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我不能奢望谢冬荣跟我拥有相同的认知。
拿起那枚小小的戒指,最终我还是妥协了,我想,管他呢,既然这样,那就如他所愿,亲手送给他就是了。
“你去哪儿?”在我侧过身打算离开的时候,裘星文问我。
“去亲手给他啊,不然还能怎么办?”
闻言,裘星文似乎感到很可惜,“那这个呢?”他抱着小飞侠,“这个……多好啊,不用吗?”
小飞侠是我抽课余时间跟裘星文一起做的,我知道他喜欢它。
“送给你了。”我说。
“啊?”裘星文似乎没明白。
“送给你了,反正……”可能我做的这些,对谢冬荣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勉强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眼里发酸,竟是有些想哭。
裘星文完全愣在原地了。
“陶树。”空气中传来了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面前的裘星文,而另一个……
当我用极短的时间分析出谢冬荣正站在我身后时,顷刻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扭头,与他对视。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微眯的眼眸中,甚至带着些许愤怒。
“怎么?这就想转手了?我就说,我还以为你能有多浪漫。”谢冬荣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他的目光先是瞟过裘星文手上的小飞侠,后视线缓缓上抬,平静地盯住裘星文的脸。
“原来不过是做戏而已。”他笑了一声。
“老妈就是喜欢多此一举,非要邀请班上所有人。”他的攻击肆无忌惮。
我的拳头微微攥紧,抬头怒视过去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了。
那种愤怒到极致,却又带着嘲笑的表情,几乎狠狠刺伤了我。
“你正常说话会死吗?”几乎是没忍住地,我拔高了音量。
“正常?”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谢冬荣轻蔑道:“陶树,你最没资格跟我谈正常,就凭你做的这些事情,你配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做的这些事情?
我配得到什么?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谢冬荣的一次作业,趁他不在寝室,我凑近他桌前,装作不经意间瞥到。
我很意外他的文笔居然还不错,更意外他会写到我。
关于我,他是这么说的——
“在我一无所知的时候,树的根部已经深深扎进我的身体,从外面看就像是一处丑陋的伤疤,祛不掉,甩不了,一心汲取养分,带给我无尽的痛苦。”
我本一直尝试让他改观,为此我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可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好像无论我做什么,对他而言都是无用功。
于他而言,我不过是一棵贪婪的树,是一处丑陋的疤,这是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的本质。
我想起来了,那天是我先动的手。
我一拳打在了谢冬荣的脸上,很奇怪,在那一刻之前,这样的事情,我明明想也不敢想。
谢冬荣也怒了,毫不犹豫地反击。
可以说,我几乎毁了谢冬荣的成人礼。
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我是真的后悔,并且自那之后,也再不敢跟谢冬荣起正面冲突。
身体上的伤倒是其次。
心里是真的受不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嗷!
第五十二章 远方的来信
有好多次,我都以为我就要跟谢冬荣老死不相往来了,但很奇怪,好像冥冥之中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我们牵扯在一起。
这对于谢冬荣来说是多么不幸,于我而言又是多么幸运啊。
最起码现在,谢冬荣还无法完全甩开我,想起博士向他提出的要求,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内心却是无端端有些悲凉的。
如果要跟谢冬荣一起去别的地方的话,那么饲育室那边的工作可能就得搁置了……
得跟老爷子还有安果好好商量一下才行,现在大多数时间都是由我来照顾磐石,如果我离开了,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既然是有关谢冬荣的事,请假什么的应该就不会太困难吧。
还得给芒卡麦宫的上级部门提交报告……
一想到芒卡麦宫,不久前王所说的话又开始在我耳边回响。
依旧,我还是没有想通他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妈,再者,我妈这次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到的时候,我妈已经在小客厅里等候我多时了。
我坐到她对面,手指交插,抬眸看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此刻的表情我略有几分陌生,像她这种头脑不太复杂的人,很少显露出这种纠结的神情。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默不作声地走向立柜,用钥匙打开门,后带着一种罕有的庄重神气,将一个金属制的盒子拿了出来。
一般老妈只会将自己珍爱的首饰放到类似的地方,直觉告诉我,她要给我看的东西可能并不简单。
当然,她的沉默也是不多见的。
只见她小心翼翼打开盒盖,用两只手,极为轻柔地将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封信,瞟了一眼上面的戳,估摸着是来自很远的地方——这种颜色的戳在都城并不流行,而且花纹也有些古老了。
老妈端端正正将信纸放在距离我不远处的小茶几上,在我凝视它的时刻,她深吸一口气,说:“这是你父亲的来信。”
我的思绪凝滞了片刻,待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作何表情。
在我沉默的空档,我妈继续说:“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知道的,他有一个儿子。”
听不出我妈的语气,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我也分不清她眼中是悲戚还是欣喜。
而那一刻,我第一个冒出的想法却是——“哦豁,看来王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决定不将我和王的对话转告给老妈。
“怎么?他是要来认我们了吗?”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里的讽刺却是实打实的,说真的,我一直以为我那个所谓的“老爸”早就死在了不知哪个荒郊野岭,被狼叼走吃了或是被外星人捡跑了,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从来不觉得我缺什么“父爱”,我不认为我会需要一个背离者的“爱”。
小时候我倒是幻想过天上忽然降临一个牛逼爹,能给我长长脸,让我们母子活得不那么艰难什么的……
后来我发誓,要是哪天忽然有个人从天而降敢自称我爹,我肯定就会拉着一个麻袋把他拖到巷子里揍个半死。
但我不能保证我老妈会跟我有相似的想法。
比如说此时,看着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对于这个当年一声不响把她抛弃的人,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恼恨,我甚至能在他眼中看见庆幸,她庆幸他回来了,终究没有真正抛弃她。
我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这样,反正看着我妈,内心一种感觉尤为强烈——有些女人活得很可悲,那个自称爱她的男人不过是给了她片刻缥缈虚无的爱,但她却会愿意为此贩卖出自己的一生。
见我半晌不动,老妈帮我将信小心翼翼拆开,然后将信纸展开,递到我手上。
目光微微挪动,那些文字,我麻木地读下去。
读完后,心中最大感想就是三个字——怪不得。
怪不得我妈会被他耍得团团转,怪不得她一直那么执着,从不接受任何人的追求。
我这个所谓的“老爸”,名叫陶文雁,从他的信中就可以看出,这是个善于俘获芳心的谎话精,满嘴的甜言蜜语,却给人感觉那么真诚,明明字里行间尽是打探,却又能让有心人看出那么一丝丝的“关心”。
信中,他问了我老妈很多关于“我们的儿子”的事,还诉说了自己当年种种的不得已。
中心思想是,既然老妈这么多年都没有嫁与他人为妻,那么等过段时间他回来,就会竭尽所能地补偿我们母子,再给老妈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保证此生再也不辜负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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