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是不是挺忙的?”谢冬荣的手指轻轻扣在桌面的声音与他的话语重合,“过不久就要正式开工了吧?在那之前我想我们应该见一面。”
见面?回想到上次的窘境,本能地,我的内心产生了抵触。
“谈一下我的机甲,还有其他事。”仿佛预知到我所想,谢冬荣先一步堵了我的话,
自然,我便再无拒绝的理由。
进入机甲制造中心后,我便开始认真投身于机甲制造的工作了。
我想尽快完成所有在都城的事情,早日回到南城去,也因此,第一周申请两天假期的权限,我并不打算使用。
我觉得这里的某些形式有些类似于监狱,比如说有家人或朋友想要跟你见面,你居然还只能在特定的时间去专程去会客的地方跟家里人说说话。
虽然相较于监狱,条件好上了不少,但有时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在心中质疑——这样的制度,真的适合我吗?
只是苦了那些尚且还在热恋期的情侣们,晚上偶尔路过那片会面的地方,就能看见或依依惜别或恋恋不舍一对对,倒是挺令人唏嘘的。
老妈没来看过我,只在我初搬进的时候稍微问候了一下我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知道老妈有新男人了吧,原本我应当不会注意这些才是,一次,看见室友的母亲为他带来了一些只有在外面才能买到的菜品,我的内心不禁泛起了小小的酸涩。
当然,这样过于个人化的情感,在工作之时,我最多只允许它存在,嗯……大概半分钟吧。
为什么不能在都城建立一个私人开设的机甲制造园区呢?这一构想在我脑海中形成的时候,我很想将这番话告诉给老爷子,老爷子对此会有什么看法呢?他会支持我吗?又或者说,这能否成为现实?
“所以说这就是你现在的理想吗?”认真地凝视着我,谢冬荣抚了抚下巴,饶有兴致地看过来。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个很会制造话题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引导我将心中的一切情不自禁地倾诉而出。
“可以试试,”微笑着,谢冬荣摊手,“我可以帮助你,作为你的第一投资人。”
冲他摆了摆手,“说笑罢了,男人嘛,就是没事喜欢吹吹牛。”
谢冬荣笑笑,不知何时他练就了这样的本领,那种仿佛在认真听你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容易让人相信你是被这个人真心对待的。
不熟悉他的人恐怕会很快被他迷惑吧。
脚部感受到了轻轻的拨动,谢冬荣用他的鞋尖轻轻触碰我,“发什么呆呢?”
轻微上挑的语气,带着点儿勾人的意味。
“没……”
“对了,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地,谢冬荣拿出一个小盒子。
首饰盒。
仿佛有什么预感,当他将东西推到我眼前的时候,他说:“就当是你给我戒指的回礼。”
低头,愣愣地凝视着眼前的首饰盒,我甚至不敢抬手让自己碰到它,直到谢冬荣催促:“打开看看呗。”
于是小心翼翼地拿起,我打开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其实在打开之前,我就已经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自然,我是认得的。
那年我二十,谢冬荣十八,那时我的一大爱好就是如变态一般终日观察着谢冬荣的全身上下。
我喜欢美的事物,对于谢冬荣身体的喜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觉得那副躯体简直是人体比例完美的极致,而手部,则是人类得以立于百万生命之上的最伟大的武器。
谢冬荣恰好拥有一双形状优美的手。
于是我想为他做一枚独特的,带有械甲元素的戒指。
这样,不必镌刻任何文字或者符号,这上面就会有我的印记。
如此精细的东西,因为经验不足,我需要一个找到一个模板,再照着它的模样自己再进一步摸索。
融合了械甲元素的戒指,世界上并不多,这一设想是一对夫妇首次提出,妻子是珠宝设计师,丈夫多年从事械甲创作,他们二人的本意是为了纪念对彼此忠贞不渝的爱情。
那个系列,由他们合力手工制造,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存世不过十枚。
我选择了其中最经典的款式,因为没有真品,制作之时,我只能从网上找立体模型,再一个个将模型上的小零件测量绘画,最终用仪器打印下来。
要是有真品在我手边,工作应该会轻松很多吧,疲惫至极的时候,我常这样想。
但怎么可能呢?那可是质朴却富有技术含量的宝物。
一时间我不敢相信,这一刻我深切地意识到——
在真品面前,我的那枚不过是照猫画虎的小玩意罢了。
呆呆地,我凝视着眼前这样东西,一时间竟不知作何表情。
“你先前不是还跟我抢?还给你。”谢冬荣的声音温温的,他专注地看着我,让人想到影视剧中那些儒雅而风流的男主人公,极富欺骗性。
实话说,就职业素养而言,这枚戒指我是想要的,我好奇内里的东西究竟哪些是我未曾达到的,我贪,要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某个地方看见它,说不定我会花大价钱把它买下来。
但是,别人送我,又是另一回事了。
“抱歉,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缓缓地,将东西推回到谢冬荣面前,我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沉默了片刻,“你先别急着拒绝。”谢冬荣的从声音中,我听不出情绪,“我只是转交,其实,这是那对夫妇送给你的。”
错愕地,我抬起头,正对上谢冬荣的眼睛,他的表情算不上好看,但却仍旧勾起唇角,“我不过是将你的作品展示给他们看了而已。”
看着谢冬荣低垂的双眸,一时间,我的内心不知作何感受,我不习惯谢冬荣这种受了委屈还要勉力笑出来的样子,在我心目中,他应该永远肆意自在地活,这种近似于讨好的口吻,是不应该在他脸上出现的。
就有一种,是我毁了他的感觉。
之后,我便听谢冬荣讲述他是如何偶遇到这两位年迈的夫妇,如何跟他们交涉,这两位夫妇看了我制作而出的那枚戒指,又是如何地欣赏我。
他讲得绘声绘色,简直如小说那般,曲折而富有故事性,本能告诉我,虽然这是事实,但可能远不如谢冬荣所描绘得那么容易。
毕竟那对夫妇住在国外,谢冬荣是如何与他们取得联系并且得到他们的信任?我不得而知。
“他们告诉我,他们愿意将手上留存的唯一一枚戒指赠予那个有天赋的年轻人。”结束了诉说,缓缓地,谢冬荣将装有戒指的礼盒重新推到我的面前。
既如此,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谢谢你,我……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惊喜……”收下的那一刻,看着谢冬荣的笑脸,我竟莫名心虚,“这么麻烦你,真的……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从重逢到现在,谢冬荣虽然给我添了许多麻烦,但来自于他的帮忙却也是不少的。
“没关系。”手略撑起下巴,谢冬荣像是正欣赏着我此刻的神情,“如果你真心想谢我的话,以后对我好点就行。”
“这就已经够珍贵了……”这时我忽然想起那满屋子的快递,意识到,他送的东西,我几乎从来没有成功退还过,“那个,谢冬荣,其实这就已经足够了,这几天你给我寄的那些东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房间都放不下了,我觉得,你给我买东西其实……不太必要。”
并不看我,“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不送了。”谢冬荣凝视着自己的手指,心虚一般,“老实说我不太会追人,这是第一次。”
的确,以前都是别人追你,我忍不住腹诽。
“估摸着你会喜欢,就想给你,是正常的。”
“……”正常个屁,“不用了,太占地方了反而不好,还有你别总是说你在追我了,这总让我觉得很奇怪,其实这些天我想了想办法,趁着这次机会,恰巧跟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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