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寂静的墓园久久回荡,最终留下的只有黄钦的抽泣声。
贺安清抚上黄钦握紧的拳头,传导了温热的精神力过去,随后黄钦松开了手,却依旧瞪着眼要杀人的模样。
他拿过绣球花,摆在墓碑两边,雨越是大,花的颜色越是鲜亮。
余念是他犯下的无法修正的错误,任他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如果忏悔有用,他愿意跪拜降佛换回余念的生命,因为余念一定比他更珍视郑惑,这样也许大家都会更幸福。
而事实上,在青川的爆炸中他没有死,又在彼岸台里侥幸活下来,让他总算明白了,人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对余念有些莫名的羡慕,活着的时候能孤注一掷去爱一个人,提前退场也不用再管这些糟烂事。
而他,只要还活着,就会犯更多的错误,会做出更多追悔莫及的事。就算面对爱的人,也能狠下心伤害,遭人憎恨,再憎恨自己。
作为一个加害者,他不必再说请求谅解的话,因为任何话语听起来都苍白无力。如果余念在天有灵,看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即使与郑惑结合,成为了将军夫人,也依旧进退两难,这大概能让余念放下执念与不甘。
贺安清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水迹,抬头看到天色渐黑,说道:
“走吧,郑惑快回来了。”
黄钦还在抹眼泪,他是发自内心地伤心,一对璧人就这么被联邦这妖人害得天人永隔,不知他对将军下了什么蛊,还爬上了余参谋的位置。
贺安清看他落泪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另一个画面,上一次同样是哭得不能自已,只不过背景是十几年前的学生宿舍。
黄钦……对,他姓黄,难怪这么眼熟。
碍于郑惑的面子,黄钦没再对他恶语相向,他捡起雨伞,挥了挥手指,军人们排成一队走在前面返回大门口。
就在他也跟随过去时,贺安清快走两步来到他身边,偏过头快速跟他耳语了一句:
“你的父亲是黄永利?”
黄钦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转头与他对视,蹙眉道:“你想说什么?”
只见那张漂亮却带有伤痕的脸逐渐凑近,内勾外翘的眼睛逐渐放大,像有魔力一般让他无法动弹。紧接着,那丰满却干裂的唇上下开合,后半句话却淹没在了雨点落在伞上的声音中。
说完,贺安清没作停留,提着下摆走下楼梯。
一行人回到将军府邸时,郑惑已经在大厅中。
见贺安清浑身湿透,衣服上还有泥巴,他站起来问道:
“你去哪了?怎么还淋了雨?”说完将军服脱下来,裹在了他的身上。
这问题看似是关心贺安清,实际上是在质问黄钦。
“我们去……”黄钦赶忙解释,话没说完就被贺安清接了过来,道:
“是我非拉着他们去城外转转,这几天都在府邸,头有点懵。”
“我怕你身体乏。”郑惑捋了捋他湿乎乎的头发,说道,“把衣服换了,别着凉。”
向导在结合期很容易发烧,郑惑在这三天里又没什么节制,很担心贺安清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贺安清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踮脚吻了上去,这样主动的亲密动作,郑惑根本无法拒绝,两人厮磨了好一会儿才分开。他顺势一解腰带,抖了下肩膀,外袍和军服都滑下来堆在地面。黄钦和几名僧人见状赶忙转身回避,只听身后粘腻的声音响起:
“换了也会被脱下来。”
贺安清将手放在郑惑胸前,赤脚试着前进一步,轻轻一推,郑惑后退半步。看到这个反应,他手再推又迈出一步,郑惑继续后退。他扬起头露出分明的下颌线,看着郑惑不语。
一步一步将人逼退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他滑坐在那宽厚温暖的怀里,郑惑闭上眼睛准备吻他,他却向后一躲,随后那只大手就来扣他后脑,又被他巧妙地避开了。
郑惑眯起眼睛,说道:“不想?”
