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周,并韩。信陵君会五国兵攻秦乌合之众,当不攻自散”地图在他的脑海里延申,“当先彻底取韩,再图谋东方诸国。这等小事倒是不必王上费心,将军们自会定夺。难的倒是如何安民”
不过只是习惯的想想此时局势,顾衍一手安抚着睡得香甜的侄子,一边想着诸国的事情。当然,在脑海中流淌的更多的还是如何守土安民。
纸张和他曾经写的小册子也算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从嬴政那里知道那些编的歌舞戏剧倒是在各国都有了作用,诸国被盘剥的佃户莫不思秦之公义。而各国贵族大量的购买印花纸,也给秦国的国库带来了大笔的进账——造价低廉不代表从吕不韦手里卖出的就便宜。
识字的人太少,卖给贫民的纸和识字的册子效用不大,但也能让各国百姓习惯秦篆倒是好事。不过这些都在顾衍的预料,当年将效果说的夸张不过是为了说服昭襄王,如今昭襄王毙了多年,当然不会再提这事。
不过开办学堂
他用手无声的敲击着自己的膝盖,车轮辘辘的转,平稳的节奏甚至有些催眠的效果,再加上顾熙没心没肺睡的香甜的呼吸声,平白地惹顾衍也困了起来。
将头抵在车的架子上,顾衍闭上眼睛放空思维,也养起神来。
此时顾府,舞伎轻歌曼舞,媚眼如波。
钟磬之音,丝竹悦耳,长信侯顾悯端坐主位,如今的公子政南向坐,而顾家嫡长子顾昭侍坐。室内女妓们轻歌曼舞,无不尽力展现自己的柔美,谁都希望能勾大秦公子一度良宵。
若是公子对她们的服务满意,说不准就能一跃进入王宫,从此衣食无忧。
所有服侍的女奴都清楚若是今晚能得贵客喜爱,八成会被主君送给公子。那成为公子妾,日后必定荣光,于是服饰的更加殷勤。
不动声色的避开衣着暴露的侍女、舞女、歌女等等家奴,嬴政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虽说来高等贵族这里这些都是必备的,若是长信侯再殷勤些,让自己的宠妾来服侍自己都是常理。
但
他不能接受。
贵族都是老狐狸,自己不过十来岁,若是真的耽于美色,那些老货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编排自己。美人见的多了,他又不是乡野村夫,那些贱奴有甚好看的。
更何况他也不是急色之人,没必要在底下贵族的府里失礼。
顾悯和顾昭暗暗打量着这位在顾衍口中秦之未来的少年,暗自点点头。然后是顾昭举起漆耳背,对嬴政见礼后将秬鬯一饮而尽。军队作风其实不太适合这样的场合,不过显然嬴政很喜欢,倒是同样饮酒示好。
顾氏以军功立家,听说这顾伯年纪轻轻已然是大夫。他从伍的地方不是边疆,不似李家那样能轻易让子孙靠军功为上造,只能说这顾家嫡长子的能力无可匹敌。
祖先为楚人又怎样,现在还不是我大秦的好儿郎?嬴政心想。
等眼看着大家对歌舞都了无性质,府中的管事让女妓们都退下,留贵人们自在谈话。
“在咸阳时,我家小儿多受公子照顾,臣感激不尽。”顾悯显示寒暄客套了几句,虽然大家都清楚三年前嬴政刚刚回国时,恐怕是顾衍庇佑他更多。
嬴政轻笑,摇头否认,“非我照顾先生,倒是先生护我周全。若不是先生的书院在郊外护我,恐怕——呵——”
剩下的不需说,顾悯和顾昭自然懂。
这根本不是感谢顾衍对他的帮助,反而是展示自己和顾衍的关系,表面在咸阳所有人都知道顾衍是站在他这边的,这是借着顾衍做他太保的事情想将顾家拉下水啊!不过虽然顾家远离朝堂,也不太关注宫廷继承人的斗争,也略有耳闻。
如今王不喜在邯郸娶的正妻,可政公子毕竟是嫡长子——这王后也有些手段,竟然真的能坐稳位子。也没有听闻王上还有哪个公子长于国政或军事,而阿衍自归家后就对这位政公子赞不绝口。
自家的孩子自家知道,阿衍看似恭顺实则傲气,若是能得他赞赏,政公子恐怕真的有惊世之才。处于对自家孩子的信任,顾悯没有无视这个话题,反而接着嬴政的话头说下去。
