别喜欢吓唬那些胆小的。”安饶看着衣服都被他扯大一圈,无奈道。
“不行不行,我怕鬼,怕得要命,连英叔的僵尸片都不敢看。”
“让你来跟拍真是委屈你了。”
安饶忽然止住脚步。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二楼,要下一层楼梯去一楼大厅。
楼梯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闪着荧光的逃生标志像一只诡异的眼睛,死死凝视着三人。
“嘭咚——”
不知谁的心跳声,在阒寂的黑夜中格外突兀。
安饶怕倒没有很怕,只是考虑到楚观南就在一楼的密室,不太想下去。
半晌,他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沈懿:“沈老师,不然你和VJ下去,我在这里接应你们。”
沈懿看着他,眼底含笑:“怎么,害怕了?”
安饶莞尔一笑:“是啊。”
“没关系,一起去吧,落单者会引起NPC的坏心思。”
沈懿说话时给人的感觉特别真诚,以至于安饶都不好意思拒绝。
三个人互相扶着,一步一步试探着跨下台阶。
一步、两步……
“吧嗒。”
三人来到一楼大厅,尽量放轻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VJ闭着眼睛紧靠在安饶身上,手里哆哆嗦嗦举着摄像机往前拍。
大厅正中央的天花板,一盏小吊灯晃晃悠悠散发着清冷的光,将整个房间映照成毫无生气的冰蓝色。
年久失修的地砖斑驳破碎,表面泛着一层脏兮兮的水渍,几只脚印清晰可见。
“疗养院的鸟瞰图一般都在大门口的咨询台旁边,往前走看看。”安饶道。
沈懿深吸一口气,一马当先挡在两人前面,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每一步走得极小心。
倏然间,沈懿停住了脚步。
安饶屏住呼吸,从他身后探出半截脑袋看过去。
晦暗的咨询台处,好像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呈现仰头的姿势。
“那那那是什么玩意儿……”VJ吓得结结巴巴,赶紧抬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但就是他这一声,吸引了那道黑影的注意。
那黑影蓦地转过头。
安饶觉得呼吸都停滞了,他甚至感觉,透过昏暗不清的光线,自己和那个黑影对上了视线。
那黑影动了下,转过身,直直向他们走来。
“妈妈我要回家!呕——”VJ猛地蹲下身子,胆子都吓破了,一边喊一边干呕,浑身抖得像筛糠。
沈懿向后倒退一步,抬手拉住安饶的手。
这人趁机揩油?
安饶试着抽出手指,但沈懿攥得愈发的紧。
指尖传来微痛。
“你们都出来了。”那道黑影忽然低声问道。
这声音,好耳熟。
安饶睁大眼睛看过去。
徐徐向这边走来的……不就是他那个便宜老公!
楚观南的脸在清冷的灯光下更显寒白,黑沉似墨的眼睛在几人身上流转一圈,最后落到那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上。
他凌厉的眉宇微微蹙起。
沈懿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立马放开手:“南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楚观南没回应他,毕竟俩人老早开始就不对付。
“出来了怎么不来找我。”楚观南看向安饶,语气有些质问的意思。
“这不是在找了嘛。”
楚观南抬手将他的毛衣领子往上拉了拉:“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找我,记住了?”
这是什么老爹语气,也就楚观南。
“知道了。”
突然间,脚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几人下意识看过去。
几只不知哪来的小强!正攀过水津津的地砖四处逃窜!
嘶——
安饶跳开到一边,看着小强离去的身影:“这地方真脏,连小……”
一抬头。
楚观南人呢?刚才还在这里的。
安饶环顾一圈。
……
他为什么爬上了咨询台。
楚观南站在咨询台上,低着头像是在寻找什么,眉头深深蹙起形成一道沟壑,两条长腿颇有压迫感地投出巨长的两道影子在墙上。
安饶眯起眼睛:“老公,你该不会怕蟑……”
“不是。”楚观南打断他,“只是觉得脏。”
“你脚底还有一只!”安饶忽然瞪大眼睛,指着楚观南的鞋子。
楚观南眉头一皱,瞬时向后退去,整个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冷冷的声音微微颤抖:“在哪。”
还说不是害怕蟑螂。
安饶笑笑:“不好意思看错了。”
真没想到,后期作恶多端的大反派竟然会怕蟑螂。
楚观南在台子上站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小强的踪迹后才慢迈下来。
好家伙,这么高的台子,别人靠跳,他只需要迈。
上帝不公平。
“走吧,去四楼,手术室在那。”他看向黑暗,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不过他倒是挺聪明的,还知道要找手术室。
安饶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刚才他强装淡定的那一幕,暗暗笑了出来。
几人举着煤油灯慢慢向前面走去。
被大火烧焦的墙壁上依稀能看到一行英文大字:
【他本有上帝的形象,不以自己与上帝同等为强夺的。】
煤油灯微弱的光线顺着这行大字划过,在最后一个字母旁,一只黑红的掌印清晰可见,后面用鲜血写了行小字:
【都是谎言。】
看起来过了很多年,早已蒙上了时代的旧尘。
安饶默默看着。
这句话出自《腓立比书》,暗示人们对基督的神性有着无比坚定且深刻的信仰。
如果没猜错,掌印和那句「都是谎言」的意义是在对这句话进行否定反驳。
当他们走到三楼,就听到林景溪的叫喊声。
这都快一个小时了,他还没出来呢?
“要不要去帮帮忙,即便进不去,在外面问问情况也行。”安饶问道。
他倒不是真的关心林景溪,只是因为人员不齐后面的剧情就很难触发。
沈懿在原地站了会儿,道:“你们过去吧,我休息一下。”
安饶也看向楚观南:“我胆子小,老公你去吧。”
楚观南沉默片刻,转向身后的VJ:“你……”
VJ差点吓吐:“不行不行!打死我也不去!”
楚观南沉思片刻,抬腿向前走去。
安饶就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楚观南敲了敲门,里面立马传来激烈的回应。
他低声说了什么,门后便没了动静。
不大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
林景溪头发凌乱,双眼泛红,一出门就扑在楚观南怀里,身子抖得厉害:“观南哥,我好怕……”
楚观南推开他:“人齐了,走吧。”
“观南哥,我真的害怕,我打小就不敢看这些东西,你牵着我走好不好。”
楚观南看也没看他,当没听见。
林景溪走过来,看到沈懿无动于衷,想起这几天对他不冷不淡的模样,气得磨了磨后槽牙,扭脸换上一副温柔笑脸:
“谢谢观南哥,你真的好厉害。”
故意说给沈懿听,想让他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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