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巡逻兵扣动扳机的刹那间,容麟闭上了眼睛,“哒哒哒”几声枪响在耳畔划过,他摸了摸身上,怎么不疼?
“别摸了,没死成!”
这是雨晴的声音,容麟睁开眼睛,看见雨晴和An换上了清洁工的衣服,已经把那名巡逻兵干掉了。
三人朝着反方向爬上了山,到了集合点却没看到甜仔的身影。
“这死胖子居然敢跑。”容麟喘着气低吼。
An招呼他们以一块大石头为掩护,他仔细看着守备部队的动向。有几辆越野车开往山上的四面八方,无一例外都载着一个闪红灯的仪器。
“他们要放防护网。”An顾不得擦掉耳朵里流出的血,端起枪对容麟和雨晴说道,“我掩护你们,快走!”
防护网顾名思义,是一个区域防护性屏障,在网里,所有未注册的生命体都会被追踪弹锁定,再一枪毙命,他们必须争分夺秒逃出网外。
虽然与An共事时间不长,但在剧团里的日子,吃住都在一起,大家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个队友。容麟咬咬牙,心情复杂地看了An一眼。
“贺局不在这,你一定要找到他。”An嘱咐道。
容麟和雨晴刚刚转过身,一辆飞着两只耳朵的破车开了过来,及时停在他们身后的盘山公路上,甜仔探出头,喊道:
“我回去修车了。”
“死胖子。”容麟抹了把脸上的汗,总算松了口气。
破车叮叮咣咣转着要散架的轮子,飞速奔驰在盘山路上,死里逃生的四个人,回顾发生在山坳中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都出了一身冷汗。
雨晴从包里拿出矿砖扔给An,先说了话:“颜色浅的是交付给坛城的,颜色深的是私藏。”
“樊千九是要造反,还是要……”An猜测道。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An用袖子蹭了蹭耳边,已然分不清是血迹还是深红色的矿渣。他拿起两块矿砖,这是联邦最稀缺的资源,而这些价值连城的货品,就藏在脚下这片土地中。
乾清宫偌大的会议桌上,摆着几个魔方大小的半透明立方体,徒手就可以捏变形的泥状物,这就是青川矿标准交易规格的矿砖。
青川矿原料的燃点很低,不当开采容易引发塌方或者爆炸事故,说是血矿也不为过。
原矿石清洗过滤之后留下的物质进行提炼和压缩,再经过几十道工序,提高燃点,降低硬度,进入流水线进行切割定型,变成符合交易标准的青川矿单位。
矿砖进口到联邦之后,无论是粘在手环里、还是镶嵌在建筑物里,都可由有资质的制造商再进行生产。甚至在军事上也有许多重要用途,比如加入青川矿的子弹,可有效制服失控的异能人。
贺平晏手里拿着一块青川矿,透过从窗户照进来的光线,矿石反射出了红色的光芒,好生漂亮。
周一例行开战略会议,军委政要与皇族都要参加。
他坐在长会议桌一头,宋陨坐在另一头,中间隔着二十几个人,其中贺安清的位置依旧是空着。
“第一批运来多少?”正对面低沉的声音响起。
坐在宋陨旁边的异搜署九处处长沈戎说道:“外事局将收到的青川矿全部交由异搜署进行清点,已运来合同数额的30%,第二波40%和第三波30%将分别于一周和两周后运到。”
“外事局局长为何不来复命?”贺平晏一直问询都得不到答案,只能在大会上捅破。
沈戎无视了皇帝的问题,又说道:“据情报局的消息,青川与坛城方面在交涉原矿的产能问题。”
“樊千九要跟坛城反水了?”
“大概是看袁印光没有几天蹦头了吧。”讨论声此起彼伏,各执一言。
在军委这些元老的眼里,贺平晏只是个花瓶,需要的时候摆出来当个背景,至于参与政事,压根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他的疑问也就没必要解答。
贺平晏见没人理他,在矿石上捏出几个坑,泄愤一样往桌子中间一扔,吸引众人的注意。矿石打了几个转,停在宋陨的面前,乾清宫总算安静下来,他又重复问道:
“贺安清人呢?”
