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以上理由,顾衍也没有整理自己,就穿着居家服在书房‘看’书,顺便关心一下张苍的研究进度。
当听到仆从禀报昌平君穿着常礼服来的时候,顾衍表情甚至凝固了一瞬。他知道贵族拜访一般都盛装打扮,还会带着送给主人的礼物。主人在招待时也有一定礼仪,服装,甚至要安排歌舞!
熊启这样明显是按照礼仪来的。服装和饮食好说,再怎么简单他都是大秦相国,这些礼仪用品都是齐整的。
可是,他的府中没有豢养舞伎,他从哪里找歌舞去啊!
“为我更衣。”顾衍低声对近侍吩咐,然后在张苍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离开了书房。
红衣胜血,银线滚边,顾衍将自己的曲裾整理平顺,任由仆人们围着他将大襟一层一层整理好。此时的衣襟开的很低,领口露出内衣,袍服下摆打一排密裥同样是银线滚边蟠螭纹。
穿上礼服,顾衍都觉得自己肩头重了不少。仆从将自己的鸱鸮杖递到他手前,顾衍如玉的手指轻轻握住乌色手杖,这才算完。
好在,昌平君的马车也没有很快,在顾衍整理好后才总算赶到丞相府门口,也不枉他玉杂组刚刚配好就赶紧出来了。
顾衍立在府门口,待昌平君下车站稳后,静拜。昌平君同样静拜,然后顾衍就将昌平君迎上阶。三请三拜,这拜礼才算了结。
等到了主室,顾衍和昌平君又推席让席三回,这才宾客尽欢地落座。
顾衍长松了口气,虽说礼仪是自小学的,就是长时间不用也不会慌了手脚。但被昌平君这么一搞,他还真是有些紧张。
寒暄了几句,这才进入正题。
“丞相如此着急寻启,可是有要事?”
刚刚这一套下来,顾衍算是清楚了昌平君的个性。这是一个标准到几乎可以称之为模范的战国贵族典范。不是说守礼不好,只是不适合负责赈灾罢了。
对于大贵族们来说,土地和城池只是财产,而这个财产自带人口。也就算是说,在战国贵族眼里,除贵族外都不能称之为平等的人,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工具罢了。
这种优越感是血脉、财富、掌握的权力等等各种复杂的因素决定的,不是顾衍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他能做的不过是在改革的时候,不让这些贵族插手罢了。
如果熊启负责赈灾,他可不相信这位昌平君能一视同仁,为民着想。要是在后续的实践中出了问题,那他前期的那些为保下灾民们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都滚到喉咙边的话就这样被顾衍咽了下去,转而提起自己的另一项工作,“我与王上商议后决定对如今的朝堂做一个改变,只是君侯知道我身子向来不好,最近又劳于赈灾,是在分身乏术。所以,王上便希望君侯能助我一臂之力。”
这和嬴政先前和他说的让他负责赈灾不一样,熊启微微皱眉,没有搭话。
顾衍也知道临时改变计划有些奇怪,所以解释道,“因为此事甚大,王上不愿过早传出风声。召见君侯时恐怕是以赈灾为名,未与君侯细谈。”
毕竟正式召见臣子周围的宫人很多,九卿中的人也会到场,如果王上想拿九卿开刀确实需要保密。熊启想了想,算是认可了顾衍的解释,于是放下酒杯问道,“那丞相是想怎样改变朝堂?”
