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场景,并不适合讨论他们还有没有“下次”和“以后”。
梁秋驰只能抱抱他,再把他胸前捆着的炸药一点点小心地拆解下来,递给乌雅惠。
乌雅惠看了一眼那东西,居然是真的。
她还以为莫辛不过是做做样子,诈梁秋驰出来而已。
她不禁咋舌。
“现在的小年轻谈恋爱,都这么刺激吗?”
“换个地方说话吧。”梁秋驰看了眼被莫辛放枪伤到胳膊的两个人,没有生命危险,便交给司机处理,他带着莫辛步行穿过一片杂乱的棚户区,然后进了一个赌场。
这是卢戈武装在联邦首府的B级联络点,因为附近治安向来松懈,联邦方面对它的存在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初梁秋驰被正式宣布失踪时,联邦追捕小组派人来搜查过几次,但因为在巡查中误伤了一名流浪汉,不少人借机生事,差点发展成暴动,后来追捕小组就没再踏足过这片“乐园”。
莫辛警惕地环视四周,他担心自己来时太急,没甩掉尾巴。
乌雅惠扛着步枪走在他身后,嗤笑道:“附近都是我们的人,你可要小心咯,一旦暴露身份的话,他们会把你打成筛子的。”
“雅惠姐,帮我们准备点饭菜吧,不要放姜,谢谢。”梁秋驰搂着莫辛的腰,让整个赌场的人都可以看到他们亲密的姿态。
乌雅惠把步枪扔到旁边人的身上,叹了口气,转头走了。
梁秋驰带着莫辛去了楼上的一间套房。
门外有两名穿着防弹衣的士兵持枪站岗,而门内的环境要比外面干净整洁得多,莫辛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就被梁秋驰用力抱进了怀里。
梁秋驰抱得很用力,勒得莫辛的腰快折了。
“你疯了是不是!”梁秋驰声音止不住地抖,“如果我没在这,你要怎么全身而退?难不成真的脑袋一热,把自己炸死吗!”
莫辛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但他一点都不想推开梁秋驰。
他早就疯了,梁秋驰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说话!”梁秋驰抓着莫辛的肩,看着他的眼睛,“莫辛,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莫辛眨眨眼皮,回答他:“我脑子里只装得下你。”
梁秋驰又气又心疼,种种情绪涌上来,最后只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拉着莫辛坐到沙发里,自己先去窗边看了眼外面的街道,然后才坐到莫辛身边,问:“雷尼斯家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莫辛摇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梁秋驰。
梁秋驰被他专注的眼神搅得胸口一阵阵闷痛,他担心自己会动摇。
“驰哥,你别生我的气,”莫辛抓住了他的手,讨好地冲他笑了一下,“我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
梁秋驰盯着他们交握的手指看了一会儿,才低声说:“莫辛,我们没有以后了。”
莫辛的笑瞬间僵住了。
第33章 (二更)
“没关系,你不跟我走,我可以来你身边。”莫辛抓紧梁秋驰的手,努力地说服对方,“我可以在外面站岗放哨,我很厉害,你知道的。”
“那你的家人呢?”梁秋驰问他。
“他们的意见无所谓,反正我在那个家里向来是个隐形人。”莫辛笑得很难看,“你难道忘了吗?我一直和他们没什么往来的。”
“那你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叛出联邦吗?”梁秋驰冲他摇摇头,“莫辛,你把这事想得太轻松、太简单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莫辛红了眼圈。
“我要你回家去!”梁秋驰同样红着眼睛看着他,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莫辛愣了一下。
记忆中,这应该是他第二次看见梁秋驰哭。
梁秋驰低下头,快速调整好情绪,恢复平静后再次看向莫辛,“叛国这条路,我一个人走就够了,你没有必要陪我送死。”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不需要你担心我的安全。”莫辛勉强扯出一记苦笑,对梁秋驰说:“其实你只是没那么爱我,所以在遇到事的时候,我就成了率先被放弃的那个。”
梁秋驰张了张嘴,解释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这时,套房大门被猛地踹开,乌雅惠端着一托盘的热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她随便把盘子往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扔,菜汤溅了出来。
乌雅惠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单人位上,对莫辛扬了扬下巴:“你知道秋驰那年中弹感染发高烧,嘴里一直念叨你的名字吗?还有那次走货,人家不小心把酒洒在他手机上了,为了这么个破事,秋驰差点跟人家拼命,就因为手机里有你的照片,他怕手机坏了就再也找不见了。”
“雅惠姐……”
“既然叫我姐,那你就闭嘴,”乌雅惠瞪了梁秋驰一眼,再次看向莫辛,“秋驰这八年遇到的危险不算多,也就有那么三四回差点死了吧,我每次都得跟念咒一样对他唠叨你的名字,他才挺过来了。”
她双手抱胸冲莫辛努了努嘴,“还有最近这次,要不是因为听说你被刺杀中了黑枪,他跟失心疯一样拦都拦不住地偷跑出去看你,他能被捕吗?”
乌雅惠越说越生气,“莫将军,不是非得像你一样,绑点炸药拿生命做威胁才叫‘够爱’对方。”
莫辛定定看着梁秋驰,呼吸都不太顺畅。
梁秋驰扶着额头靠在沙发里,一脸疲惫。
“你们两个大男人谈恋爱,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别误会来误会去的,既不能好好在一起,断又断不干净,让人心烦。”乌雅惠没好气地起身朝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冲梁秋驰眨了下眼,“对不起,刚才我不是要故意偷听的。”
说完,她关上门走了。
偌大的房间里霎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过了很久,莫辛才开口打破这方凝重的气氛,“既然这么难,为什么偏偏走这条最难的路?”他看着梁秋驰,“当年你父亲的罪,本不会牵连到你的。”
“我爸是清白的,”梁秋驰坚定地说,“他是个军人,向来把名誉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他绝对不会为了几个钱就出卖机密,背叛自己的国家!”
莫辛也愿意相信他的话。
当初梁秋驰枪杀雷尼斯儿子,叛出联邦的新闻轰动一时,莫辛听闻也十分震惊,他没法联系到梁秋驰,只能在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中尝试拼凑出他缺失错漏的故事。
可当时的媒体结构还很简单,说到底也不过是受联邦驱使的口舌,他能查到的东西已经经过了层层筛选与修饰,真相究竟如何,他根本无从得知。
这些年他也曾经打听过梁家的事,但知情人对此都讳莫如深,就连他父亲和大哥也不愿提起。所以他一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变故,会让他本该拥有的一切在短短几天之内消失殆尽。
“到底发生了什么?”莫辛问。
他需要听梁秋驰亲口说出事实。
梁秋驰想起当年的种种,头就疼得厉害。他捏了捏太阳穴,闷声说:“一切都要从那次特训说起。”
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他宁可从没报名参加那次特训。
那时莫辛刚入军校,梁秋驰就作为优秀学生代表报名参加了特种部队预备力量选拔特训。
特训时间定在下个学期的暑假,当时莫辛已和梁秋驰做了半年多的选修课“同桌”。
对于他们一直没有戳颇窗户纸这回事,项北特别有意见。
“你说你们两个整天眉来眼去的,今天我给你打水,明天我给你带饭,每天的操课体能还要腻在一块,就连学校里的狗都知道你俩有一腿了!结果你拖拖拉拉的还不表白,梁秋驰,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磨唧的人呢?”
“你催什么,”梁秋驰嗤笑道,“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项北说,“你知不知道现在莫辛同学每天都要给我发信息查你的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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