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子做了一个决定,他把萧楚叫回了京州,以他作为掣肘,勒紧了雁州的缰绳,阻断了雁军的步伐。不光如此,他担心雁军拥兵自重,占据北方领土后反扑中原,所以刻意让户部拖着雁北的军粮,让他们不能再继续往前。
只有萧楚能在京州成家,彻底扎下根来,这根缰绳才算套紧了,天子的忌惮才会放下。
换言之,只要萧楚在京州成婚,雁北如今的困境就有扭转之势。
他沉默着不说话,李寅自然知道个中缘由,也没再多问,轻拍了拍萧楚的肩,宽慰道:“别多想,你大姐也是为你着想,在京州遇着喜欢的姑娘,下回让她见见也好。”
萧楚勉强地笑了笑,说:“多谢了。”
李寅拜别后,明夷和萧楚在房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两句,很快,弈非就叩了门进来,还带回了消息。
弈非赶得急,额头出了些热汗,喘着气说:“主子,内阁现在正议着白樊楼的事情,工部和户部吵得很凶,工部主事孟秋递来的消息,让侯爷尽快赶去。”
萧楚已经把外袍穿上了,正挽着头发,随口说道:“孟秋不是裴钰那儿的人么,怎么还送了我一个人情,惦记着我了?”
弈非说:“是裴御史的吩咐。”
萧楚听着,忽然顺着头发摸到了一根不大平整的发辫,动作稍顿了顿。
弈非抹了汗接着说:“他说,怕主子不服气,叫您去内阁和六部一起拍板。”
明夷惊叹一句:“这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么?”萧楚将那辫子一并挽起,拉紧了发带,凉凉地笑了声,“这是挑衅呢。”
说罢他就推门而出,明夷见状喊道:“主子,你干嘛去?”
萧楚往后扬了扬手,佯作随意道:“去熏衣房寻身衣服,这件味道不喜欢。”
弈非听到这句,笑着看了眼明夷,小声说:“看来你的指望得落空了。”
明夷撇了撇嘴,说:“主子干脆跟裴钰成婚好了,还能遂了天子的愿。”
***
大祁天子不上朝,一国上下的基本决策都是由内阁拟票和司礼监批红的,内阁如今分流两支,梅党和清流党分庭抗礼,裴钰虽不是阁员,但他高为左都御史,不在御前议事的时候,也常常需要出现在内阁。
而这次白樊楼的归属问题,牵扯到了朝内外局势的两条人命,都察院当然要拿主意。
裴钰是这里边最年轻的官员,他今日穿着官袍,被工部主事孟秋请上了内阁,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萧楚。
俩人一见面时就对视上了,随后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萧楚倒不是害臊,他上辈子跟裴钰睡了那么多次,接个吻还不至于羞赧到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但他就是要较劲,裴钰越不理他,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方才看到裴钰那张冷脸,萧楚心头就痒痒的,恨不能给他打个链子拴着,等欺负狠了再问问他,到底在发什么脾气!
萧楚和裴钰一前一后进屋后,里边的官员零零散散地起来相礼,萧楚扫了一圈,两个阁老都不在场,大多是六部三品以下的官。
有关这二人的风流韵事随着白樊楼的一烧不胫而走,不少人都听闻他们在那夜的大火里相依温存准备一同殉情,而清流党内部也多多少少有些忌惮裴钰,怕他和萧楚暗通款曲弃明投暗。
孟秋道:“二位先请坐,各部还在商讨白樊楼的归属问题,若是有什么见解就提出来,咱们都是替圣上办事,戮力同心把问题解决了就好。”
萧楚很少跟祁国的文官打交道,这么众宾环绕还是头一回,他目力很好,扫视一圈,发现了不少白樊楼的熟面孔。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诸位,好久不见啊。”
一听这话,不少人就低了头下去,避开萧楚的目光。
萧楚和梅党已经正式割席了,他们和梅渡川背地里干的肮脏事萧楚知道不少,眼下他们的官帽子就在他手里拿捏着了。
裴钰和萧楚在六部官员的对过坐下了,几位六部的官员围了一圈,他们个个面色都肃然着,暗藏着剑拔弩张,好像随时要暴起打人的模样。
孟秋清了清嗓子,看向坐在同一边的裴钰和萧楚,说道:“既然侯爷和御史都到了,那我们就——继续谈事?”