顾衍将那个交给嬴政的计划书的副本给了熊启一份,然后就传宴席。
依照礼仪,这个时候就应该奏乐歌舞了,然后如果客人看上了哪个舞伎或者主人的姬妾,今晚他就能在床上看到这位妾了。(1)
只是顾衍府中不仅没有妾,甚至连舞伎都没有。
他为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微笑着对熊启行礼,“宴饮单调,衍愿自舞娱宾。”
作者有话要说:(1)姬妾之类,牛马之属。秦汉之前的妾室不仅要干活,在家里来客人时也是客人的陪床。这也就是为什么只有嫡子才能继承家业的原因,因为妾生的孩子不一定是家主的。
本来想把张良的文案写出来的,结果中午发现网球王子有新的剧场版了!不说了,我要去看网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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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这个时代的贵族,不论男女都会学各种各样的舞蹈。但贵族女子不论是否嫁人,都不会在公开场合跳舞,而男子则不同。
自舞娱宾被看作风雅且尊重客人的做法,在很多场合里都能见到男子舞剑或者随音乐起舞。
顾衍宽袍大袖,按照幼年时族老教过他的动作移动身体。其实顾衍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动作是否标准,舞姿是否优美。毕竟,幼年时的记忆实在太过久远,就算是顾衍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完全记住一套动作复杂的舞蹈,并且和音乐配合的严丝合缝。
好在,贵族之间的舞蹈不过是一个礼仪,昌平君的身份也不需要顾衍跳完一整支舞。顾衍随着编钟编磬的节奏,在明快地节奏下动,在悠扬地平缓乐曲中静,努力回忆着自己脑海中的舞姿。——他小的时候眼睛就失去了光明,对舞蹈的练习也就止于那时。
不论顾衍心中是怎么想的,昌平君并不知道。俊朗的青年面白如玉,身着红衣,袖口和下摆的银线在空中飞舞,滚龙纹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虽然有的动作并不标准,顾丞相好像做了自己的改动,但昌平君也不得不说这样的改动让动作更加流畅美观了起来。
在音乐停止的时候,顾衍就立刻停下了动作。事实上,如果音乐再弹奏下去,他就完全想不起来动作了。
顾衍平和的对着昌平君行礼,昌平君立刻站了起来回礼。
顾衍轻笑着只受了自己这位长辈的半礼,然后回到主座上坐下。他心里还在想着改变官制的事情,也无心吃饭,好在昌平君观察到了他的状态,也放下了手中的玉箸。顾衍的近侍看到后立刻安排了撤宴,顾衍和昌平君挪步书房。
张苍早在知道昌平君要来的时候,就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此事书房里只有顾衍和昌平君两人。
顾衍将计划书拿在手里,温和的询问昌平君,“不知君侯可有什么意见?”
昌平在开宴前就草草看过这份计划书,此时听到顾衍的询问,捋着胡子满意的点点头,“如此这般,朝中大小事物分明,官员们责权确定,实在在有益朝中大事的推进啊!”其实如今军中就是这样要求的,虽然没有顾衍预想的那么细致,但是已经达到了责权分明,所以昌平君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改革,但也不意外。
他很快就跟上了顾衍的思路,“朝中官员有的并不负责实事,而有的又大事小事都要管。其实这对政令的推动有很大的阻碍,王上的常务也就变得十分繁忙。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此实行政令,岂不是要让王上成为圣人不可?”
“如果能有专人负责专事,就是王上想要安排什么政务,也可以很快找到专人,不必再问询丞相或者御史后再做决定了。”顾衍笑着接过熊启的话,他有预感,要是再说下去,熊启估计就要说出什么可以让丞相统领日常事物,王上专心负责祭祀和战争之类的话了。
其实想着也是,贵族的想法还是回到从前与王分权的时代。但顾衍知道,这对于当下的社会来讲是不合适。只有将权力牢牢掌握在王的手中,底下人才不会乱。
熊启自然听出了顾衍的画外之音,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虽然顾衍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微弱地笑声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也笑笑,转而和昌平君谈起计划书细化的事情。
熊启不亏是自小在咸阳长大,一成年就入朝堂的人。对于很多陈年旧事非常清楚,对改革有可能遭受的反对派都有谁,那些家族也能猜出一二。这些是时间带来的积累,不是顾衍一朝一夕就能赶上的。
他疯狂的吸收着熊启的经验,不断将自己脑内的情报网扩充。“君侯的意思是,如果要将治粟内史放入农部,军方世家可能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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