宋陨直视贺平晏愤怒的双眸,说道:“近日皇帝操劳过度,会议结束,先送他回倦勤斋休息。”
王总管一听又要送回倦勤斋,深深皱了皱眉,扶着贺平晏的胳膊,说道:
“陛下,起驾了。”
贺平晏抽回胳膊,纹丝不动,执拗道:“朕不累,朕只想知道皇兄去哪了。”
宋陨抬起手叫来一队亲兵,围在贺平晏的身边,重复道:
“护送皇帝去休息。”
见贺平晏还要反抗,王总管语重心长劝道:“宋主席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您跟我回吧。”
贺平晏被连哄带拽地弄回了倦勤斋,王总管在一旁带着哭腔说道:
“陛下别当面跟宋主席翻脸,受苦的还不是您。老奴岁数大了,听不得您哭喊,还不如让老奴早死早解脱。”
贺平晏面无表情地看着乾清宫的方向,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宫人发脾气。
其他军委要员离开之后,乾清宫里只剩下宋陨和沈戎两人。
“你应该知道,An和陆宗域被安排进唱诵班了吧?”宋陨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十指交叠,他现在很想抽烟,但忍住了。
沈戎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拳,点了下头。
“有关月轮会的调查,重启情报网后全部指向青川,他们必须随贺安清进去才有进展。”
沈戎最近联络An未果,知道他被派去了一个危险而隐秘的任务,结合贺安清的行踪,也就推测他们的目的地是青川,如今得到了宋陨的亲口证实,就算他有万般怨言,也无法直说,因为月轮会是他请求宋陨调查的。
他也知道宋陨是故意这么安排,用他最在乎的人去涉险调查他委托的事情,只得说道:
“您部署得妥当。”
宋陨很满意他的态度,道:“但陆宗域跟贺安清的汇合出了些问题,一进青川又失去了联络,我们对那边情况一无所知。”
“贺安清不适合完成青川的交涉任务。”沈戎毫不客气地说道。
宋陨表示赞同,道:“我还是高估那个废物了,你去情报局办理入关手续,带足人手去一趟青川。”
沈戎拿起桌上的军帽夹在手臂内侧,走到宋陨面前,立正敬礼,说道:
“是。”
一旁正在收拾会议用茶具的实习生们,兢兢业业地把每一个紫砂茶具都轻轻摆放在收纳盘里。
其中一个拿着杯子已经呆站了许久,同伴不得不小声提醒道:“七彩,赶紧收啊,宋主席最讨厌干活磨磨叽叽的。”
“哦,嗯。”七彩把手里的杯子轻轻放在盘子里,又捡起其他几个摞在一起。
实习生们干完手头的活儿,就回到各自原来的岗位了。七彩从乾清宫出来,沿着红墙一路小跑,到了倦勤斋也畅通无阻。
贺平晏见他来了,屏退包括王总管在内的所有人,小声问道:
“我哥呢?”
“安清殿下在青川。”
“什么?!”贺平晏眉毛拧成一团,问道:
“他在青川干什么?!”
“不知道。”七彩叙述着刚刚偷听到的谈话,“宋主席说失联了,跟情报员没接上头,派了沈戎过去看看。”
青川是个什么险恶的地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贺安清竟是被派到那里去执行任务,如果他没记错,之前派过去的特工全部有去无回,宋陨就是想让贺安清死。
贺平晏坐立难安,都一个多月了,他不知道哥哥是不是还活着,或是被囚禁在哪里,有没有受折辱,也许每一秒贺安清都命悬一线。
而他像一只笼中鸟,被困在皇宫里,谁能帮他?到底还有谁会拼了性命去保护贺安清?!
贺平晏来回踱步,容麟也不在,到底还有谁?!他走到窗前,看着高高的围墙,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猛地回过头道:
“给朕传丰东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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