萧楚左手指稍点着桌面,随和一笑:“可以。”
说话间,桌案下他的膝已经顶上了裴钰的小腿,悄无声息地把人架上来,手顺着裴钰脚踝的线条,往衣物下探了上去。
第29章 偷欢
裴钰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下绔已经被挽起来一截,萧楚冰凉的指稍贴上了他小腿的肌肤,从脚踝慢慢滑上来。
他时不时地就要停留一下,指腹反复在同一个地方来回徘徊,带来细细的痒,就像是乐在其中的探索,试探着哪个地方更能取悦到他。
不光是痒,时将入秋,天色渐冷,萧楚的指尖也是凉的,一阵阵寒意刺激着薄薄的肤肉,挠得裴钰腰眼发麻,挺直了身子。
萧楚表面上淡定得很,接过孟秋递来的账本,信手翻了翻,说道:“白樊楼这些年的流水有问题,户部都查清了?”
户部主事点了点头,说:“都记录在案了。”
“哦——”
萧楚拖长了音,顺着到了裴钰的膝弯处,手背贴着来回蹭弄。
好滑。
萧楚享受着这触感,说:“听裴御史说,工部去岁超支的款项,是工部和梅渡川合谋做的局,为了洗清他从周学汝里抢来的赃款。”
裴钰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想收回腿,可刚一动弹,萧楚的掌心就会牢牢地把他扣住,在这揉来捻去,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拿捏在掌心的面团。
他不想搭理萧楚的,可谁知道他如此僭越,如此大胆。
孟秋应道:“是,工部尚书前几日已经革职,目前就关在诏狱,裴御史会和北镇抚司一同审问的,这笔钱已经从白樊楼悉数找到了,刚好是七十万两白银,陛下下了旨,除赵文汲外,四位参加拍卖的涉事官员秋后问斩。”
裴钰勉强地点了点头,脸上有点发烫。
“既然都查清楚了,那不如把话说开。”
萧楚从襟口拿了张纸出来,甩上桌面,说:“你们找我来,是想要这东西吧?”
孟秋接过那纸展开一看,是张地契,白纸黑字写着白樊楼的归属权转移,最后具了梅渡川和萧楚两人的名。
孟秋神色一变,说:“侯爷,这……这是白樊楼的白契?”
接过地契扫了一眼后,裴钰冷声道:“假的。”
这句说完,萧楚指腹用力一按,裴钰不禁身子倾了下,手中的笔杆子都没拿稳,“啪嗒”一声跌落在桌上。
孟秋觉察到了他的异样,关心道:“小裴大人,可是身子不舒服?”
“无——”
萧楚的把戏还没结束,裴钰刚张口吐出一个字,他的手就滑上去挠了个痒,激得他泄出一口气。
“嗯……无碍。”裴钰咬着牙继续说。
萧楚的目光不在他身上,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可到了这张桌案下才能瞧出端倪,他游走试探着,指腹绕着那附近打转,他想下手掐个红印出来,不过到底还留了一丝良知,没这么做。
裴钰的弦拉满着,撩拨顺着他的脊骨拨弹上来,叫人丝竹乱颤,可他不敢把手伸下去拦他,他们这地方狭小,稍微动作几下就有人能发现,他生怕被注意到桌案下这荒唐的一幕,只能可怜兮兮地被萧楚架在这儿欺负着。
萧楚怨他不开口,不理人,所以这般过分。
他的动作随着裴钰的忍耐反而愈发放肆,哪怕是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潮湿和温烫,这反应比本人坦诚,好像在替这位拐弯抹角的人说着一切不敢说的话。
裴钰忍得很辛苦,折子都快捏碎了,他本就是易热的体质,稍微有一点点动静脸上就要泛红潮,萧楚似是若非的动作把他弄得好燥好渴,实在受不住了,只好微低下头,悄悄启唇叹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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