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也把衣裳挂了上去,顺带严谨地把萧楚那几件揪在一起的给铺开了,做完这些,裴钰才走回萧楚跟前,冷声道:“那就快去。”
萧楚说:“肩膀疼。”
裴钰说:“既要说疼,又不愿意走,看来你爱骗人的坏毛病还没改。”
“咱们都在一起了,这该叫情.趣。”
萧楚玩笑似地拿枪口顶了下裴钰的腰,一股恶寒从冰冷的触感上传来。
萧楚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危险。
“江让是你的人,对吧?”
不远处的林间忽然窜出一只海东青,振翼直飞穹顶,仿佛割裂开了那抹夕阳。
他们就在这满地铄金中相互对望着,一直到目光的交汇都开始缠绵悱恻,身遭的空气都染上了旖旎和燥热。
萧楚说完这句话后,裴钰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吐露实情。
可萧楚没多少耐心,他不光要裴钰的答案,他也想做别的,所以干脆一举兼得。
他赤着半身,把枪放置一边,手搭在膝上轻佻地朝裴钰笑。
“坐,怜之。”
萧楚刚从沙场下来的那几年,总觉得做什么都没劲,都不够刺激,哪怕是在梨园听过最惊心动魄的桥段,也不过一场定军山或长坂坡,再没别的了。
同样地,他一开始也最不齿被情.色捆缚手脚的人,他和裴钰第一次见面过后,萧楚为了约束自己,刻意回府又闭门不出了好几月,期间天天都找明夷对练,就为了压下这股邪火。
后来有那么一两年,两人都没再见过面。
裴钰坐的位置恰到好处,他眼里有些水涔涔的,低头看着萧楚,答道:“是我埋在神机营和镇抚司的钉子。”
潮湿和干燥这两个词儿头一回让人觉得能出现在同一地方,最后的衣物原本掩映住了一些难以启齿的痕迹,眼下也昭然若揭了。
萧楚仰头抵靠住了树干,双手扶住了裴钰的腰。
“嗯,继续说。”
裴钰的身子被禁锢在这儿,忍受着缓慢的厮磨,一边幽幽地埋怨他:“陈喜募兵蹊跷,你也蹊跷,我埋个眼线在你们身边,你竟要……这般睚眦必报。”
裴钰口中吐出的话都被颠弄得零零碎碎,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节奏,因为扶着他腰的另有其人,他掌控着一切。
折磨上位者最好的方式就是忍耐,但这显然是个两败俱伤的法子,因为越是磨,就越是深,越是难受,可萧楚愿意忍着,只要裴钰难受,今天他不想让这个人舒坦。
“还有那支暗箭,是你叫人放的?”
萧楚嗓音喑哑着,每提出一个问题,他就会把裴钰的腰埋深了,然后允许他开口回答,若是答案叫人满意,才能稍稍得到一些舒缓。
“原本是叫他打到我身上,但,嗯……被你给、拦住了。”
这次的回答或许是没令萧楚满意,裴钰搭住萧楚的肩,弓起背想起来些,却还是被他报复似地硬生生按了回去。
萧楚说话用力了些:“那你生气呢?也是装的?”
“不是装的,因为你要挟我,”裴钰摇了摇头,闭上眼软声求他,“难受,不要了。”
“我原是愧疚着呢,没想到低估了狐狸精。”萧楚松开了手去抚摸裴钰湿润的眼角,温柔地说,“那你想做什么,阻止我?”
“我想让你和陈喜内斗,分流开京营的兵权。”裴钰感觉到萧楚开始有些密.集急躁起来,说话都时不时地呛气儿了,“你别疯,萧承礼,我、受不住……”
“不对,没说实话,怜之。”萧楚不接受他这个说法,恶声道,“这处暗道里营帐远,神机营的人不可能是从暗道里爬出来挟持你父子二人的,裴怜之,是你主动把裴广带过去,送到他们手中。”
“没想到你比我更狠,连你爹都是你算计的一环,是么?那我呢,裴怜之,你对我算计了多少?”