当被自己小弟改装过的刻漏标识亥时将过,顾昭又看了看两个看起来还没聊完的人,先行告退了。
出了屋子,他低声问家仆顾衍的行踪,得到他已经从自己那个破旧的书斋动身回来的消息后才回自己的寝室。政公子此次来岐山,恐怕是动了再请阿衍回咸阳的念头。顾家是自己的责任,但不是自己弟弟的,咸阳凶险,就是自己亲弟有大才可他毕竟身体不适,那华阳夫人,赵姬都不是好相与的,当今王上又是温和的性子压不住后宫——看看朝中过半的楚人就知道了。
政公子就是有通天之能,也毕竟是赢姓子孙,若是真到了要为大业妥协的时候肯定不会保身边的人。虽然顾昭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但人都是双标的,若是自己的亲人有可能成为被抛弃的那一方,那肯定是不行的。
“止曜为何叹息?”止曜是顾昭的字,赵氏亲昵的为他解开发髻,关切的问。
顾昭将前因后果说与自己的妻子听,然后叹息道,“总归是左右为难,阿衍三年前为大秦出农策,利农政,但政公子稍显才能,阿衍就被夺职遣回家中。如今政公子又来请,我实在不忍阿衍再去啊!”
赵氏听闻,将顾昭的头发梳通,然后调笑道,“往日都见止曜英姿飒爽,杀伐果决,遇到阿衍的事倒是又说这些妇人之言。”
“拳拳兄弟之情,怎是夫妇人之言了?”顾昭不服。
“阿衍大才,心有天地,必不想困于这方寸之间。”赵氏淡淡的说,“观其言行,必是早有定夺。我今日远远的看了政公子一眼,不似忘恩负义之人,三年前阿衍归家恐怕有甚隐情你我不知,夫君不可如此武断啊!”
“所言甚是”顾昭琢磨了一下赵氏的话,赞同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向她行礼道,“赵家有德,教女有方,妻聪颖为我解惑,请受昭一礼。”
“这是作甚呀。”赵氏赶紧侧身不受他的礼,将自己的夫君拉起。
“不过还是问问阿衍之意再和大人相说,你我不过是自己妄加猜测,也不知阿衍怎想。事关重大,你我作为兄嫂也不能替他决定。”
“夫人所言甚是。”顾昭点点头,应承下来。不过亲族怎么想,最后还是要以阿衍的意思为准。
啊,说起这个,顾昭想起顾衍溜走前他和大人谈的事情,想着赵氏毕竟和顾衍也相熟,知他喜好,就说,“阿衍以到知晓男女之事的年龄,不过似是不喜贵女,恐有分桃之意。夫人若是有良家面容较好者,不若为阿衍引荐一二?”
“妾身往常并未发现阿衍有此意,不过若此事当真,确实要早做打算。”赵氏皱了皱眉头,将这事应下来。阿衍如此貌美,让寻常女子都自惭形愧,确实不好有甚之交,而且身体有不足之症,若是男子还能照顾他一二
赵氏有些自责平时对自己这位婆家兄弟的关心不足,而且他还细心教导自己的儿子,作为报答都要好好为他相看的。想了想便细细的问起,“那可知阿衍有甚心仪的吗?”知道喜好才能对着找啊。
“这”顾昭也犯了难,他还没来得及盘问顾衍,顾衍就跑了啊,“他明日就归家了,容我细细问过再来同你说。”
“少主,到了。”
顾衍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家仆的声音,悠悠转醒。
其实这个时间应该找个地方将车停下暂时休息,等到天亮后再归家。不过顾衍的身份毕竟不是普通的农人。
当马车再向前,不一会就能看到高耸的围墙了。这中夯土制成的围墙以秦国的标准是百步以内,箭簇没其中应该不足半寸,相当的结实。
围墙中有门,门上横额书‘岐东里’。
岐东里的门监是顾氏的人,远远的看到少主的车架就将门打开让车过去。当顾衍的车刚刚驶进里中,就听到门监落下门闩的声音。秦法毕竟严苛,虽然执行下来也是事在人为,但还是尽量不要明目张胆触犯的好。放了顾衍进来,门监就立刻将里门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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