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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谢冬荣室友的帮助下最终紧张的气氛终于缓解,但无疑,谢冬荣已经不会跟我说话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恶狠狠地掼上房门,只留我和他室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相对无言。
“同学,” 是对方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侧过身,浅笑着凝视着我 “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忙不迭将我自己的联系方式发送出去,并回:“哦,我叫陶树。”
“我叫安鹤轩,” 他伸出手,报出了自己的大名,一派友好的模样。
而我则凝视着他的脸,默念着他的名字,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第十二章 戏谑
方才在一片混乱中,我还尚未仔细打量他的样子,然而当他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我是见过的,虽然只遥遥地望见过那么一两眼。
应当是在纳明的某次宴会里,他跟新王一起出席过。
果然,在这个学校,只要姓 “安”,就得往皇族那边好好想想。
虽然新王子嗣众多,但他倚重的,向来只有那么几个,身为原配生下的嫡长子,大皇子的地位自是毋庸置疑的,而在他之下,就属三皇子安鹤轩了。
安鹤轩跟谢冬荣同年,按年龄于我而言算当然是弟弟,但就跟我在谢冬荣面前抬不起头来一样,面对这样的一个他,我自然也拿不出什么哥哥的架势,而显然,他也没有任何将我当 “哥哥” 的打算,那双透亮的绿色眼眸中,伴随着打量和戏谑。
“哦,我们以前应该是见过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说着,我适时收回了目光,脸上虽挂着笑,但其实我有点分神,因为比起安鹤轩,我还是更在乎现在将自己锁在门内的谢冬荣一些。
安鹤轩手肘撑着沙发,目光悠悠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我注意到他的腿,他骨架修长,身量目测要比我要高一些,“陶树,嗯,仔细一想以前确实是在纳明见过,不过没怎么注意……”
喂,平常人真的会当着人的面把 “没怎么注意” 这几个字直接说出来吗?我不动声色地吐着槽,心中只希望这段对话能快点结束。
“之前听我那个新哥哥提起过你,你们是朋友对吧?” 安鹤轩的下一句话直接将我扯回过神来,我再次直视他的眼睛,很想让他再说一遍以确保自己没有听错。
“新哥哥?” 我重复了这个词,死机多时的大脑开始运转,旋即想到了一个可能……
“嗯?他没跟你提过吗?孙雨泽。” 安鹤轩轻笑一声,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膝盖,“没想到居然就是你,这世界可真小。”
我呆在原地,凝滞了片刻。
所以说…… 孙雨泽时常挂在嘴边但从不提及身份的那个牛逼爹,就是刚即位的新王?而安鹤轩就是孙雨泽同父异母的弟弟?联想到孙雨泽被他爹承认身份的时间,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我的头脑几乎呈放空的状态。
安鹤轩似乎很欣赏我这全然傻眼的神情,他笑着,说:“那这就方便了啊,以后带冬荣出去玩,你也来啊,反正大家都认识。”
来自皇族的邀请,这意味着我今后将有更多的机会与贵族们相处,这样的境况可谓不可多得的,我想,要是我妈知道的话,肯定巴不得现场示范我该怎么回应。
“如果冬荣愿意我去的话,我想我会的。” 这是我给出的答复,但同时我也没有表现得十分热情。
所幸安鹤轩对于我的态度不甚在意,他微微偏过脑袋,望了一眼谢冬荣的卧室门,忽然勾起唇角颇为玩味地盯了我一眼,“抱歉耽误你时间了,冬荣那边,应该尽早去看看。”
还好他看得清状况,“好的。” 我连忙起身往谢冬荣的房门口走去。
“谢冬荣……” 按动门把,我很意外他没有直接将我锁在外面。
然而就算如此,我也没有勇气就那样踏进他的卧房,我打开门的时候,他正坐在窗前,应声回眸,冷冷地盯住我。
我至今仍描述不出那是一副怎样的表情,那种薄怒中带着笑意,却又不全然是这两种情绪的神情。
我顿住脚步,踌躇在门前,望着他,心跳陡然间快了好几个度,半晌,我说一声:“我进来了。” 便走进房门,阻绝了门外安鹤轩打量的视线。
我并没有立即靠近他,而是按开了灯,让光线充盈整个室内,“谢冬荣,你是不是想揍我?” 我强笑着,用尽量轻松的口吻道。
但其实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该死。
谢冬荣只是看着我,并不答话,我以为他会很生气呢,结果半晌,他只是笑了一下,虽然那是一个危险的笑意,“现在有答案了,陶树。”
什么?我有点不太明白。
“我为什么讨厌你。” 他微微扬起下巴,漂亮的眼睛半眯起,我近乎痴傻地看着他,他说:“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发现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谢冬荣语气中不加掩饰的厌恶如同一把尖刀,刺痛了我。
他还不懂得什么叫 “看破不说破”,他甚至都懒得去掩藏,这样的他的确是最真实的他。
让人心生厌恨…… 又让人难以自持。
我不禁暗骂几分钟前那个身体比脑子动得要快的自己,但事已至此,死不承认已经毫无作用了,“是,谢冬荣,我喜欢你。” 我抬眸,直视着谢冬荣,用了几乎最真挚的语气,这样承认了。
我相信我的眼神是真诚的,然而谢冬荣呢?
他看着我,以一种半笑不笑的神情,那种徘徊在恶趣味与恶心之间的情绪,让我意识到或许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注定只能被他所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知道了,” 谢冬荣用手拨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抬眸,那是一种极具魅惑性的眼神,那种十分清楚自己魅力的,自信的眼神,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看我,“但你期望我怎么回答你呢?” 他问我。
我能怎么期望?让他接受我?跟我在一起?我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只是承认一个事实,” 我的嗓音有些干涩,“我没有别的想法,我也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我心中忽然有点难受,那种钝钝的痛,是我这辈子都未曾体验过的。
“陶树,你过来。” 谢冬荣直起身子,笑着,敞开双臂,“把我抱到床上。”
我愣住了,一时间,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移了过去,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他第一次允许我近身,我不可能错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我整整看了他十二年,几乎每一天,我都想象着他睁开眼睛,拉着我的手,对我笑着的时刻。
少年身上有一种凌冽的清香,淡淡的,只有离得相当近的时候才能闻到。
与他贴近了不过五秒钟,我便觉得我要疯掉了。
将他放在床上的后,我侧过脑袋,与他碧蓝色的眸子对视了。
我想吻他,而他却讽刺地勾起唇角,“不要做恶心我的事。” 后推开我,微微偏过脑袋,补充道:“我想洗澡。”
洗澡……
帮他去浴室准备热水,看着渐渐升腾的雾气,我知道,他是在玩儿我。
即使他用那种命令仆人的语气命令我,我也根本不在意,甚至还十分犯贱地格外积极。
显然,比起被他冷嘲热讽或者直接无视,我倒是更喜欢这样。
没事的陶树,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天天跟他在一起,还怕没机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没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帮谢冬荣脱了裤子后,我将他抱入浴缸。
虽然身高相差并不大,但他的躯体因为长期没有得到锻炼,所以还算轻巧。
现在倒还勉强能抱动,再过段时间恐怕就有些吃力了…… 希望他能在那之前学会走路吧。
咽了口唾沫,即使谢冬荣什么都没说,我还是背过身去,不看他,老实说,他的身体我已经看过无数次了,面对他保持理智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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