“我没有算计你,萧楚,啊……我没这么想过……”
裴钰有些慌神了,他万没想到萧楚用这种方式来逼供他,一时间真话假话都在头脑中错乱着,分辨不清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怜之,我没在生气这个。”萧楚的话语掺着热气,“我只是怨你不对我说实话。”
“我们从头再说一次,好么?”
“你埋的钉子不在神机营,而在陈喜身边,你的这张网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司礼监。”
裴钰听着萧楚的声音,又听着丝绸的磨蹭,不知道该把注意力放在哪处好。
“你早就知道改制会引起天子的注意,那日在茶楼里我同你说了这些后,你便知道我也要参与其中,所以做了这个局,陈喜的谋算你也一清二楚——”
“你引我上山,让我救你,再带我跌进窑洞里,最后引发山崩,现在又带我来到此处,每一环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但你的目的不是让我们内斗,而是替我扫清障碍,”萧楚停手了,还是命令他,“自己动。”
裴钰魂都快断了,只能下意识地跟着萧楚的话起落,声音缠绕着情思吟吟而作。
“怜之,你这么做,是因为爱我吗?还是有别的想法?”
裴钰一主动起来,萧楚就有些不大从容,毕竟这是鲜少能见到的场面,裴钰的发丝湿漉漉的,汗水顺着发稍垂落下来,掠过那对雾蒙蒙的眸子和微张的双唇,滴到了腿上。
满地的枯叶在颤动中哗啦作响。
萧楚按住了裴钰的后颈,让他低头和自己接吻,浓重急促的呼吸彼此交换痴缠着,又因为颠簸而时不时地要分离开来。
他不吻了,鼻尖蹭着裴钰的锁骨,柔声道:“是不是疼了?”
裴钰轻“嗯”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央求他:“我不要了,放我下来。”
“有个法子能让你逃过一截,怜之。”
萧楚开始啃咬他的肩颈,就如同白日里遐想的那样,在上面重新刻下了烙印。
“你就说,好哥哥饶了我,我不想要了,把我喊开心了,我就放过你,嗯?”
“我死也不会说的!”
裴钰哭着喊了一句,上去吻住了萧楚的唇,逼迫他把那些羞耻的诨话给咽了下去。
秋燥大作,借着黄昏的余烬,衣衫在枝头慢慢干透。
玉在枝下,
也慢慢要被.干透了。
***
山边的红日已经落下去大半了,借着最后一点霞光,萧楚捡起了地上的鸟铳递给裴钰。
“怜之,上回你不是说对这东西感兴趣?”
裴钰犹豫了会儿,没接过,说:“伤及性命,残忍了些。”
萧楚冲他笑,说:“一切生灵都要六道轮回,你早日让它摆脱了畜生道,它下回指不定就能成人呢,你说是不是?”
裴钰听他说得还有那么几分道理,这才接过了枪,萧楚教了他拿枪的姿势和用枪的方法,他学得很快,没多久就有几分样子了。
这勾起了萧楚的一些回忆,前世的时候,他也这么手把手教过裴钰用剑,那时候裴钰的病没有好好治过,身子比现在要弱上许多,萧楚寻过很多法子,最后决定教他学剑,稍稍增强□□魄。
不过如今自然用不上了,李寅给他开的方子效果不错,再加之萧楚这些天逼着裴钰喝了许多清热的药茶,人已经好转许多了。
萧楚指了指不远处的猎物,说:“飞打嘴,站打腿,试试吧。”
“砰”的一声。
裴钰努力了半天,终于打中了一只鹿的腿部,可惜枪法太差,没能夺取性命,那只鹿凄厉地惨叫一声倾倒在地,抽搐着身子,像是痛苦的模样。
裴钰听不下去这声音,又接连开了好多枪才将它打死。
“惨不忍睹啊,怜之,”萧楚笑他,“这鹿得是疼死的。”
裴钰也自知技不如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这把鸟铳,说道:“总觉得会有几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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