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阶一看就是中介守监官的头儿,微微点头,说道:“大致上了解了。”
“彼岸台的门内壁是钛合金融合了青川矿,任何精神体到了那边都会消失,人力推不动,机械手也不行,只有高阶哨兵用精神力从外侧才能将此门打开。”田佑乡分析道,“按照规则,当每一阶的石柱被点亮,围绕彼岸台四角的方尖碑就会逐段变红,外界能通过这一讯息得知里面的情况。也就是说,守监官并不是在守护自己的那根石柱,而是在守护下一根。战胜主事后,点燃门口的十三阶石柱,便能得到将军特赦。”
经历了低阶哨兵二话不说上来就干的情形,贺安清庆幸总算中介哨兵能好好对话,当然这少不了田佑乡的帮助。
九阶略带疑惑地问道:“可我们无法联络到外面任何一个高阶哨兵,郑将军不在,除非主事能帮你开门。但看样子,主事巴不得他死在这。”
田佑乡点头表示同意。
反倒是九阶面带惊讶,道:“您不会是想说……”
“是的,我们埋伏在这,然后点燃所有石柱,把主事骗进来,拖住他。”田佑乡说道,“到时,福音者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出去,他将成为成功离开彼岸台的第一人。”
九阶用手拨弄着耳环,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剩下的几个中介守监官都没有发表意见,各自干各自的,似乎放弃了思考只听命于九阶。
贺安清大致明白了守监官的微妙架构,低阶三人是一盘散沙,虽然负责冲锋陷阵,但无组织无思想。
按照之前甜仔所说的话,坚持最久的受刑人通过了五阶,也就是说低阶是经常换人的,并且可以被随时牺牲的。
用低阶的牺牲来试探受刑人的精神力弱点,再进行绞杀。
因根本不可能有人通过中阶,所以高阶三人就是摆设,甜仔和主事常年不在,一人不明。
贺安清推测出,中阶才是彼岸台的核心,而中阶的主心骨是九阶,只要打动了九阶,他就有机会。
在看到九阶的第一眼,就让他想起了一个曾经的下属。她们虽然外形大相径庭,但坚毅的眼神里总有那么一丝相像。
田佑乡的级别最高,他试图像对四阶那样去命令九阶:“所以你们必须配合我,让主事相信,福音者已经把你们都干掉了,然后由我来出其不意。”
找了这么多年福音者都渺无音讯,其实这个词已经很缥缈了,为了这么一个缥缈的概念去背叛主事,这绝非易事。
九阶拨弄耳环的频率越来越快,这说明她在斗争,她并没有想好要帮哪边。
田佑乡还想再施压,可还没开口,只听贺安清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等等,你说这里的门不能从内开启?”
“是,别从门上下功夫了。”田佑乡表明这里没空子可钻。
可接下来他就明白了,贺安清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这里的门不能从内开启,并不是为了困住像我这些被投进来的受刑人。”很明显,贺安清这话是对九阶说的。
九阶眯起了眼睛,等他继续。
“我猜,是为了你们这些被改造过的异能人。”
“什么意思?”九阶的手停了下来。
“你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接受改造,也许是单纯想变强,也许是有想守护的人。但事情没那么顺利,改造的精神体并不能与自身共存,会加速发狂,也没有向导能安抚。随着时间的推移,改造变成了难以启齿的不堪历史。于是,你们不再被承认,甚至已经被佛会抹去了姓名,变成了一个个代号。回想一下,主事最初对你们应允了什么?真的有实现吗?从没想过会被信仰遗弃,会被囚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看不到星月也就罢了,连看一眼这世间景色都不被允许。罪大恶极的犯人至多经受寄日地折磨,而你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困在地狱里,不算活着也没有死去,你们活该替佛会隐瞒他们犯下的罪过吗?”
