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都会有情欲,就连博士也会有。”谢冬荣这话说得皮笑肉不笑,戴着些许揶揄。
“……那我们换个说法吧,”博士叹了口气,“谢冬荣,希望你这次能够真诚。”
“博士我从来没有不真诚过。”冲博士眨了眨眼,谢冬荣表情无辜。
“冬荣,设想一下,假如现在你有一个爱人,一个你全心全意喜欢的,打算一辈子和她一起的人,如果现在你走出这扇门就会遇见她,那么今后的日子里你会怎么对她?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爱她?”
博士话说完后约摸有十秒,一直静默着,这十秒于我而言简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我听见谢冬荣说:“出门就能见到的人?你是在说陶树吗?”
像是受够了他的俏皮话,博士手掌拍到了桌子上,“谢冬荣,希望你认真对待。”
此后又静默了十秒。
“好吧。”
谢冬荣终于正色了。
“……我这个人脾气比较烂,”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谢冬荣的声音变得醇厚认真了起来,“首先我一定会改掉我自己已知的毛病,尽我所能地不让他被我伤害。”
“如果他有想要的东西,只要他说……哪怕他不说,我也会想办法送到他面前去。”
“我不会冷落他,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发脾气,让他露出不开心的神色。”
“我不会让他觉得我就是一个处处需要人迁就的少爷……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存在的话,我想我会变得比现在更男人一些吧。”
“我也会尽力拉开自己与身边有意人的距离,不让他怀疑或者生气。”
“我会想每天醒来就看见他的脸……”
“如果我很忙,我会跟他好好解释……”
……
“就这些,”最终,谢冬荣看向博士,似笑非笑地问:“够了吗?”
博士点头,又往本子上不知记了些什么。
谢冬荣说了很多,其实在此之前我都没想到他会如此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
但很遗憾的是,好像我一条也没中。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我也不愿再细细去分析为什么他会这样说了。
感觉就像是……将我全盘否定了一样。
很可笑。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故事。
是一对夫妇,他们原本有一起周游世界的梦想,但因为妻子患上了重病,所以无法跟男人一起去完成这一理想,于是男人决定独自去旅行,将沿途的美好风景都拍成照片,集成了厚厚一册,他将相册带回家乡,期望以此来激励妻子,好令她更有活下去的期望。
妻子看了照片,神色憔悴,告诉他,她会好好活的。
可不久后,妻子还是去世了。
男人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成了徒劳,他只能劝说自己去相信,好歹妻子已然通过照片看见了那些她未曾见过的美景。
她梦中的美景。
他们的谈话仍在继续。
博士笑了笑,说:“怎么感觉你说的这些感觉都挺有针对性的。”
谢冬荣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只是我的第一想法而已,不是你要我说,现在又来质疑?”
“不,足够了。”博士同样站起身,是要送客的架势。
就在谢冬荣要走出门外的时候,博士说:“那个日记,你还在写吗?”
“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就不写了,怎么?你还要看?”微微回头,谢冬荣的声音带着点儿讽刺。
“不了不了,”博士笑眯眯的,“毕竟是你的隐私,我只是医生,并非喜好窥探别人的变态。”透过玻璃,我与博士的视线相接,“接下来就是阿树了。”
谢冬荣走出门,而我站起身,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明明什么都没变,但我却又分明地感觉到,一切都不一样了。
“放心吧,他那边是听不见的。”博士说,“你现在怎么样?”他似乎对我此刻的状态很感兴趣。
“没感觉。”我说。
的确,就是没感觉。
接下来的一切就如同之前任何一次,十分平常。
“看来对你影响很大,”博士说,“我觉得你们需要分开,你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去考量你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这次体检之后,博士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很想揍博士一拳,但我又觉得他说得对。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嗷!
第九十章 合理身份
离开那个房间时,我的精神有些恍惚。
谢冬荣走到我身边来,相对无言地,在博士的目送下,我们离开了科技地。
“他跟你说什么了?”约摸是见我脸色不妙,谢冬荣开口问道。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莫名其妙地,我半真半假道:“博士觉得我应该跟你分开一段时间。”
像是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谢冬荣眯了眯眼,“这是针对你的问题,他给你做的答复?”
这应当也不算骗人吧。
带着少许的负罪感,我点了头。
谢冬荣冷笑一声,“反正那老头也不知道我们的真实情况。”他观察着我,约摸过了几秒,“你很怀疑吗?”他的声音变轻了。
顿住脚步,我们停在了走廊上,此刻,我们的神情都有几分紧绷,“谢冬荣,我喜欢你。”一字一顿地,我重复了这一句我已经说过无数次的话,“这句话我说了这么多年,不会一朝一夕就被别人改变。”
约摸是我的神情过于严正了,谢冬荣凝视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一如既往,他没有对我的表白做出任何回复。
“如果你觉得分开是必要的话,我可以配合你。”最终,谢冬荣这样说。
他的神色有些淡漠,那明明是配合的话,却无端端地刺痛了我。
感觉就像是……对于我们的分开,他毫不在意。
“其实也差不多了,”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离开,“已经接到通知,叫我们进入飞离母舰的培训了。”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显得有些孤寂。
“其实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我们还真没怎么分开过。”半笑着,我转过头,对谢冬荣说。
谢冬荣也笑了,不过那并不是什么开心的笑意,“还不是你一定要黏着我”我猜他心中八成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也是事实就是了。
还没等他给出回答呢,就已经到得暂且分别的电梯处了。
“感觉最近你很不对劲。”谢冬荣转过脸来,“今晚上到我这儿来谈谈。”
“……好。”
就这样,不咸不淡地,我和谢冬荣短暂分别了。
走在去饲育室的路上,我不禁开始深深思考——如果我和谢冬荣真的分开了,会怎样?
说实话,有点难以想象,就像是鱼一开始就出生于水中似的,我发现我竟然可能无法适应没有谢冬荣的生活。
但,在这世上,又有谁离了谁活不了呢?
想着,就已经到了底层。
一些负责放生事宜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饲育室外的待客室等着,想必我的同事已经跟他们谈得差不多了。
进入房间的时候,为首的工作人员站起身,向我伸出手,对没错,我是被任命为“磐石的第一负责人”的,我回来之后,他们便开始准备在我的引导下接触磐石了。
虽然以往磐石也跟饲育室以外的人接触过,但现在情况特殊,再加上放生的日子将近,所以大家都比较紧张。
其实我倒还好,磐石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得都比较放松,但跟别人就不一定了。
此刻的磐石依然被关在笼子里,门开的时候我与他对视了,他先是显现出开心的神色,后来约摸是看见我身后涌现了一大帮人,他的身躯显而易见地紧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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