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狮(181)
瞧见白舒将丝帛收入怀中后,嬴政摆手:“别让他送来,孤看他心烦。”
“喏。”白舒应了下来,“那您要他活着还是......”
“孤现在还没打燕国的意思,留他一条命吧,一个自诩聪明的傻子上位,总比其他人要对秦国更有利。”嬴政权衡了一下利弊,“灭魏之前,孤还是很期待他发现他的人头只是暂且寄放在他脖子上时,会是什么反应。”
燕太子丹和秦王之间的事,白舒没有点评的资格,所以也就保持了沉默:“若是燕王提出要太子侍秦呢?”将人送过来赔罪和送人侍秦,虽然本质没什么区别但处理方式可完全不一样。
一个秦国能杀,另一个不仅不能杀,还得好好的养着以示大国之气度。
嬴政也想到这一点:“这倒也是,依你之见呢?”
“臣下没什么看法。”
嬴政盯着白舒,看着他低眉顺眼异常恭敬的样子:“哼,就仗着孤的宠爱有恃无恐吧你——让他见孤,然后带着孤欲于燕国相交的王令回燕国吧。”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什么的,嬴政特别擅长。
见他,是为了羞辱他。而那与燕王的官方文书,则是给了对方一个可以回燕的借口:“他不会,也不敢再咸阳多待的。”正巧借着这个机会,他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在天下面前刷一波自己异常宽广的胸怀与气度。
你瞧,降将孤喜爱他的才能所以当他投诚孤就重用了,派人刺杀孤的人因为孤感于他为了家国大义挺身而出的决绝所以也原谅了他——孤是个多么好的主子啊——来投诚吧!
白舒应了一声:“那赔礼?”
“燕王不给,你也别叫人怂他了。秦国如今已经是靶子了,留着燕国的利比那一城一池要大得多。燕国迟早是孤的,晚上那么一两天,不碍事。”嬴政眼睛微眯,“但给孤定准了,那些力劝燕王和孤打的,杀了。”
身在咸阳的秦王,完全不觉得他远程指控他国的朝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需要什么,你自己从国库里调用就好,不用和孤说了。”
“喏。”白舒抬手,恭敬的应了这个任务,“那魏国那边儿?”
“先处理燕国,雁北的军队还没调动起来。”黝黑的眸子看着白舒,没放过他脸上的丝毫表情变化,“等事情结束了,直接让他们南下借道燕国。”
至于借了后还不还,就要看心情了。
白舒抬手朝着嬴政行了个礼,没有反驳也没有异议。
这副乖巧的模样,让嬴政很满意:“魏国除了之后,灭楚之战就是你的了。”
灭赵时白舒因为身份,只能做副将。如今与魏国战鉴于动用的是雁北的军队,为避嫌自然也不能是白舒领兵。倒是楚国,是个难啃的骨头,王家父子连灭韩、赵、魏,也该换个人当主将了。
嬴政的食指和拇指来回摩挲了一下,看着白舒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样子,下了决断。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不能我一个人受折磨,所以我来折磨你们了。
来自彩虹合唱团的歌词:
皛垚壵嚞刕鱻森
刕鱻森鱻舙龘犇
皛垚焱磊掱掱飝
皛馫焱 嚞尛磊
不查字典念出来,你们就是兄弟了!
(对不起我念不出来,先告辞了Orz)
第128章 银鞍照白马
身着华服的女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侧,茶色的眼睛垂视着此刻在襁褓中呼呼大睡的粉嫩婴孩。
五官已经微张的孩子鼻梁高耸眼窝凹陷,异域的血统在他身上盖过了中原人的特征,而他睁眼,也会有一双和他娘一模一样的眼睛。
听见门外传来的通报声,女人脸上挂起了笑容,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正好迎上了踏入屋中的秦王:“王上,”脸上是喜悦的笑容,“您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妾了?”
