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安番侯当时明明闭着眼睛,严格来说可能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怎么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
简直离谱到家了!
亏他一开始还听得那么认真,以为能多知道点消息呢!简直浪费感情。
叶九思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师父,他们叫你花神小郎君呢。”
顾念磨了磨牙,“救人你和少卿也有份,我是花神的话,你们两个也跑不了。”
“那我要做白叠花神。”叶九思毫不犹豫地作出了选择。
顾念:…………
你怎么还挺乐在其中的?
除了各位侯爷的八卦,摘星楼里谈得最多的自然就是秋浓渡最近的女鬼索命案。
路人们的看法也各不相同,其中自然少不了觉得梁旗活该和生死无常、那两个路过的船工无辜的,然而那些谈论此事的,最后的走向居然大多化作了‘自家婆娘平日打人就比曲二娘狠,要是化成厉鬼,肯定更狠,还是好好伺候着的好’之类的论调,虽然是半开玩笑的态度,却也明显都是被厉鬼会回来索命的事情给吓到了。
摘星楼共有四层,下面三层都是开放式的,只有最高那层才是包间,顾念艰难地挪到四楼的时候,甚至已经在脑里盘算在这个时代造机械电梯的可能性了。
点完菜,叶九思还念念不忘刚才花神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跟年深学了一遍。
顾念气得作势要把手上的茶杯丢过去砸人。
年深把他手上的杯子拿下来,不紧不慢地倒了杯热水,“没事,谁到了洛阳都免不了听到些离谱的八卦,他还有个能让人笑得更大声的八卦诨名,叫‘对对世子’。”
“三郎,你到底是哪边的?” 叶九思伸手就想越过顾念捂年深的嘴。
顾念立刻来了兴致,用身体挡住叶九思,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什么‘对对世子’?”
叶九思喜欢对对子?不对啊,这家伙明明就是爱武胜文的典范,怎么可能会喜欢吟诗作对之类的事情?
“让他自己说吧。”年深端起自己的杯子,悠哉地喝了口水。
叶九思立刻像河蚌似的,闭紧嘴巴坐了下来,一副别想我开口的做派。
顾念用指尖拍了拍桌案,看着叶九思和萧云铠,“我们来个公平交易怎么样?”
叶九思戒备地看着顾念,萧云铠却傻傻地接了话,“什么公平交易?”
“你们告诉我‘对对世子’和‘欠我钱’的事情,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认为的凶手是谁。”
“那三郎为什么不用交易?”叶九思表示‘不公平’。
顾念一歪脑袋,脑后的幞脚跟着晃了两下,“因为我乐意。”
叶九思:…………
我看出来了,你们两个就是一伙儿的!
然而,叶九思最后还是抵不住想知道真相的诱惑,交代了自己那个诨名的由来。
“几年前的时候,我做事比较没有遮拦,常常在宴席上肆意怼人。后来灵帝办了次小型的胡人使节宴会。然后我跟那些胡人使节喝酒的时候,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会赞同对方的话,说‘对’,态度很好。传说来之后,他们就叫我‘对对世子’了。”叶九思不情不愿地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怼他们?”萧云铠好奇地问,他可不认为叶九思会怕什么胡人使节。
“因为反对要解释原因啊!”叶九思郁闷地皱起脸,“当时译语官不够,以我的胡语水平,能答出个‘对’就不错了。”
原来是语言大关影响了叶小世子的发挥!顾念乐不可支,笑得差点把杯子里的水泼出去。
“你呢?你说欠我钱,到底怎么回事?”顾念笑够了,又把‘矛头’指向萧云铠。
萧云铠挠着后脑勺, “其实,其实就是跟着你赚了点小钱。”
“跟着我赚钱?”这年头又没有股票,怎么跟着我赚钱?顾念被他含糊的说辞弄得更晕了。
