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惠的怒火都快从听筒里冒出来了。
她深吸口气,下一秒便换上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联邦调查组昨天宣布了初步调查结果,具体情况自己看,拜拜,拉黑了。”
听着“嘟嘟”的忙音,梁秋驰无奈地看了眼莫辛:“雅惠姐这是真生气了。”
莫辛低头划拉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然后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梁秋驰,“你看看。”
梁秋驰看他表情凝重,想到刚才乌雅惠的通知,呼吸不禁一滞。
他敛起笑容,定睛看去,屏幕上是一则发表在联邦安全局官方网站上的调查报告。
标题是:关于前国防副部长梁毅走私军火、出卖情报等情况的调查通报
梁秋驰接过手机,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看完。
看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
“驰哥……”莫辛搂住梁秋驰的肩,声音也有些哽咽,“一切都好了。”
梁秋驰紧盯报告最后的结果,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颤声向莫辛求证:“上面写的是真的吗?罪名不成立……”
“是真的,”莫辛将他抱得更紧些,“你为你父亲正名了,一切指控都是恶意构陷。”
苦苦坚持了近九年,梁秋驰这一路走得实在太孤独,太痛苦。
此刻终于有了结果,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一股悲怆难言的沉重感压得他胸口憋闷,种种复杂的情绪不停交织冲撞,急需一个发泄口。
莫辛坐直一些,把着梁秋驰的后脑,将人按在自己的怀里。
“想哭就哭,我陪你。”
梁秋驰把头埋进他颈间,两手穿过腋下紧紧环住莫辛,没有放声痛哭,唯有微颤的身体与沉闷的呜咽泄露出几分内心的脆弱。
赶巧的是,再过一个星期便是梁秋驰父亲的忌日。
联邦调查组这次办事效率如此之高,赶在这节骨眼上公布初步调查结果,还梁毅一个清白,估计也是想利用这件事挽回一点政府形象。
九年了。
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给父亲献一束花。
梁秋驰和莫辛离开海边的小镇,驱车去了最近的机场,买了两张返回圣洛里安的机票。
扫墓这天,梁秋驰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买了一束花去了他父亲的墓前。
莫辛也是同样的正装打扮,乖巧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墓碑很干净,周遭也没有杂草,梁秋驰明白这几年都是莫辛在替他打理。
他攥紧莫辛的手,向墓碑上的父亲照片念起了那份迟来的调查报告。
“爸,你一辈子把个人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现在我把您最珍视的东西要回来了,您可以瞑目了。”
梁秋驰把莫辛拽近了点,“这是我爱人,他很厉害,也很可爱,您如果在的话,肯定也会很喜欢他。有他陪我,您大可以放心。”
莫辛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攥紧梁秋驰的手,冲墓碑上的照片鞠了一躬,低低地叫了声“爸”。
梁秋驰笑了笑,又对他父亲说了许多关于他这几年的生活,照片上一身军装的男人眉眼冷峻,目光是从未被风雨侵蚀的坚毅温暖。
两人离开墓园时,意外碰到了一身素色、戴着墨镜的切伦西。
他手里捧着束黄白两色的鲜花,显然也是来祭拜的。
见到梁秋驰,切伦西摘下墨镜,笑容有点惆怅:“好久不见了,秋驰。”
“叔叔,”梁秋驰冲他点了下头,“好久不见。”
切伦西上下打量着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不错”。
梁秋驰没心情多和他闲聊,称还有事便想拽着莫辛离开,切伦西忙叫住他,双手略显局促地捏着花束的包装纸。
“有时间聊聊吗?过去的事,我一直都想当面和你解释一下……”
“叔叔,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说到底那不是你的错,你也没必要再自责。我确实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梁秋驰便牵着莫辛离开了。
待走出一段距离,莫辛回头看了一眼,切伦西仍捧着那束花在朝他们这个方向看。
他想起先前切伦西在议会上的表现,不禁问:“怎么回事?”
梁秋驰说:“以前我举报雷尼斯的材料,不是交给了一位和我爸私交不错的内部人员吗?”
莫辛了然地点了下头:“跟切伦西有关系?”
“有一点关系,”梁秋驰说,“溏淉篜里是切伦西的姐夫,当初我爸和他结识也是经过切伦西介绍的。”
莫辛懂了。
“切伦西一直因为他姐夫出卖我爸感到内疚,这些年他也私下联系过我,想出资帮我在卢戈站稳脚跟,但我拒绝了。”梁秋驰叹了口气,“他确实没必要自责,我也不想拖他下水。”
“嗯,”莫辛看了眼时间,问他:“还早,再去看看项北吗?”
梁秋驰点头,当然要去。
项北葬在另一个墓园,他们到达时,项北的大哥和父亲也在,梁秋驰只身过去,和他们寒暄叙旧。
莫辛把花束放在项北墓前,深深看了眼他的照片,和他的家人点头打了个招呼,便沉默地走到一旁静静等着梁秋驰。
梁秋驰辞别项北家人时,回头见莫辛在树下低头看手机,便快走几步,来到他面前。
见莫辛眉头皱着,梁秋驰关心道:“怎么了?”
莫辛又看了几秒手机,才抬起头来。
表情和语气十分凝重。
“我哥……宣布丹加独立了。”
第95章
丹加,本是联邦第二大加盟成员。
它突然宣布脱离联邦,其产生的轰动效果,无异于在平静海面投下一枚原子弹。
莫辛第一时间给莫启打去电话。
直到快要自动挂断,电话才被接起,莫启那边的背景音有点杂,听起来像是在讨论议事。
“稍等,”莫启拿着手机走出议厅,周遭变得清净下来,他扯松领带吁了口气,笑道:“这一天天的,吵得我头疼,可算能安静一会儿。”
莫辛开门见山:“怎么突然宣布要独立?”
“哪里突然了?”莫启不以为意地笑,“更何况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意思吗?”
当初他要求梁秋驰带他去卢戈见裴吉一面时,他想他们兄弟两个就已经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莫辛蹙眉,冷声说:“昨天联系,你也没和我提这事。”
莫启只是笑:“我以为你一心扑在梁秋驰身上,根本不关心这事呢,所以就没跟你提。”
他稍顿,又说:“其实本来打算半个月前就宣布的,但我不想因为这事影响到梁秋驰父亲一案的调查,所以特意拖到了调查报告结果出来。”
莫辛和梁秋驰对视一眼,梁秋驰倾身对着手机道了声“谢谢”。
莫启丝毫不意外他就在旁听,“既然说了,那我就不遮掩了,卢戈今晚八点也会发表声明宣布独立,算是提个醒。”
秘书这时候出来找他,莫启没时间再多聊。
他说:“你俩先回来一趟,我们见面再好好谈谈吧。”
电话挂断后,莫辛和梁秋驰两人静对片刻,梁秋驰率先开口:“那就先回一趟丹加,看看形势。”
莫辛沉声答应。
事不宜迟,两人离开墓园后便驱车离开。
莫辛坐在副驾驶上,先把丹加政府宣布独立的电视讲话看了两遍,又埋头上网刷新闻。
梁秋驰忽然屈指敲了两下方向盘,沉声叫他:“宝贝你看前面。”
莫辛依言看向车外,只见他们前方有一长串装甲车正沿洲际大道急速南下。
“这是陆军作战队。”
莫辛对车身上的迷彩涂装再熟悉不过了。
梁秋驰“嗯”了一声,这意味着联邦部队已经开拔,一场战事或许无可避免。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紧张与危险。
梁秋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单超过那些装甲车就用了足足三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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