“出来转转,”嬴政张开手,女人先侍女一步主动为嬴政解开了外袍,“在做什么?”谁都是服侍,嬴政对女人还是侍女并没有多么在乎,反倒是趁着这个时机随口问了一句。
“在看十八公子呢,”女人声音娇羞,“那小子白日里呼呼大睡,晚上倒是闹得人不得安生,也不知这精力是从哪里来的。”说着,手指充满暧昧的划过了男人的腰肢,却在即将落到更下方时陡然落空。
嬴政大跨步的向内间走去,看都没看自己身后的姬妾。
女人吹了吹眼帘,将手中秦王的外袍递给了身侧的宫女,提起裙子小步追了上去。
进入内间,男人果然如她所想,坐在床侧看着襁褓中肉嘟嘟的孩子:“王上难得来一趟,只顾得看十八公子,却不来看妾身。难怪你们中原人都说什么‘父子情深’,妾身对着十八公子和王上来说,果然是个不重要的。”
“你如何不重要,”嬴政笑着搂住了女人的腰,抬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没有你,哪里来的十八公子?”纵着女人欲拒还迎的推了推自己,“这不是看到他之前,已经看到了这位大美人么。”
“王上净会说笑。”女人笑起来很美,大大的葡萄眼完成了弯月,眼珠映着窗外的阳光如同琉璃般澄澈,“他们笑妾身也就罢了,王上怎么也来取笑妾身了。”
“哦?孤哪里有取笑你了。”嬴政的手指在女人玉如的脸颊上划过,纯黑的瞳孔显得他此刻格外的真诚,“莫不是要孤昧着良心说草原上最美的女儿长相平平,在孤的后宫里也算不得数一数二,你才开心不成?”
这话逗得女人笑出了声,声音如银铃碰撞清脆:“王上惯会逗人玩,王上是一国之君,举国上下的美人儿哪个不是精挑细选出来侍奉王上的。妾身这幅样貌,王上也就是图个新鲜,等着王上看腻了,妾身就会和其他姐姐们一样,只能看着王上宠爱新人了。”
这话听得嬴政挑了挑眉头:“孤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重皮囊的人?”指尖在女人茶褐色的眼睛下方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慵倦柔和,“这人谁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长得是好是坏,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注视着女人的眼睛,声音喑哑:“有趣的还是无趣的,好看的又或者丑陋的,死了后埋在土里,待百年后再看不都是一个样子了么。”
这话说得女人下意识的一个激灵,但哆嗦过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半依在秦王怀中,又挽救性的想要做些什么。
嬴政却没在意对方的举动:“所以还是活着的好,放在孤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指尖在女人的眼睛上略过,“你们草原上的人,眼睛个个好看的紧,十八这双眼睛随了你,每次看着孤那副想要使坏的灵动样子,倒是让孤忍不住更偏爱几分了。”
说到自己的儿子,女人从嬴政的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下个月十八公子就周岁了,按照习俗便可入族谱,王上可有想好十八公子的名字?”轻轻的试探,小心的看着坐在床侧的高大男人。
听见女人的问话,嬴政随口嗯了一声,继续盯着在床上睡的香甜的胖小子,眼睛里情绪翻滚,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瞧着没了下文,胡姬绕道想要蹭到嬴政的身后:“那,王上......”
“坐那边儿去。”女人还没靠近嬴政,就被他打断了。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嬴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如此命令道。
被嬴政这话吓得打了个哆嗦,女人提着裙子也忘记了收敛,呼啦一下子坐在了嬴政的对面。这个动作引得嬴政视线自十八公子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看着她脸上的尴尬之色,脸上不由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你想要给他起名?”也不是不可以的纵容,“可想好了?”
然而女人却大惊失色;“不不不,没有,没有。”她连连摆手,与其说是受宠若惊,倒不如说是真的受到了惊吓,“妾是什么身份啊,哪里有资格给十八公子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