“之前因为纸火锅的事情,麾下派我去跟孙家商量定制纸张的事情,一来二去,我就跟孙昭混得比较熟了。
前些日子过去看纸的时候,他提到你也请他做了些新纸,但是卖相不好,估计不一定卖得出去。我……” 萧云铠悄悄看了斜对面的年深一眼,见年深眸子里冷光一闪,不禁打了个哆嗦,立刻坐得笔直,
“我怕你亏钱,就自己先从孙昭那边买了一大批。当时买得多,他还给了很大的折扣,后来没想到,那些纸受到追捧卖得特别好,孙昭还反过来问我用不用得掉,如果多的话,可以交给他帮忙卖掉。然后,我就反而赚了一笔。”
顾念:…………
“前几天云霞糕不是首卖吗,我…我也怕云霞糕像云霞饮似的,刚开始没人知道,卖不掉,就找了几个家将先去排队买了二十个,结果后面限量,有些人急着吃,非要花高价从我这边‘匀’,”萧云铠默默望天,“然后我就又小赚了一笔。理论上来说,这些钱都应该分一部分给顾司直的…”
“哈哈,这么说来的话,师父你简直就是招财童子嘛!”叶九思拍案大笑。
顾念:…………………………
万万没想到,萧云铠的欠钱是这个意思。
“师父,我们都说了,你该告诉我们凶手的事情了吧?”菜上来了,叶九思也笑够了,便开始催促顾念。
“你们认为凶手是谁?”顾念抬起勺子先尝了口刚才店里推荐的鸡汤,味道确实还不错。
萧云铠立刻放下了筷子上那块鱼肉,“老实说,我一开始认为是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杀手,红莲。
旁人只能看到一片红影,凶手的轻功和出手速度必定了得,普天之下,应该也只有号称轻功冠绝天下的红莲能做到此事了。”
百姓们认为那片红影不可能是人,他们这些懂武功的人却知道,有人可以做到,只是凤毛麟角而已。
叶九思反驳,“就算他轻功了得,能快得别人看不清身形,可也不会死者身上全无伤口吧?”
萧云铠噎了噎,“或许又是用了什么类似清音散的奇毒?说不定就是清音散呢?”
“像岳湎这种用毒天才哪那么容易出现的?而且清音散当初一共只卖出去九瓶,三瓶之前用掉了,还有两瓶基本也能确定用在葛十二和秦阿栓身上了,最后剩下的四瓶用在四个百姓身上?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
叶九思不太赞同萧云铠的看法。
年深也道,“我也曾经想过是他,但是看过现场之后,觉得不太可能。船舱附近没办法藏身,如果藏在船舱里躲藏数日,费时费力,又无法判断第一个来开锁的是谁,还不如直接在对方回家的路上下手。”
“其实凶手就藏在船舱里。”顾念放下汤勺,朝年深挑了挑眉峰。
船舱?年深怔了怔。
叶九思愕然,“秋浓渡的货舱都是要落锁的,一个人躲在船舱里十几天,就算带了干粮,也不可能不如厕吧?咱们可没找到半点类似的痕迹和味道。”
“严格来说,是我们看不见‘他’留下的痕迹。”
看不见?叶九思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所以,说来说去,难道还是鬼吗?”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顾念指了指萧云铠身旁的烛台,示意他把那个烛台拿过来。
顾念挑了根只剩下半截手指长的蜡烛拿下来,放到面前的桌案上,然后拿起个空碗盖了上去。
隔了一会儿再打开,扣在碗内的蜡烛自然已经灭了。
众人:???
这有啥?不就是熄灭蜡烛?
“烛火燃烧,最需要的是空气里的一种气体,胡人把它叫做氧气。如果空气里的氧气没有了,烛火就烧不起来了。”顾念把弄着那个空碗,尽量浅显的解释。
众人:???
“人也是一样,我们除了日常吃饭睡觉之外,还需要呼吸,”顾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吸入的,其实就是氧气。如果空气中没有氧气,人就像烛火灭掉一样,也会死。比如捂住一个人的口鼻,或者把人塞进密实的木箱,他很快就会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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