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启点头:“洗耳恭听。”
“我只帮你打前锋战,为期两年,”梁秋驰双手交叠搭在身前,“两年一到,我就离开,也要带莫辛一起走。”
莫启爽快地答应,“没问题,我答应你。”
两年时间,足够他打开局面,站稳脚跟。后续的拉锯战,就算梁秋驰和莫辛不下场,也问题不大。
“那小辛……”
“他那边我来说,”梁秋驰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其实我看得出来,莫辛是想留下来帮你的,他之所以犹豫,只是不想拖我下水而已。”
莫启何尝看不出这点?
他失笑地摆摆手:“你别说了,再说我这个当大哥的要吃醋了。”
梁秋驰笑笑,说了句“好好休息”,开门走了。
莫启在医院象征性地躺了一天,出院后便迫不及待向整编军宣布了梁秋驰和莫辛出任陆空两军最高指挥长官的消息。
生怕这两人反悔似的。
随后,联邦的先遣部队抵达丹加的北方边界线,两军对峙,莫辛与梁秋驰奔赴前线,高度警戒,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
“上个月你还在遗憾没有一起上过前线,现在就实现了。”梁秋驰身穿军服战靴,头戴贝雷帽,英气逼人。
莫辛看得有些移不开眼,文森在旁边小声叫了他两遍,他才回神。
这次他特意向他大哥要了文森一起来前线。
一方面是文森跟在他身边已久,两人在战术指挥上很有默契;另一方面莫辛也是有意栽培文森,将一些决定权交到了文森手中。
等以后他和梁秋驰不在军中,文森也能担起重任,于个人前途而言也算是条光明的出路。
莫辛将战术报告推给文森,交代道:“下午演习的事你来指挥,就当我不在。”
文森:“……是!”
最近对峙双方都是蠢蠢欲动,不停进行演习试图震慑对方,而后方莫启所代表的丹加与联邦政府的谈判团也在进行拉锯式的谈判。
联邦强烈要求丹加撤回独立决定,交回军队、外交乃至其他行政方面的自治权,莫启当然不肯退让。
连日的交涉已让他耐心耗尽,终于,在秋天稻田丰收过后,第一声炮响震彻了整个联邦。
在莫辛的指挥下,陆空两军以雷霆之势迅速攻破了附近一座三级城市的防线。梁秋驰则率领麾下步兵,与城内的联邦武装展开巷战。
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拿下了这座边防重镇。
联邦军队撤至附近的城市加强防守时,消停多日的卢戈武装也突然发难,开始进犯南方的州县。
联邦不得不抽调一部分武装力量,急速南下去救火。
但丹加方面又刻意阻拦,援军南下的路并不顺畅。
最致命的是,本应保持中立的其他盟属成员也突然蹦出几个,要求联邦让渡权力。
就差把“我要独立自治”贴在联邦新总统的脑门上了。
别的州也就算了,只当是小打小闹趁乱要一些好处,但和丹加一样拥有准军事部队的两个大州,也效仿丹加与卢戈要求独立自治,这就很棘手了。
要知道,联邦的武装力量也就在二百万左右,而丹加、卢戈连同另外这两州的准军事部队,加起来的兵力远高于联邦。
动荡的时局十分影响军心,更何况听闻本是联邦的“战争机器”,如今成了丹加的最高指挥官,联邦方面士气低落,连着几仗都被丹加吊打。
甚至有地方出现了大规模投降的恶劣事件。
莫辛在战场上恐怖的威慑力与统治力,可见一斑。
入冬后,南方难得下了场大雪,战事也随之进入平缓期。
联邦政府腹背受敌,不得不低头再次请求和丹加、卢戈进行谈判。
谈判期间,联邦前任总统麦克弗森·雷尼斯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他消瘦了很多,在监狱里的日子应该过得很难捱,且满头白发,弓着脊背坐在被告席上,丝毫不见往日的风光,就是个憔悴垂暮的老人。
雷尼斯被控告走私、叛国、谋杀等多项重罪,他都一一承认,没有为自己辩护。连同当年的人质事件,他也认下罪行,旁听席上包括乌雅慧在内的当年牺牲士兵的家属格外激动,哭得泣不成声。
他们寻求多年的公平正义,终于姗姗来迟。
经过多次开庭,军事法庭最终判雷尼斯有罪,处以死刑。
听到这一判决时,梁秋驰和莫辛并肩站在雪地里沉默了很久。
悬吊在梁秋驰心头九年多的那颗石头,终于可以真正落地了。
莫辛站进梁秋驰怀里,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等下喝点酒么?”
