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是嘛。
谢安仰头靠在床头上,嘴角情不自禁地浮现一些笑容。
胸口处刺痛被一股愉悦的情绪所覆盖。
谢书辞一路跑到船头上,迎着风展开双臂,两凉风来给自己降降温。
柳大壮坐在地上狐疑地看着他,问道:“谢兄,你这是……”
“陶冶情操,让纯洁的风来洗涤我罪恶肮脏的大脑。”
柳大壮撇下嘴角,“那你多吹一会儿,最好让纯洁的风再给我吹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谢书辞苦口婆心地说:“大壮,你嘴里的貌美如花,纯洁的风可能不能理解。智慧的风啊,请你可怜可怜这个身坚志残的男人,赐给他一个同样智慧的脑子吧!”
柳大壮白了他一眼,“有病。”
谢书辞听后却叹息道:“对啊,相思病。”
“噫!”柳大壮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谢书辞瞟了他一眼,“智慧的风啊,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他不配拥有一颗智慧的大脑。”
柳大壮气笑了,与谢书辞因为丹药建立起来的友谊瞬间分崩离析,“谢书辞,你这小身板还不够我一拳,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智慧的风啊,我和他的塑料兄弟情就走到这里了。”
“啥塑料?啥玩意儿?”
“你太悲哀了,你不懂。”
在船头吹,半天的风,跟柳大壮互损了几句,谢书辞渐渐缓了过来。
回过神来,想起谢安的行为,他心里又跟灌了蜜似的。
终于知道那些谈恋爱的人看上去为什么那么沙雕了,因为爱情就是会让人变得弱智啊!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滋味,谢小辞你可错过太多了!
不不不也不能算错过,青春期那些小丫头片子,怎么能跟小瞎子比呢?如此的成熟,如此的稳重,如此的……
啧,谢小辞啊谢小辞,你不是说自己是个直男吗?怎么轻而易举就接受现实了?能不能挣扎一下?像某某文学一样,来个什么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想到这里,谢书辞立刻摇了摇头,心想别、千万别,看客和身临其境还是不一样的,他才不要什么狗血虐心的情节,只要等到小瞎子十八岁,高高兴兴地确定关系就行了。
可是到他十八岁估计还差一年多时间,小瞎子不会在中途喜欢上其他人吧?
靠!那可不行啊,到时候谢书辞能气得咬死他!
柳大壮头一次发现,一个人的表情可以这么丰富,他眼看着谢书辞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惆怅、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哀伤,心中发毛,“谢书辞,你不会中邪了吧?”
“中毒了。”谢书辞有模有样地叹息道,“爱情的毒。”
柳大壮:“……”
他颇为认真地点头说:“嗯,谢书辞,你有病。”
谢书辞没搭理他,但是也没继续想,他上前两步,靠在船舷下,看着荡出层层波纹的水面,心情平复了下来。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水神大人,打开龙牙秘境,至于这些情情爱爱,都先往后稍一稍。
碧绿的湖面忽然泛起涟漪,一根苍白的手指在湖面滑动,形成一条波浪形的纹路。
谢书辞神色一僵,看、看错了吧?这四周离岸边都很远,水里怎么还能有人呢?
对,看错了,一定是他看错了。
谢书辞用力闭上眼睛,再猛地睁开,湖面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
他松了口气,果然是看错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湖面上冒了两个泡泡,就像有人在水下吹了一口气似的。
谢书辞:“……”
谢书辞木然地看着湖面,脸上风平浪静,内心在疯狂的咆哮。
因为,他看到绿油油的水面逐渐浮现一张颜色惨白的脸。
谢书辞呼吸一滞,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那张脸渐渐漂浮在水面上,那张脸,白得跟贞子一样,睁着银色的瞳孔,定定看着船舷上的谢书辞。
谢书辞被看得头皮发麻,心跳骤然停滞。
……妈妈,这个世界太玄幻了,我要回家!
第82章 (二合一)
谢书辞感觉画面静止了下来。
他和水里的东西对视了至少十秒钟, 他俩就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似的,谁先动就算输了。
可问题是,谢书辞不敢动。
他感觉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像被针线缝了起来, 好像稍微动弹一下,等待他的就是身体上的血肉模糊。
谢书辞不动,水里的家伙也不动。
水里不知名的生物飘着一头银色短发,瞳孔也和正常人不一样, 银色瞳眸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 脸色也惨白得吓人。
可是“它”的脸看上去又和人类七八岁大的孩童差不多。
谢书辞跟“它”瞪视了半天, 船往前滑一点儿, “它”也跟着往前飘。谢书辞眼睛干得要命, 终于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水里的东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竟然也跟着眨了眨眼睛。
“它”对谢书辞没有敌意,脸上透着一抹诡异的天真和好奇。
“谢书辞,你干什么呢?”柳大壮从身后走了过来, 并到谢书辞身边。
水里的东西懵懂地睁大眼睛, 像是受了惊一般, 嗖的一下沉进了湖里,在湖面留下一圈小小的波纹。
谢书辞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消失不见,他深吸一口气, 僵硬地牵了牵嘴角,沉声道:“我可能, 兴奋过头出现幻觉了, 我得回去冷静一下。”
“你兴奋什么?”柳大壮不解道。
谢书辞语重心长地说:“这些复杂的东西, 你不懂, 乖, 玩你的斧头去。”
说完,谢书辞转身就想往船舱里跑,走到半途,突然听到湖面响起“咕咚”一声,他实在克制不住的好奇心,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一步行动,看向了湖面。
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浮现在水面,四周飘着“它”的头发,像一朵在水里绽开的银色向日葵。
谢书辞:“……”
这画面竟然有那么一丢丢的滑稽。
见谢书辞看过来,“它”仰起头来,“扑”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小股水,像喷泉一样。
吐完了水,“它”就垂下头,口鼻沉在水下,露出一双眼睛,怯怯又期待地看着谢书辞。
得,不是幻觉。
谢书辞狐疑地看着水中的家伙,看到了刚才滑稽的一面,也不再觉得害怕,上前两步趴在船舷上,想看看“它”到底想做什么。
“扑——”
“它”又仰起头,朝半空吐了一小股水,然后低头看着谢书辞,一脸“该你了”。
谢书辞:“……”
他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这小东西该不会……是在和他玩游戏吧?
见谢书辞没有回应“它”邀请的行为,小东西失望地垂下眼帘,睫毛上挂着两滴水珠,像眼泪一样。
谢书辞那如钢铁一般坚硬的心啊,立刻就被戳了个小洞,这小可怜好像小时候大家一起玩游戏,经常被忽略的那一个,谢书辞这个血烫嘴的热血青年,顿时就有些稳不住了。
“我不会吐水。”谢书辞摸了摸脖子,说。
“它”好像听懂了,希冀地抬起眸子看着谢书辞,然后,张开苍白的唇瓣,吐了一个水泡泡,然后看向谢书辞。
谢书辞:“……”
靠,居然有一点罪恶感!
“我也不会吐泡泡。”
他说完,水里的小家伙垂下眼睛,怯怯地看了谢书辞一眼,摇了摇头,好像在说,“它”只会玩这两个游戏。
谢书辞那如钢铁般的心一酸,也顾不上考虑“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是见不得“它”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对“它”小声说:“你别走,等我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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