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梁秋驰皱着眉头把他的裤脚提起一截,发现那条伤痕几乎与莫辛笔直的小腿一样长,青紫色的淤血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刺眼。
“这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莫辛不太客气地推了梁秋驰一把,将裤腿放下遮住了那道伤痕,“旧伤,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
梁秋驰被他气笑了,“所以你今天全程拖着这条伤腿去拉练的?真厉害呀,不怕把自己练废了?”
莫辛咬了咬嘴唇,“我不想被他们小看了。”
梁秋驰瞬间了然,原来是自尊心在作祟。
“那也得适可而止,你如果第一天就练趴下了,后面怎么办?遗憾退出让人看笑话?”梁秋驰看了眼时间,“行了,晚上集训你就别去了,在宿舍休息,我会给你请假的。”
莫辛刚要开口拒绝,梁秋驰又说:“晚上就是唱歌和联谊,你又不需要交朋友,就老实在这睡觉吧。”
他走到宿舍门口,又回头叮嘱道:“记得定闹铃,明天早训不要迟到。”
梁秋驰给莫辛关上门,叹了口气。
他最怕遇见这种个性要强还不爱吭声的人,不能多问,又不能不管,毕竟他肩上担了一份责任。
梁秋驰只能多留份心,盯着这个冰山似的新学弟。
还好莫辛性子很安静,只要别人不主动招惹他,他也不会去惹事。总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队伍的最后,认真地完成教官训练的每一个动作要求。
能吃苦、会忍耐,梁秋驰其实还挺佩服他这一点的。
等新生渐渐适应军营生活后,就要开始轮流值夜站岗。项北负责安排值班表,待在电脑前抓耳挠腮犯起愁来,“这让我怎么搞?”
“什么怎么搞?”梁秋驰刚打热水回来,就被项北拽到了电脑前。
“值夜要两个人一组,我分好了,”项北戳了戳屏幕,“现在就剩下莫辛一个,他跟谁值?”
“新生不是双数吗?怎么会单出来?”梁秋驰问。
“不是有一个让莫小少爷揍歪鼻子了吗?”项北又使劲戳了戳莫辛的名字。
梁秋驰瞥了他一眼,“别瞎说,他是自己摔断的。”
“得了吧,骗谁呢?那家伙就是嘴欠挨揍的,这事私下都传开了。”项北把话题拉回来,“关键是那个歪鼻子直接退学不来了,这不就单出一个人吗?谁都不想跟这尊大佛一块值夜。”
梁秋驰笑道:“轮流来啊,该谁就是谁,搭档又不用固定。”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这群祖宗不干啊,围着我叽叽喳喳说了半天,都求我别把他们和莫辛排一块,不然就要请假什么的,到时候我又要重新排班,真麻烦。”
项北烦躁地在椅子上挺尸,目光忽然定在梁秋驰的脸上,嘿嘿一笑:“驰哥。”
“少来,”梁秋驰大手一挥,“我不吃你这套。”
“驰哥您坐,”项北狗腿地给梁秋驰让了座,“兄弟这个假期都没回家,就陪你在这风餐露宿的,驰哥你就行行好,帮我个忙呗,大不了等军训完回校区,我给你打一个月的饭!”
“你留在这,是不想回家被你老爸念叨,可不是为了我。”梁秋驰好笑地看着他。
“我爸骂我,还不是因为总拿我跟你比吗?说来说去责任还是在你,这事就你来搞定啊,我睡觉去了。”项北风一样冲去水房洗漱,不给梁秋驰任何商量的余地。
梁秋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的名字,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21章
夜班值守是两个小时一轮换,轮到莫辛时,正是凌晨两点。
他先去水房,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一些后独自前往他该执勤的哨点。
站岗本该是两人一组,但名单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莫辛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
自基础训练开始,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站岗放哨要一起独处两小时这种事,他自然不是最佳搭档的人选。
所以,落单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无所谓,反正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交友的。
正因如此,当莫辛看到梁秋驰扛着枪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不禁有些惊讶。
一开始他以为梁秋驰是作为士官前来巡察的,没想到,梁秋驰持枪站上了岗哨位。
“别发呆了,”梁秋驰看了莫辛一眼,“站到旁边来。”
莫辛走到他右手边和他并肩而立,往旁边瞄了好几次,结果被逮了个正着。
梁秋驰好笑地对他说:“想问就问。”
莫辛收回目光,用片刻的沉默消化掉了偷看被抓包的窘迫之后,才低声说:“教官也要来站夜岗吗?”
“本来是不用的,”梁秋驰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这不是怕某个人又逞强,带病上岗吗?如果你倒下了,好歹有人能及时发现,把你送去急救。”
莫辛冷着脸说:“我好得很,没那么弱,你回去吧。”
“别误会,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梁秋驰故意逗他,“我只是担心你万一倒下,岗哨这边无人值守,有安全隐患。”
莫辛干脆不说话了。
梁秋驰瞥了他几眼,“生气了?”
莫辛下颌线绷得更紧。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梁秋驰笑了笑,正色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从这几天的体能训练成绩就看得出来,你挺厉害的,是个好苗子。”
莫辛终于又肯搭理他了,“跟你比呢?”
“跟我比?”梁秋驰挑了挑眉,笑而不答。
莫辛突然侧过身来,郑重其事地看着梁秋驰:“明天我们比一下。”
这些天莫辛即便没怎么和人交流过,但私下里总是会听到看到别人一脸崇拜地谈论起梁秋驰这位风云学长的耀眼成绩。
这无疑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梁秋驰对上他清亮的眼睛,一时脑热:“好啊,你想比什么?”
莫辛说:“明天有五公里计时跑训练,就比这个。”
五公里计时跑不仅对配速有严格要求,还要在最后赛程翻越矮墙、攀爬绳梯等障碍,十分考验人的体能。
梁秋驰迟疑地看了眼莫辛,“你的腿好了吗?就跟我比这个。我可不想趁人之危,那样赢了也没意思。”
“早好了,你到底比不比?”莫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难道怕输了丢人?”
“当然要比,”梁秋驰笑出了声,“不比的话,你怕是要吃人了。”
莫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重新站回原位,低声回击:“不至于,你看起来就不好吃。”
梁秋驰这下笑得连枪都快端不稳了。
他甚至觉得,莫辛这个人其实还有点可爱。
夜风卷着几片落叶从地上扫过,沙沙作响,因为训练营地设在一片荒野之中,四周没有高大建筑的遮挡,夜风扑在身上还是有点凉。
“下次站岗多穿一件,”梁秋驰看莫辛穿得单薄,提醒道:“圣洛里安不比你们丹加那边暖和,这里入冬早,白天再热,到了夜里还是很冻人的。”
莫辛“嗯”了一声。
“话说回来,你的腿到底怎么伤的?”梁秋驰抢在他拒绝前说,“作为比赛对象,我应该有权利了解一下对手的身体情况吧。”
莫辛沉默了片刻,才说:“被棍子打的。”
梁秋驰皱了皱眉,突然想起项北提到过的那个八卦,“和人打架了?”
莫辛又低头“嗯”了一声。
梁秋驰想到他腿上那触目惊心的淤痕,看来是没打过人家。
正打算换个话题,揭过这个事,谁知莫辛却主动展开了话题。
“我和大哥出门遇到了袭击,二对八,我们赢了。”
“那你的腿……”
“轻微骨裂,开学前已经养了一个多月,现在没什么感觉了。”莫辛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梁秋驰,“所以,明天比赛不需要让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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