梁秋驰拥住他,笑着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轻声道:“长官带头饮酒,不好吧?”
“今天高兴,可以喝一点。”莫辛吻住他的唇。
梁秋驰收紧手臂,将他吻得更深。
天空又纷纷扬扬落下雪来,两人携手准备往回走时,文森一脸兴奋地跑来,站在远处朝他们挥了挥手:“将军!梁指导!我们拿下赖亚了!”
赖亚是联邦设在南部的一座高级军事基地,丹加方面先是精准轰炸打击其通讯设施,又相继毁掉了侦察雷达和机场跑道,再由梁秋驰率军包围,彻底切断基地的后援。
他们只包围、不进攻,这才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基地负责人便宣布投降,愿意让丹加全面接手基地的一切设施。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梁秋驰轻叹了一声:“照这个形势发展的话,这场战争结束的时间会比我们当初预计的提前不少。”
莫辛点点头:“用不了两年。”
果然,天气转暖后,谈判迟迟未有进展,丹加和卢戈又势如破竹,一个北上、一个南下,接连拿下几个重要交通枢纽城市。
联邦军队左支右绌,调遣援兵又迟迟得不到支援,反而趁机在后院点火的州县越来越多。
战线被越拉越长,时间也拖得太久,各州不肯纳税,联邦的财政赤字十分严重,根本受不住战争耗费的巨大财力与人力的投入。
战争爆发后的第二年冬天,联邦被彻底拖入死局之中。
在丹加与卢戈之后,相继有二十几个州陆续宣布独立自治,成立新政府,联邦总统心力交瘁,宣布辞职,而新上任的总统命令独立州恢复秩序,也只是徒劳无功。
各地民众也齐齐走上街头,向联邦进行和平示威,尤其是首府圣洛里安,这座昔日漂亮繁华又富有底蕴的明珠城市,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便沦落成滋生犯罪与邪恶的颓唐乐园。
第三年春天,44个州的最高行政长官罕见地齐聚议厅,进行首脑会谈。
只是这次,会谈地点不再是被称为“联邦心脏”的圣洛里安,而是定在了丹加与卢戈交界处的一座二级城市。
会议开了一轮又一轮,相继签署了各式公约、宣言和协定,联邦解体已成定局。
莫启与裴吉时隔两年多再见面,各自目标已基本达成,不禁都是一番感慨。
裴吉这次主动递给莫启一根烟,不再像上次那样把人故意晾在一边。
“实话跟你说,我还真没想到卢戈能在我手上实现独立,说到底还是你们的功劳。”裴吉吐出个烟圈,“雷尼斯那个老东西被枪决的时候,我还去现场看了,花了老子不少钱,不过真让人痛快。”
莫启听了直笑:“你怎么不找我?别人要多少,我打五折给你。”
裴吉笑骂了一句,“怎么不早说?!”
两人抽了会儿烟,裴吉又问:“梁呢?他怎么没来?”
莫启闻言冲他暧昧地笑了笑,“你说呢?忙着谈恋爱呢呗。”
“还是跟你弟弟?”裴吉问。
“不然呢?”莫启挑眉,“按莫辛的性子,梁秋驰敢和别人谈吗?”
裴吉哈哈一笑:“也对,但他俩都一起这么久了,不会腻吗?”
莫启叹了口气:“他俩天天跟我抱怨,说一直打仗没功夫谈恋爱,不停嚷着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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