贺安清直起腰身,滑入穿着军裤的腿间,跪坐在大理石地板上,沉下了腰。
他的手从膝盖轻轻移向健壮的大腿,(省略6句话)。
郑惑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发间,指腹揉搓着他耳上的位置,一次比一次用力。
贺安清下意识发出带鼻音的呻吟,喉结上下滑动起来。
精神力浓度陡然升高,黄钦虽然背对着大厅,却能从门口那些站岗的哨兵军人惴惴不安的表情中,看到暴涨的情欲。
这种干扰比吃药还令人失控,浓度到达一定程度,那些哨兵就会像猛兽一样开始寻找发泄的出口,黄钦赶忙低声命令:
“都出去,我来关门,所有哨兵务必戴加强抑制手环。”
军人们头上已经出了汗,听到命令赶忙离开,回到门口站岗。
黄钦转身抓住了左右两扇门的把手,用力拉上,视野逐渐收缩,他忍不住瞄向沙发。贺安清确实如他所说在服侍将军,可他却更加看不明白这人的内心所想。
这淫艳亵狎的画面,以及不堪入耳的声音,充斥在他脑内,而凌驾于这之上的,是在墓园里,贺安清对他说的话:
“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第83章 莲花街
又到清晨。
窗外的雨还在下,变成了连绵细雨。
贺安清看了看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快中午了,旁边的余念画像又被麂皮布罩上了。
大概是因为昨晚他主动开了头,后来就比较激烈,连自己怎么回的卧室都不记得了。
郑惑靠在床头看平板,处理政务。
他醒来的动静被察觉,郑惑放下平板俯身过来,捋了捋他额头的发丝,说道:“这些天你太累了,再多睡会儿。”
“不困了。”他摇了摇头,“你要出去了?”
“嗯,我晚上回来。”看得出郑惑是特意等他醒了才准备走。
贺安清在被子里动了动身体,感觉到热流从大腿根流下,他翻过来趴在郑惑的身上,脸蹭了蹭结实的胸肌,说道:“能不能不走?”
郑惑很难想象平时目中无人的贺安清会抱着他撒娇,这是结合带来的褒奖,他一把揽过贺安清的肩膀,揉进怀里,低语道:“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你。”
贺安清趴在他胸前,看见了熟悉的丑鱼纹身,问道:“你怎么还留着这个,为什么不去洗了?”
“不想洗。”郑惑摸着他的头发,“本来打着一辈子不见你的想法,要是洗了,你的痕迹就一点都不剩了。”
贺安清伸出食指,沿着荧光粉色的线条轻轻划过,哼笑一声:“真是太丑了。”
“丑吗?你当时不是很满意。”郑惑将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问道,“你的呢?”
贺安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举起手腕露出脉搏,那里有一道机械手术留下的痕迹,他说道:“入伍的时候在皮下埋了追踪器,大概是缝合的时候顺便消掉了,本来那个点就很小。”
他晃了几下,又道:“坛城屏蔽了联邦的代码,现在追踪器也没用了。”
郑惑拽过他的手,吻上那条浅浅的手术痕迹,道:“我不会让你再回到联邦,做回身不由己的军人。”
“可是还有平晏……”
“贺平晏早该自立了。”郑惑想起他那个病秧子弟弟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皇帝,比你的权力要大得多,不是不让你帮他,是你也力不能及。而且你们是两个个体,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但他只想把你绑在他身边。”
贺安清也明白这个道理,却不是那么好放手的,他对贺平晏更多的是担心,所以他不能躲在坛城享清福:
“但至少,不能再让宋陨羞辱他了。”
“你是福音者,你的决定将得到佛会的支持。我也会想办法让贺平晏脱离宋陨,而且月轮石和袁眉生都在他们手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这是圣地与联邦的问题。”郑惑摩挲着他细瘦的手腕,道:
“等一切都处理妥当后,我要你做我的将军夫人。如果你不想履行神职,我也绝不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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