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陶抽气,又要叹息。这时候,梅映寒忽而开口,“明天再去藏书楼的时候,我去。”
白争流:“……”
君家兄弟:“……”等等,为什么话题突然就到这里了?
他们不解,白争流则是真正叹息。
映寒总是这么懂他。能从前面的三言两语,听出自己的计划目的。
但他不同意。
“我都去过一次了,对里面的状况了解更多。”
梅映寒:“我亦去过一次,也知道其中陈设布置。”
白争流眼角抽抽,还真没法反驳。他知道,梅映寒说的是他们来到御香坊第二天时那次探路。
但白争流还是不想点头。他列出两点理由,与情郎讲道理:“我今天去过藏书楼,红衣鬼多半认得我。明日,我再去与他打交道,应该方便许多。
“你也莫要觉得这是我独自去应对危难。都是御香坊的地盘,藏书楼会出事,其他地方就不会吗?说白了,咱们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危险。明日我把两位师弟都交托给你,这反倒是偷懒。
“再有,”说到这里,白争流使出杀手锏,转移话题,“前面都忘记问。你与小君师弟今日有无碰到什么?虽然我们见到一个红衣鬼,但没准儿他不是宝儿说的‘新郎官儿’呢?祝方晨那边,是个什么说法?再有,丛霄与周首席、孟文光他们——”
梅映寒无奈。自己要是再在去藏书楼的人选上纠结,争流还会扯出多少?
他心头还是不赞同让白争流去冒险。但是,刀客说得也不错。以他与君阳今日的经历来看,护住两个师弟,与独自闯荡鬼境相比,还真不知道哪个更简单。
想着这些,梅映寒慢慢吐出一口气,到底先跳开这个话题,道:“祝方晨说,他的喜服距离做好还早呢,他是宝儿见到的红衣鬼的可能性应该可以排除。
“至于丛霄,周首席。今日下午,还真发生了一件与他们有关的怪事。”
作者有话说:
本章是外面一直在放烟花,被吵得大脑空白的江……
第151章 听闻
时间前推,回到白争流、君阳出发去藏书楼,梅映寒和君陶则出发去找传闻中马上就要成亲的祝方晨的时候。
两人先打听到祝方晨住在哪间屋子。这点倒是容易,纵然御香坊弟子们日日同吃同住,可祝方晨与梅映寒、君陶皆不在一个班级,几方原本就不算熟悉。他们就算直接拦住路上的人问“祝香师住在哪里”,也没有引起其他披着活人皮的游魂更多反应。
可惜的是,到了地方,两人知道祝香师没在屋中。
“……今日丛霄调完所有香的时候,”祝方晨的舍友告诉他们,“老祝才调完三种。怕是受打击了,后日又有新比赛,这会儿寻了个地方用功呢吧。”
因这句话,梅映寒和君陶花了颇长一段时间在学堂部分找寻,终于碰到了在拿着一堆材料,仔细调配练习的祝香师。
双方面对面的时候,梅映寒他们自然不会显露出两人是有意找寻而来,只道是巧合碰面。又额外提了一句“此前原本是想去请教祝香师,奈何不曾寻到……原本以为没有机会了,如今竟是又碰到”。
总归不给游魂们留下听出破绽、找他们麻烦的空子。
也是这会儿,两人从祝方晨口中打听到有关他喜服制作时间的事儿。而在得了祝方晨的答案之后,梅映寒与君陶略有失望,朝外走去。
君陶正在嘀嘀咕咕:“如今只能期望那‘新郎官儿’能自己冒出来了。不过说不定那真是个过路的活人呢?乔掌柜没看到人影,可能只是他走太快。”
可能吗?
不可能。
君陶知道这点。哪家成亲不是敲锣打鼓的?真的有活人新郎官儿路过,别说乔掌柜了,怕是整条街都要有反应。能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一声不响,张宝儿那天定然是撞鬼了!
可他们就是找不到。
峨眉派的青年长吁短叹,又转向下一个话题:“也不知道阿兄和白大哥如今怎么样了。咱们这几天太太平平的,藏书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状况……梅大哥?”
小君师弟走着走着,猛地发现身边人不动了。
他疑惑地转头,却见梅映寒朝自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再顺着梅映寒的视线方向往前一看,君陶瞳仁微微收缩。
他没有发出声音,却到底是有一声惊叹。
被压在喉咙里。
自己还在琢磨呢。既然祝方晨那边眼看是没有线索,接下来,自己和梅大哥应该去找丛霄与周首席了。至少从眼下他们得到的种种信息来看,御香坊的关键,有六成可能性与这两个人有关。
必须得紧盯着。
可是御香坊之大,要盯着这两个人,谈何容易?……正想着,周首席就又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更让君陶振奋的是,当他再顺着周首席的目光看过去,竟然见到了丛霄!
整个场面,就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首席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丛霄,梅映寒与君陶则静静地看着周首席。
周首席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不远处丛霄与旁人的对话。梅映寒与君陶虽然距离更远,但是以两个人的听力,倒是能更加完整地把丛霄等人的话音收入耳中。
“是与丛霄同住的那两人。”天山大师兄低声道。
“对!”君陶清晰地回应他,“就是他们,之前给孟文光说好话。如今,又——”
又缠着丛霄,与他说起孟文光。
裴降的神色之中带着促狭,问丛霄:“昨夜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和祁高都睡下了呢!”
祁高则道:“睡之前,我们都说你是不是干脆不回来了,在小孟大人那里留宿。”
丛霄道:“怎会?”
裴降笑道:“是啊,想想也知道不会。今日丛霄还要参加比赛呢,”瞥一眼同伴,眼神像是在说“你怎么如此愚笨,连这点都想不到”,“就算真要与小孟大人同宿,也不会是昨日嘛!”
祁高发出了心领神会的“哦”声,道:“对!今晚倒是个好时候。”
晚间,梅映寒与白争流、君阳复数这段经历时,语气十分平静。
他淡淡说:“整个过程里,周首席就一直在那里听着,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君陶补充:“他们说起今日起来,丛霄身上沾了酒气,一闻就知道昨夜过得并不简单。我听着这话,原先以为周首席会发怒,或者至少控制不住地上前去,朝丛霄问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不曾。”梅映寒说,“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任何动静。”
像是一尊塑像。周首席站在树后,目光是清冷的,面色则更冷。而在距离他数丈远的地方,裴降笑嘻嘻地勾着丛霄肩膀,和他说:“不过,好丛霄,你且与我说说。虽说没有留宿,和昨天晚上,你与小孟大人当真只喝了酒吗?”
丛霄回答:“——自然。”
裴降像是有些失望。这一回,却换做祁高用鄙夷目光看他,仿佛两人之间那个“愚笨”的存在成了裴降。
“就该这样。”祁高说,“小孟大人虽然对咱们丛霄有意思,但是男人嘛,到手就不新鲜了。想要多得一些好处,就得要把人吊着——唔,也不能一直吊着。总得隔三差五,给小孟大人一些好处。”
丛霄在两个人之间,听着这话,面上始终带着一点浅浅的笑容。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这么笑着。这副模样,落在任何人眼里,都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像是昨天晚上那样,”祁高道,“丛霄去喝酒了,却不曾让小孟大人得手,这就做得不错。等到明日,小孟大人定然是再要来寻你的。”
裴降笑道:“我看小孟大人今日就想来,可惜上一次,周首席把人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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