一番话后,九阶的眼里一下就涌出了泪水。贺安清不知道哪句话说中了,或者哪句话触动了她,但他知道,就在刚刚这个人决定要不遗余力地帮他。
田佑乡站在一旁观察,守监官们不再事不关己,都看着骑在象背上的福音者。
透过这副薄薄的身躯,田佑乡看到了一种魅力,短时间内就会有人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在青川也是这样,仅用七天就颠覆了樊家的统治,非常人所能及。
这样的能力,既让人振奋,又让人恐惧。
就在贺安清以为胜券在握时,传来一阵脚步声,踢里趿拉地像是鞋没有穿好。
“老田,你不知道这地方该是归我管的吗?”一个稚嫩的童声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道,“你一走就是十五年,现在来履行守监官的义务了?”
九阶猛地回头,朝黑暗深处看。
田佑乡沉沉地低语道:
“十阶。”
一个男孩走了出来,如果只看脸确实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身体却与常人不同,从后背伸展出两个发亮的翅膀,一个比他身形还大,另一个小很多。
仔细看,这男孩手背的关节上也长着猛禽一样的钩爪,长而锋利,他赤着脚,脚比普通人要大,泛着荧光。
贺安清突然想起来,当时在普元上学时,他是反对五〇一研究所精神力实验的骨干,看过一些不知真假的资料和照片,因不可信,没有被采用。
而他现在看到了与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竟然是真的。
一定是疯了,贺安清倒抽一口气。
与自己精神体结合的异能人,竟然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第78章 牺牲
“东华联邦特工潜入坛城,被投入彼岸台受刑。”沈戎坐在一间食品加工厂的厂房里,看着屏幕上滚动播出的新闻。
他的伤已经痊愈,又生龙活虎的了,他疑惑道:“咱俩也没被抓啊?”
一旁的丰东宁赶忙捂住他的嘴巴,把人拽进了厂长休息室里。
这个厂专门是加工东华联邦用来交换青川矿的食品物资,厂长正是沈戎在圣地的联络人之一。由于许多食品的冷冻与切割技术较为复杂,通常会有联邦的顾问来进行技术指导。
沈戎和丰东宁就装成技术人员入境了,两人穿着深蓝色的工装,俨然一副高知分子的扮相。
丰东宁锁上了门,将玻璃调成雾面,才压低声音问道:“有什么进展?”
沈戎坐在脏兮兮的沙发上,说道:“袁印光果然是病了,而且好像病得非常突然,还很严重。圣地军大部队还没有从青川回来,正是因为现在坛城疏于安全管理,咱们才有机会进来。”
“我很奇怪圣地军到底在青川耗什么?”沈戎就势说道,“从我们脱出到现在,半个月过去了,收尾工作需要那么多人吗?”
丰东宁联想起雨晴所述事实,说道:“有可能是郑惑出了什么事。”
“你是说贺安清真的回去把郑惑给杀了,所以圣地军才迟迟不回来?”沈戎觉得有些道理,又问道,“贺安清的跟踪器显示他出了青川,也就证明他逃出来了。可为什么不是往联邦逃,而是选择圣地?”
“也许不是他的意愿。”丰东宁怀疑贺安清可能被活捉,移交给了坛城,根据新闻的内容,他问道:
“被抓住的东华联邦特工是谁?”
“不知道,我没有接到这类情报。”沈戎耸耸肩,说道,“据说是易教主事趁袁印光病了跳过了二审,直接扔进彼岸台的。这人身份不明,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联邦人,说不准是他们搞内斗,把对头仇人说成是联邦的特工。”
“要么就是给咱们泼脏水,谁知道袁印光是病了还是被害了,也许过两天主事说他被特工害死了,他们什么干不出来。”沈戎虽然一肚子废话,但他确实在不遗余力地发动各个渠道去打听消息。
“彼岸台是什么?”丰东宁问道。
沈戎懒得复述易教那一套,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道:“算是超级监狱吧,还能顺道执行死刑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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